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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拆的毛巾将身子擦洗干净,叶湑这里没他能穿的衣服,只好光着上身出来。好在是五月的天气,晚上的凉意也如月光般温柔,冻不着他。
见他出来,叶湑倒了杯水给他:“那个,不好意思啊。”话还没说完,脸上就飘起两朵红云。
高冈看着好笑,问她:“知道我为什么不带你去鬼市么?”
一般这种“知道......为什么......”句式出来,跟在后面的都要回个“不知道”,好给提问者一个台阶,继续往下面说。既予了对方正面回馈,也给自己博一个善于倾听的好名头。
可惜......
她偏就不。
于是她盯着高冈,缓缓点了一下头。顺便随着点头的动作,把高冈上下打量了一遍:腹肌八块,还有胸肌,能看到锁骨,手臂有青筋。
每一点都长在她的审美上了。
高冈怔然,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高冈低头一看,大约明白了缘由。由来上刀山下火海没眨过眼的他,这回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略不自在地笑了一下,拿起搭在沙上的一张装饰布,披到身上。
在说正事呢,得严肃点。
“我现在大概知道,邮件的那个神秘人,是通过一个地下组织与你联系的。这个地下组织有一个明面上的据点,许多消息都要在这里交换。”
听他这么讲,叶湑也正经起来:“你的意思,这个据点是大柳树市场?那边有他们的人?”
“聪明。”高冈夸了一句,“大柳树市场是那个地下组织的地盘,他们做一般的交易,常常就在那边。”
地下酒吧那老家伙,每次接了的单子,都要去一趟大柳树,与雇主确认交易。
这个过程,无须大乌树介入。大乌树只需要将雇主与杀手连上线,线下确认一遍,至于任务的完成情况,只要雇主认可,就算成功。
这也是为什么,老家伙对大乌树背后的神秘势力查得十分困难。因为他是受雇的杀手,能接触到的只有自己的雇主,也就无法取得更深入的线索。
能查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
“可是,我既然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在哪儿都是盯,我在重庆、在这边,一直都是在他们视线里的,不是吗?”更何况,现在说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没说错,而且,他们并不在意我的介入。”
也就是说大乌树,或者直接一点——背后的那个神秘人,并不怕警方干涉。高冈甚至有种感觉,他或者他们隐隐有种期待,想要让警方大规模介入到当年那起凶杀案里来。
既如此,警方便更加不能主动露面,最好是化明为暗,悄悄调查。
高冈讲:“你去大柳树市场,去到地下组织的地盘,确实不会有完全不可控的危险。”毕竟大乌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何况鬼市那边人山人海,再来还有他在叶湑身边,他们要真想下手,何必等到现在。
只是......
“从我个人的角度,还是不希望你去冒这个险。”
叶湑被他说得心头直跳,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好。
见高冈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叶湑转移话题,回到陈家村那个凶手身上:“我明白,不说这个了,说陈家村那个事吧。听岁方宴的描述,住在山洞里的那个人,好像不是陈晓冬?”
这个事,高冈也有疑惑。如果不是陈晓冬,那又是谁呢?
这么想着,他的手机震动了两下,进来一通电话,他拿起一看,是个意想不到的人——陈脉。
他看一眼叶湑,接起来:“找我什么事?”
陈脉的语气有些急切:“高队长,你那天不是问我说,那些窖穴都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对,我还记得你说,是在陈晓冬入狱前。”
“错了错了!”陈脉急忙否认,“我今天想起来了,那是陈晓冬入狱后的事!”
他爷告诉他,陈晓冬入狱那会儿是在春夏之交,可他却记得,那年他和小伙伴们去蹲守那块能“长洞”的地,没见着人影子,反倒是被蚊子咬了一晚上......
反正是又痒、又闷、又热。
至少,也应该是生在六月以后的事儿了。
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幸好他这记性还算有救,现在这个时候也不算晚。
高冈挂掉电话,对叶湑说:“休息一晚,明早我们去陈家村。”
叶湑看了看时间:“那就别回去了,就在我这儿睡吧......”
一抬头,她愣在原地:高冈熟门熟路地从柜台下面翻出一床薄被,摊开在沙上,拿靠枕垫在一头,掀开了被子一角,右脚已经踩了上去......
“什么时候知道,柜台下有被子的?”叶湑诧异。
“来过好几次了,”高冈指了指眼睛,“观察到的。”
他整个人已经躺在了沙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从脖子拉到脚,不留一丝缝隙。他对着叶湑说:“麻烦帮我关一下灯,刺眼。”
叶湑没好气。
还真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
第二天醒来,叶湑推开窗户一看,屋檐下晾挂的衣服已经不见,便知道他起了。自己也不好再赖床,快洗漱完毕,出了门,与高冈一同赶往陈家村。
他们直奔陈晓冬的住所,这一处,包括山洞、窖穴那边,都有人整晚在守。警方办案的动静这么大,凶手早跑了,只是现在排除了陈晓冬的嫌疑,有些线索,就得再重看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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