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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裴霁舟和江瑟瑟两人沉默不语,公孙念慌道:“王爷和江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问王嬷嬷。”
“晏夫人你别着急,王爷也是依例问询,你只需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便是。”江瑟瑟安抚她道,“你放心,我们绝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的。”
公孙念点了点头,“这一点,我自是相信姑娘和王爷的。”
“对于韩朝生和陶青时科考名次在你夫t君之上,他可曾跟你抱怨过?”裴霁舟又问。
公孙念倏地笑了笑,她道:“妾身虽然知我夫才华横溢,但也没那麽自以为是,我夫君亦然,他知道这人外有人,所以从不苛求要必得第一。此次放榜知是第三名后,我夫妇二人高兴得整夜没有睡着。”
“哪怕这状元本该就是晏瑾的,如今却被别人以其他手段剥夺,他也不曾怨恨过?”裴霁舟道。
公孙念笃定道:“未曾。而且就算他二人没有舞弊,状元也不是我夫君的,不是吗?妾听说,韩公子之所以能得第一,是因为用了秦公子的考卷,那麽如果没有舞弊案的话,状元就是秦公子的,而我夫君也只是第二名,第二和第三,好像也没有什麽区别。”
“本王明白了。”裴霁舟沉思半晌道。
“晏郎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公孙念抻头看了眼外面的光景,日光斜擦着房檐的边投下,在墙上划出了一道阴阳分明的界线,“恰好也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承蒙王爷和江姑娘的救命之恩,妾不知该如何报答,若几位不弃,请允许妾身亲煮羹汤,聊表心意。”
江瑟瑟看了裴霁舟一眼,未征求他的意见,便自行应允道:“给晏夫人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公孙念未料到对方真的答应了,忐忑之情继而化为激动,她猛然站起身,却忘了腿上还放着簸箕,这一下,将里面的东西洒落得满地都是。
线团在地上骨碌了几圈后径自滚到了裴霁舟脚下,裴霁舟像是踢多了蹴鞠形成了本能反应,他翘起脚尖将线团踩在了脚下。
公孙念手忙脚乱地捡着淩乱之物,而江瑟瑟也蹲下身帮起了忙,在看到那团线时,啪地一下拍在了裴霁舟脚背上,那动作自然得像是让裴霁舟为之一愣,同时他也下意识的缩回了脚。
江瑟瑟没注意到裴霁舟的神色反应,她捡起线团拍掉了上面的灰尘后放回了公孙念怀中的簸箕里面。她扫了眼公孙念绣的女红,花是花鸟是鸟的,哪像自己绣的那四不像,因而她忍不住赞叹道:“晏夫人的针线活真细致。”
公孙念被夸得羞赧一笑,她转身将簸箕放在后面的角柜上,笑道:“过奖了。江姑娘同为窈窕淑女,妾觉得你的言行举止都颇有大家闺秀之风,想来令尊令慈对你的教导也极为上心,这区区女红更不在话下了,待他日得空,能否请姑娘赐教一二?”
江瑟瑟难得露出窘迫之色,她难为情地揉着耳垂,尬笑道:“我那手艺实在是登不上台面。不信你问王爷。”说完,她转向裴霁舟。
裴霁舟摸着腰间的药囊,看着江瑟瑟的眼睛认真道:“我觉得绣得很好。”
江瑟瑟像是听到了弥天笑话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公孙念打量着二人的神情,隐约察出了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窃笑不语。
“这些都是拿来卖的吗?”江瑟瑟梗着脖子转身,她摩挲着锦布上精致的花样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公孙念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自出了那事后,晏郎便不让我出去了,说是担心我再被人骗。也怪我警惕心太弱,人家说要将我所有的成品都买了,我便信了,还颠颠儿地往人家府里跑。”
“这不怪你。”江瑟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麽。
公孙念攸尔道:“好在晏郎总算高中,我们再也不用为以后的生计发愁,我也可以安心待在家里了。”
这时,晏瑾正好回来了,他看到裴霁舟在这儿,一点儿也不意外。
公孙念赶紧招呼道:“相公,你回来得正是时候。你在这儿陪王爷说说话,我去弄些饭菜,终于将就着吃一顿。”
晏瑾点了点头,朝裴霁舟揖了一礼后放下了肘间的书,陪坐在裴霁舟身侧。
江瑟瑟看了二人一眼后朝公孙念追了过去,“我来帮你。”
江瑟瑟喊了一声,公孙念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伸手等她,两人随即手牵着手直奔厨房去了。
“王爷似是对杀害韩朝生和陶青时二人的兇手还没有头绪?”晏瑾坐下后不等裴霁舟开口便先问道。
裴霁舟歪斜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把弄着药囊上的两根带穗,闻言懒懒擡头。
“是了。”晏瑾却自顾答道,“若王爷查到了兇手的蛛丝马迹,也不会多余来此一趟了。”
裴霁舟端正回身子,右手靠在茶案上,依旧懒声道:“你知道此案最大的嫌疑人是谁吗?”
晏瑾没有丝毫犹疑地回道:“是我。”
裴霁舟挑眉,“那你就没什麽要跟本王坦白的?”
晏瑾低头轻笑道:“我没有杀害他们的必要。我殿试为一早,受赐进士及第,名次于我来并不是那麽重要,而且我相信凭着我自己的能力,总有出头之日,我没必要为了争那个第一而自己的性命和前途冒险。”
裴霁舟认同地点了点头,“那关于韩朝生和陶青时舞弊一事你还知道些什麽?”
晏瑾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之前没住在聚贤楼,与他们鲜少有来往,交情就更谈不上了。与他们有关的事情我都不太了解,也是事发后才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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