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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往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亲事呢?
除非是往皇家嫁去,但林娴卿倒没有过这个想头,那处也不是她想进就进的。
这时林夫人道:“可先前那样对侯府,又该如何呢?”
当初也大半是林娴卿的主意,那会儿京城传得风言风语到处都是,林家也不敢把女儿嫁过去守活寡,再者这爵位最后落到谁手上都不好说,权衡之下便起了退亲的念头,但却被林娴卿拦下。
她自然知晓家中担心的事,她也并非不担心,她嫁给裴衍舟就是冲着尊荣和侯府大权去的,裴衍舟半身瘫了日后不能再去建功立业为她挣富贵荣华不说,她可忍受不了嫁过去却没了爵位,如此要想掌握整个侯府便又是痴人说梦了,就算过继过来一个旁枝的孩子,那也终究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百年之后一切奉手于他人血脉。
但若是急吼吼就去退亲,于她和林家的名声却不好,她一时也嫁不到更好的,这样一来甚至还要嫁个更差些的。
林娴卿便与林夫人商议,想出的这一计就是拖,避而不谈亲事,拖得侯府主动退亲,而郡主咽不下这口气果然也另想了办法。
如今那个妾侍有了身孕,一切便又能回到正轨了。
至于对策,林娴卿也早就想好了。
她对林夫人道:“母亲这几日就对外散步我这段时日病了的消息。”
“这……会不会太明显了。”林夫人问道。
“不会,我不过是先试试他们,看看那边是什么态度,”林娴卿道,“再过几日,母亲便又说我患的是相思病。”
林夫人倒吸一口冷气:“你是不是疯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林娴卿转而却笑道:“裴衍舟本来就是我的夫婿,我为他害了病又有什么不可以的?母亲只管照我说的去做,我一心只想做裴家妇,不过是林家两面三刀,为此我才生了病,还被林家给隐瞒了下来,所以林家的事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把林家推出去就是林娴卿的退路,反正林家本来就想退亲,背这个锅也不冤,只要她能嫁给裴衍舟,日后一荣俱荣,自然会扶持林家,权宜之计根本不算什么。
林夫人不语,算是默认了,这确实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先把林娴卿撇出去再说,否则难说侯府那边肯不肯低头,她嫁入侯府又能不能有好日子过。
看见林夫人担忧的神情,林娴卿反而气定神闲道:“母亲不必担心,只要我能嫁给裴衍舟,我就一定能过得好。”
“可是那边儿还有个冒出来的姨娘,她生下的若是庶长子……”
“生下来什么都是我的子女,却永远无法和我嫡出的孩子争,”林娴卿道,“她若乖巧些,我自然容得下她,反正没有她,裴衍舟也会有其他妾侍,若是不听话喜欢掐尖要强,我也有法子收拾她。”
她将手按在林夫人的手上,才使得母亲慢慢定下心神,又道:“做戏要做全套,我立时便要去抱病在床,外头的事还要母亲多操心了。”
卫琼枝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仿佛已经转过了几个白天黑夜,又仿佛只是阖眼之间,辨不清自己到底睡在哪里,好像还是在从寺庙下来的那条山路里走着,漫天都是瓢泼的雨,泛起的雨幕水汽连前路都看不分明,举步维艰。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沉沉的,像压着石头一样,有时发冷,有时又燥热得很,总之是无比的不舒服,可她又不得不熬下去,无计可施。
终于在雨中踽踽许久,卫琼枝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她从地上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却看见了天边一丝光亮。
这光亮也不是天光,而是昏黄昏黄的,像是夜里的孤灯一般,卫琼枝使劲儿揉了揉自己被雨水打湿的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楚光亮来自何方,但突然周围便暗了下来。
卫琼枝的心直直往下沉,接着她的身子仿佛也跌入了无底洞一般,她不由叫出声,而后却发现自己似乎一直躺在平地上。
她醒过来了。
红云正陪在她身边,旁边的小几上点着一盏不亮的灯,原来方才卫琼枝已经半梦半醒,看见的也正是这盏灯,已经入夜了。
见到她醒来,红云脸上便有了笑意:“总算醒了。”可一边说着一边却也不来扶卫琼枝,反而是轻轻按着她的肩,把她按在床上。
卫琼枝朝四周打量了一圈儿,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耳房,而是暖阁里面,她在裴衍舟的房里,裴衍舟却似乎不在。
红云已忙不迭朝外面吩咐道:“快去和老夫人还有夫人说,姑娘已经醒了。”
卫琼枝睡得浑身酸疼,便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若今夜再不醒,那就是第四夜了。”红云倒了热茶喂到卫琼枝嘴边,卫琼枝颇有些不习惯被人这样服侍,但她身子乏得很,也便半推半就了。
温热的茶水一入喉,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干涸,卫琼枝一口气喝完整杯,才觉身上稍微好受一些。
才说话间的工夫,已经有仆妇端了一托盘的饭菜过来,都是些容易克化的清粥小菜,红云拿了粥又要喂她,这回被卫琼枝挡住。
卫琼枝是想着自己起来吃的,但红云却抢在她前面道:“你如今可随意动不得了,你有喜了!”
卫琼枝睡得脑子更加发沉,混沌沌的,虽把红云的话听得分明,却一时怔住,愣愣地看着红云,仿佛自己还在做梦一样。
红云已经接着说了下去:“幸好你平时身子不错,否则这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发烧发了这几日才醒过来,再不醒也是要不好的,可让我们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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