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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泪别(第1页)

翌日早间,乌拉正于大帐内与众人议事,虽一宿未眠,但神色瞧来还并不颓唐,许是年少气盛之原故罢。一时,有族人来报,说是葛通求见并带来海山。乌拉听了一喜,忙道:“哦,快,快请葛通师父他们入帐来罢!”

葛通入来,身后引领着海山。当下,葛通先是依着族中规矩,向乌拉施了一礼(平日里虽乌拉与葛通以及托阔台等都是以长幼辈分相见,但正经场合,这番“君臣”

之礼却是不能少的)。而后,海山虽不愿,但因已经自认是乌拉手下败将,遂还是勉强行了一拜,然而面上却并不和颜悦色,显然还在不忿与乌拉。乌拉见海山眼睛竟已是无碍,不过只右边眼皮上落了个细小的红色疤痕,平时倒并不显眼,只于眨眼时方能得见到,当下心内更为一松,于海山的无礼倒是不放在心上了。当下,乌拉忙还礼并教让座。于是,葛通便归入了托阔台一干人中,而海山则自坐至了客。这边乌拉先是使人给海山斟满一杯奶酒,自个儿先起立举杯,笑言道:“啊,海山兄长,你的眼睛当真无妨了么?来,作兄弟的跟你同饮一杯。”

海山见乌拉今日对自己竟出奇的礼遇,不免心内生疑,一时道是乌拉有意做作,遂并不理会,只是冷冷一哼。扎合见了,便忍不得大叫道:“哼,你个小狼崽子,乌拉给你敬酒你竟不接,你道我们真就这般抬举你么!哼,你……”

本来后面尚还有更为难听的话语,却是给葛通拦住了;葛通一边嬉笑着,一边着实在扎合口内掖了一大块羊油,直腻得扎合只剩了呕的份子。一下,倒是惹得一干人哄堂大笑起来。这面乌拉手中举着的杯却还未曾放下,又自微笑一下,向着海山再施一敬,道:“哦,海山兄长,那么乌拉先干了罢!”

说罢,将头一仰,一大杯奶酒尽入了腹中。喝完,还将杯子拎个底儿掉,教海山查看。海山见得乌拉如此,倒是不好再强硬下去,于是又是一个低哼,颇不情愿地饮了一杯。乌拉见了立时欢笑,高声道:“再来!”

当下又是满饮一杯,也同教海山。海山无奈,也只好再饮。如此,又随着乌拉连饮两杯至第三杯方罢。海山着实纳闷,浑不知乌拉心内到底有些什么主意,竟是对自己这一个“敌人”

如此礼待(敬酒三杯,乃是显示主人家对客人敬如上宾),于是便放眼打量起乌拉,希望能从其面上瞧出些端的。且不说海山,便是旁人也均都不晓得乌拉用意,猜不透为何他对海山态度大转,便好象彼此间根本从未生过何等隔阂一般。乌拉瞧瞧众人诧异的神光,只浅浅一笑,却并不理会,继而放下酒杯,拉起海山的手道:“海山兄长,昨晚乌拉于帐内思想了一整夜,觉得我们实在不该再这么斗下去了,我们本是兄弟手足啊!乌拉记得葛通师父曾经与我讲过一对汉族兄弟彼此争斗的故事,虽过去很久,那故事乌拉已有些模糊了,但却仍然记得故事中其中一个兄弟念过这么一番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乌拉不懂汉人的那些文弱的诗句,但是知道,我与海山兄长却正是‘同根生’啊!你不是托库烈的儿子,你是库素图父亲的儿子,只有库素图父亲才能生育出你这样的勇士啊!”

乌拉说这一番话时,目中竟在隐隐闪烁着,那似是泪水。海山怔愣了半刻,他万料不到,与之争斗了多年的“敌人”

乌拉如今竟会开口唤自己兄长并与自己说出那么一番话来。海山的眼也显得有些湿润了,他浑不知该如何答应,只似信非信地怔问道:“你……你说咱们是兄弟?你、你、你说我是库素图的儿子?”

乌拉猛点了几下头,道:“是的,我深信这些,你绝对是库素图父亲的儿子,我们绝对是兄弟。”

海山似仍旧有些难以置信,迟疑道:“可……托库烈父亲他……”

“别信他的!”

乌拉断道:“他根本没生过儿子。你忘了,小时,是库素图父亲领着我们去骑马打猎的么!”

海山面上急地一抽,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目,他似乎又看到了从前的许些情景——广袤无际的草原上,一名身材高大健硕的勇士,奋起全身劲力,足足将一张常人绝难拉动半分的腾格里神弓展得满满,弓弦上紧紧顶着一只金羽,那矢直指苍天,勇士的肌肉由于两臂贯力之故尽数鼓胀起来,突然,勇士一彻天长喝,那弦上之箭便“嗖”

的一下离弦闪出,划起一道耀眼金芒直射向天上一只振翅雄鹰,那鹰来不及闪躲,箭已窜喉而过,半晌,鹰便由高空中坠了下来,此时两名孩童忙都争相跑去看那鹰,见鹰已咽气,便都拍手欢叫道:“啊,父亲好厉害,我们何时也能象父亲一般便好了。”

勇士收起神弓,赶上前来呵呵笑道:“不急,海山与乌拉将来定要比父亲还厉害!”

——海山此刻竟已是泪流满面,他又再忆起了他的库素图父亲,忍不住连连抽噎着,欲待言语,却已泣不成声。直过了好一晌,海山才又强忍住哭,说道:“但是,母亲……我的母亲告诉我,我父亲是……”

“你父亲是库素图。”

一个悲凄的女人的声音打帐外传来,跟着,便行进了乃满高娃,其旁边并的是乌拉的母亲霍阿筝。海山见了,忙脱口唤了声“母亲”

这后,见到乃满高娃眼睛红红肿肿的,面上也似有许多残痕,于是关问道:“你哭过么,母亲?”

乃满高娃并不回答儿子之问,只仍续着方才话语道:“海山我儿,你的父亲不是托库烈,是库素图,是库素图!当年,我只是为了给咱们母子俩寻个安生之所,才将你说成是托库烈的儿子,其实不是……我……母亲对不住你,更对不住库素图,哇——”

说着,便大哭而特哭了开来,一边的霍阿筝急忙再来劝慰。海山又自了半晌的呆,似乎对于母亲的哭声竟已闻听不见,只在心内叫着:我是库素图的儿子,不是拖库烈的,我真的是库素图父亲的儿子!一时,竟也是放声大哭起来。见此,乌拉母子也再忍不得了,同都涌泪而泣。帐中余众,也是为着眼前这番景象所感动了,也都禁不住挤出久违的泪水来。这边乌拉、海山、霍阿筝及乃满高娃二对母子,四个人,已然是抱哭作了一团,多少年的仇视敌对,竟豁然因着泯灭不去的潜隐久许的亲情而消散得无踪无影。☆☆☆海山母子去了,回去加兰图部了。临行时海山与乌拉约好,不论日后如何,他们彼此间都不再争斗,他们是手足兄弟。而海山之所以要回去,乃是因着他与托库烈也有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感情,不管他是否真的与托库烈没有干系,但毕竟曾经他们做过父子,毕竟是托库烈将海山养大并教会了他一身的本领。海山省得,自己必要回去的,按照汉人的说法,这便是“尽孝道”

他要伴着托库烈度过其最后的余生。海山答应乌拉,早晚一天他都会重归扎兰的,因为他已坚信自己是扎兰人、是库素图的儿子。乌拉也坚信海山必会回来的,他们无须歃血为盟,因为他们彼此信任、心有灵犀,因为他们是兄弟。离别时,兄弟俩又都流下了泪来。乌拉望着海山,海山也望着乌拉,渐渐的远了,但两人都不愿将目光他移,直是一瞬不瞬,彼此注视,再无旁的言行,直等得眼前消失了对方的踪影,这才终于又痛哭起来。乌拉与海山虽又分远了,但他们的心却必将永远牵连一起,千里万里、十年百年,永都不再分开。☆☆☆“你们也要走么?”

乌拉的小脸上显着惊疑难信的神情问道。云枫却是一脸无奈与愁苦,他本不愿这么快便跟乌拉言说他与娉婷欲回转中原的事情,乌拉才刚经历了亲骨分离之痛不久,但是,一经思念到中原的一干亲朋的安危(他尚不知童未泯等落入了昝占戈手中后将会怎样)以及那桩武林要务(干将莫邪剑一事尚未了结)还将留待自己去解决,再加上许些对中原家乡的思念之情,便不知由哪里来了勇气,竟真的开口与乌拉辞行了。说完后,云枫自家也觉得自己委实太过狠心了一些。乌拉眼中满是乞求,虽不再言语,但瞧得出,他实在希望云枫能说一句“不走了”。云枫面对乌拉的一副苦苦神情,竟再难有丝毫言语,一时也是哽咽了。倒是娉婷显得颇为坚强些,只一边安慰乌拉道:“好乌拉,莫要难过,我与你楚云枫安达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待我们将事情办理完了,自然还会再回来找你的,那时侯,我们便永远陪着你,再不离开了,你看可好?”

她说这话时,不觉拿眼瞟了一番身侧的云枫,原来这便也是他与云枫两个的最大的愿望,他们实在希望,待这些繁碎之事一得处理妥帖,便真的双双携手塞外,一生再不入关,只在草原上逍遥快活,作一对鸳鸯眷侣。乌拉只是有些狐疑道:“你们……真的会回来么?”

娉婷愕了一下,她说会回来也只是与情郎的一个美好的梦想,但并不知是否真的便能够回转来,需知那世事便如浮云般变幻莫测,又有哪个能真正料得准以后?有谁个能担保,待干将莫邪一事完结之后又不会生出来别的事情呢?武林中本就是多事的呀!但最终,娉婷仍是坚定地点了下头,回应乌拉道:“姊姊跟乌拉保证,我与你楚云枫安达一定会回来的,你既然相信海山,便也应信任我们。”

乌拉听了忽而一笑,那笑容实在是天真烂漫的,点道:“是的,乌拉信任你们!楚云枫安达,你一定要与娉婷姊姊回来啊!”

云枫强自抑制住不教眼泪流出,接连猛点着头,说道:“不错,我一定回来,咱们是安达!”

娉婷生怕情郎与“爱徒”

两个的感情会难以自控,便紧忙将话岔去别处道:“乌拉,你要答应姊姊,便是姊姊不在,你也要好生练武。若是待姊姊回来时见到你竟没有丝毫进境,那你可要仔细着姊姊教训你!”

乌拉闻言忙道:“是,乌拉不敢,乌拉定会练好武艺,嘿嘿,待姊姊你们回来时,也许乌拉已经能胜过楚云枫安达了。”

云枫听得至此,倒是被惹得了笑,先时的悲凄之心尽扫一空,乐道:“那好啊,到那时,我可要乌拉你作我跟姊姊的师父了哟!”

说着,三人便欢笑至了一处。一时,葛通领着托阔台等前来送行,乌拉母亲也跟随在后,众人不免又是一番依依难舍。其中,最舍不得云风的倒是扎合,挥泪道:“楚云枫,你这一去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来来,咱们再来摔一跤罢!”

众人立时大笑,高尔罕道:“扎合,你糊涂死了,这种时候怎的还要跟人家摔跤,难道你竟还是不服么?嘿嘿,还不去拿酒来,咱们与楚云枫痛饮一回!”

扎合听了,赶忙以掌击头道:“不错!”

当下撒腿便去取酒。这时葛通便趁空行上前来,深望了云枫一下,道:“定要走么?”

云枫略踟躇一下,顿道:“是的,定要去的。啊,许多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江湖的事自然要由江湖人去做,我本是江湖中人。”

葛通长叹一下,应道:“是啊,你比我伟大,啊,面对事情,我只是选择了逃避,唉。”

云枫自与这位年长自己许多的“同辈”

人相识以来,便与之建立起了深浓的友谊,这不单因着自己与爱侣的命是他救的而对其含有颇重的感激,更也因着他同自己一般来自中原,遂因此而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

的感觉,而云枫也总能于葛通那时而略带几分忧郁的神情中瞧见些自己的影子;葛通其实也便是如此。云枫看看葛通,欲言又止,他本想问问眼前这个辈分相同的“老前辈”

一些一直以来便想提了的问题,那是关于葛通从前经历的,葛通于这些是从来不提的,但是云枫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一是因为他知道葛通实在是不愿意说出来,否则自己不早便能知晓了么?二则是因着此间也已再无能容得葛通将他的故事讲给云枫闻知的时光了,云枫这便要走了。遂云枫只是于心内忖度着:那一定是一件极为感伤的往事。而葛通似乎是瞧出了云枫心思,苦苦一笑,伸手入怀,摸出一封陈旧的信来,那封皮上的火漆已褪了色,但仍还完好的封固着,递到云枫面前道:“你若想知道我的事情,便抽空代我去恒山派送封信,收信之人……啊,当年在俗之时叫叶玲玉,却不知如今的名号,她看了这信,你若有何疑问便跟她提罢!啊,你若是繁忙,无暇过去,那也便罢了,日后待你回来,我再详细告诉你罢。”

云枫紧忙应道:“葛先生,放心罢,我便是不想再了解你的过去,你既托了我,那我也定要帮你将信带到的。哦,叶玲玉,云枫记下了。”

葛通听了,眼中竟也蕴起泪来,不知又再勾起了何等伤事。一晌,扎合取酒还来,众人便是一番洒泪畅饮,自不消说。却说那娉婷,竟是自个儿寻至了霍阿筝那边,小鸟伊人地依偎进了她怀中,许久都不能脱离开来,只在口内不住言道:“霍阿筝,娉婷自小便没有母亲,你便是娉婷的母亲,娉婷就当你是母亲。母亲,女儿无论走去多远,也都要回来看你的。”

说时,那一张娇靥上已是挂满了芳泪。霍阿筝也是含泪点头,连声道:“好、好,我儿娉婷,母亲就等你归来了,我的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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