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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可惜了!”曹立昂一声长叹,即便是亲儿子他也要说一句父亲配不上嫡母的品行。曹立昂感动又钦佩,惭愧又激动,道:“所以,我不会走父亲的老路,我们夫妻是要一辈子扶持走下去的。我的事都不瞒你,我绝不辜负你。”
安氏猛得扎进他怀里,满室金光都化在她的泪珠里,“不辜负,不辜负,我们会白头偕老的,一定会!”
自此,夫妻二人同心,安氏再也没有说过柳娘半句不是。曹立昂更是感动,在开平卫也常常打点礼物过来,奉养柳娘至诚至孝,全了一段母慈子孝的佳话。
柳娘感受到曹立昂夫妻的态度,又结合属下传来的消息,自信一笑:“归心矣,再无后患。”
武苹挺着高高的肚子陪她说话,“主子总算苦尽甘来了,大爷是个孝顺的。”
柳娘微微一笑,武苹嫁给曹爽武将手下之后,这些机密事就没让她参与了,武苹知道的也是表面消息。
“算是吧。”柳娘不置可否他,她这一生何其艰难坎坷,如今走到这步,只能说一切尽在意料之中,无可赘言之处。
武苹看出柳娘不想说这个,笑着转移话题道:“咱们二爷真是能干,小小年纪就能把永宁卫防卫打点得妥妥帖帖,每次出战都亲自上阵,身先士卒,率先垂范,和士兵同吃同住,真是一员虎将!”
“虎父无犬子嘛~”柳娘笑道,毫不芥蒂,十分认可曹爽的军事才能。
“主子还说呢,当初大家伙都以为您要在幕后辅佐呢,何曾想您如此大胆,居然就放手任二爷施为。阿弥陀佛,二爷头一回上战场的时候,我担心得整夜都没睡,一直求菩萨保佑呢!”
“他哪儿是第一回上战场,以前就跟着观摩过多次了,不过是第一次指挥,依样画葫芦也该会了。”柳娘轻描淡写道。
“也是您教导有方啊!”武苹道:“三爷今科秋闱榜上有名,四爷也有了功名,咱们武将家也出了文曲星,真是给咱们九边重镇长脸。看朝中那些人还动不动就说咱们西北人有辱斯文,三爷、四爷真是争气!少爷们都是麒麟儿,小姐们都是贤妻良母淑女典范,各个不仅有本事,还孝顺,主子真是有福气啊!”
武苹体贴会意,把柳娘的儿女夸了又夸,就是两个嫁出去的也要说一声柳娘教导有方。
“你呀,说了多少次别叫旧日称呼,唤我一声夫人就是,咱们的关系不再称呼上,而今要避嫌啊!”柳娘语重心长和她分析了朝中形势,有板有眼的样子十分唬人。
送走武苹之后,柳娘对她的内管家道:“日后少安排与武苹的独自会面。”当初能干体贴的武苹已经成了官夫人,一心为小家考虑,把她教的体贴细心都用在夫人外交上,再不是过去的武苹。
“是。”内管家爽朗答道,她已经是第三任内管家了。不过内管家也为难,小声敲边鼓道:“三爷特意交待,要留人陪您说说话,您看?”
柳娘一叹,她一生四子三女,亲生的养育的,最了解她的还是立言。立言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深刻知道自己在这世上的孤独,即使远在京城也如此担心。
柳娘看着窗外的柳树发呆,回想自己的一生,当初她踏出第一步的时候,用的就是柳条筐。南京的柳树和北方的柳树不一样,可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父母怨恨自己不顾家,亲生兄长指责自己摆架子,就是待自己最好的姐姐也不理解。自行商以来,遇到的背叛和陷阱不计取数,嫁给曹爽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多少次在夜里,柳娘睡不着,恨不得立刻杀了曹爽,只在狱中断了他生育能力怎么够!可她没办法啊!孩子还那么小,曹爽一死,曹家立刻分崩离析,寄人篱下,或者一生寄托在长子曹立昂的良心上。柳娘一路走来,为的不就是不依靠任何人吗?不能鲁莽杀人啊!最终曹爽死在了最合适的时间最恰当的地点,而今,柳娘终于不用依靠任何人了!
看着一直等着自己回答的内管家,柳娘长出一口气,笑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与人言者无二三。不用人陪我聊天,没有人真的理解我,我也重不寂寞。”
番外2
“吴嫂子,你怎么还在这人磨蹭啊,这人说来就来了啊,还不赶紧去找好位置!”一旁有人和吴赵氏打招呼,吴赵氏闺名月娘,是和凤镇上最大绸缎铺的老板娘。吴赵氏一生最自豪的就是自己从一个村野丫头变成了城里人,自己的儿子也能读书认字,说不定孙子就能考状元,改换门庭!最重要的是她在这个家里说话算数,家里的铺子是她的嫁妆!
吴赵氏温婉一笑,看似谦虚低调道:“我就不去了,这人挤人的有什么趣味儿,大人物来就来了,看看也不长一块肉。这铺子里的缎子布匹还是要翻出来晒一晒才行。”
实则吴赵氏已经决定门窗大开,把最好的缎子放在外面,让过路的人都看看。若不是官差不允许在街上摆摊,她一定把缎子摆道街面上,万一能让路过的贵人看上,那就是活招牌啊!
“还是吴嫂子有见识,得,我先去了,你慢忙啊!”寒暄的人快步走了,吴赵氏也不摆弄自己的缎子了,爬上阁楼倚在栏杆上往外看。为什么吴赵氏不愿意去人挤人?因为她家铺子就在临街,有小二层,完全看的清楚。
吴赵氏的丈夫作为当地乡绅有幸列在小镇迎接人员里,敬陪末座。吴赵氏上来的时候,她几个儿女媳妇和孙子孙女已经整齐得靠在栏杆上,伸着脖子往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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