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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主要的是,傅斯远是孤儿,也就意味着亘古就有的婆媳问题也不存在。而皇家那汪深潭还是不要踏足为好。雷鸣委实是担心他那娇弱无比的小师妹会被那些兇神恶煞之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行了,你去做事吧,本王去会会那位少师大人。”裴霁舟见雷鸣神情越发诡异,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索性直接将他打发走了。
雷鸣转身咋舌,他怎麽感觉王爷身上有一股子杀气?该不会是要去找傅少师决斗吧?
雷鸣越想越离谱,最后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了,抓耳挠腮地跑开了。
裴霁舟从京兆府出来便径自去了少师府,仇不言上前报了家门后,门倒是开了,但傅斯远不在。
“我家大人自早晨入宫后便还没回来。”少师府管事的说道,“还请王爷改日再来。”
连让进去坐会儿的客套话都没说。无形中,裴霁舟也算是吃了一记闭门羹。
“王爷,我们是回去还是——”仇不言询问道。
“既然少师大人都不在,我们留在这儿也没有用,走吧。”裴霁舟说完便转过身去,两人还没下完台阶,身后的大门便砰然合上。
“狗仗人势!”仇不言愤愤地啐了一口。
裴霁舟倒不甚在意,毕竟论起职级,他比不上傅斯远,论起在圣上面前的讨喜程度,在别人看来他也是比不过这位少师大人的。至少,圣上从未责罚过傅斯远,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他说过。
“问恪郡王安!”前方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打断了裴霁舟的思绪。
裴霁舟擡眼看去,见是顺安公公。
裴霁舟有一丝意外,他猜度着是何事惊动了这位掌印太监。
顺安双手笼在袖中,左肘间夹着拂尘,身体呈微佝状,脸上挂着的慈笑像是焊上了一般。
他笑咪咪地对裴霁舟道:“传圣上口谕——”
裴霁舟和仇不言赶忙拜礼听宣。
“宣恪郡王入宫觐见!”顺安补完了话。
裴霁舟直起身道:“请公公容许本王回府换身衣裳——”
顺安却道:“圣上急着见王爷,王爷还是莫要耽搁,赶紧随奴入宫吧。”
裴霁舟无奈只得跟随顺安朝着皇宫行去,期间,他向顺安打听起圣上宣他所为何事。
“圣上究竟因何这麽着急要见我?”裴霁舟问。
顺安却模棱两可地回道:“王爷到了便知。——王爷仔细想想便也能想明白的。”
裴霁舟已然猜到了。
入宫后,顺安直接将裴霁舟带去了汀兰水榭。隔着曲折的水上长廊,裴霁舟看见圣上在与傅斯远对弈。
顺安顿下脚步,看了裴霁舟一眼,裴霁舟会意道:“无妨,我在此等候便是。”
顺安扬起的嘴角又飞起了一个弧度,他慢悠悠地朝两人靠近,凑近长晟帝耳语了几句后,长晟帝便朝裴霁舟这边看了过来。
裴霁舟隔空朝长晟帝拜了礼。
未让顺安再折回来,长晟帝朝裴霁舟招了招手,裴霁舟整理了好衣裳后信步行去。
“郡王!”傅斯远丢了手中的棋子起身朝裴霁舟揖礼。
裴霁舟回礼,又听长晟帝道:“都是自家人,这麽客气做甚?霁儿,坐!”长晟帝指了指一旁的凭几。
裴霁舟掀起下袍盘腿坐于长晟帝和傅斯远之间。
“案子查得如何了?”长晟帝指间拈着一枚黑棋,双目紧盯着棋盘,却久久没能落下棋子。
裴霁舟颔首回道:“已经有了眉目,相t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说话间,裴霁舟有意地看了傅斯远一眼。
长晟帝的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竟能捕捉到裴霁舟的颜色,他终于将目光从棋盘上移至裴霁舟身上,看了他半晌后,忽地笑道:“你不会在怀疑斯远吧?”
傅斯远双手搭在膝上,他倒也沉得住气,纹丝不动。
裴霁舟没有作答,长晟帝终究是没有落下那粒棋子,他收回了手。
“今日这麽急着宣你来就是为了此事。”长晟帝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斯远已经告诉朕了。他与那秦子殊虽是旧识,便秦子殊所做之事他全然不知,定是那秦子殊打着斯远的旗号招摇撞骗,唬得礼部官员与他一道同流合污。”
“舅舅的话,甥儿自是信的。”裴霁舟道,“但我还是想听傅少师亲口说。”
长晟帝哈哈笑了两声后看向了傅斯远,傅斯远擡起头,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王爷明鑒,自臣五年前入朝为官后,便与秦子殊断了私下往来。”傅斯远道,“仅有的几次会面也是在聚贤楼中,衆目睽睽之下。但臣必须要承认的是,因臣与秦子殊是同乡,且他长臣几岁,曾经受了他颇多照拂,此恩此情,臣一直铭记于心中,不过臣敢以人格担保,臣从未徇私舞弊过,也从未暗示过礼部官员关照于他。臣所言之真假,王爷大可去查证。”
“朕相信斯远的为人。”长晟帝道。
裴霁舟道:“舅舅相信,那小甥自然也信。其实,我也觉得傅少师没有参与科考舞弊,我前去少师府也只是想多了解些秦子殊的情况。”
傅斯远道:“说实话,臣之前所认识的那个秦子殊是个品行端正之人,臣到现在都还不相信他做出了这等大逆之事,可证据摆在眼前,臣又不得不信。许是时间长了,人都是会变的。”
“这麽说,从傅少师这儿也问不出有用的线索了。”裴霁舟道。
傅斯远道了声“抱歉。”
裴霁舟淡笑回道:“无妨。但有一事,请恕我实是好奇得很。”
傅斯远许是猜到裴霁舟要问什麽了,他的眉梢微微一颤,“王爷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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