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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意料之外（第2页）

亲卫一愣，随即狠狠地低下头，忍笑道：“是！”

这个字里的笑意太明显，燕际气愤地红了脸，他将帕子塞回到亲卫手中，而后大步朝宫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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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两刻钟后，昭宁帝因眼前场景浑身一震。

只见，不久前还杀气腾腾的三个小辈，眼下跪在朝乾堂内无一不狼狈。

沈翎玉三人的身上各自沾着血污，他们的衣裳也是湿的，如今反叛已休，因而他们被下了刀剑，这么一跪，瞧着不像是平乱的功臣，反倒更像是刚从狱中提出的朝廷钦犯。

更不用提沈翎玉与燕际之间古怪的气氛，可谓是全凭沈翎玉一句话，造就了眼下的局面。

这该从燕际等候召见时说起，沈翎玉与戚负雪的马在路上跑得不慢，正赶在燕际后脚便到了朝乾堂。

沈翎玉见了戚负雪心里敞亮不少，是以一见到湿淋淋的燕际，便开口调侃了一句，“燕小将军莫不是马骑得不稳，路上摔水里了？”

毕竟他们谁也没比谁干净到哪去，故而沈翎玉这话若放在寻常时候，并不会让人觉得有意挑刺。

可偏偏不赶巧了，燕际本就受不了脏，除了打仗时能忍一忍，平日里便是一套玄装扔进水里，洗出来的水都要和纤尘不染的素色衣衫不相上下，更遑论他身上这些泥水乃是拜沈翎玉所赐。

于是燕际苦苦忍了许久，终于在沈翎玉的这句话中爆，他当即便凉飕飕的怼了回去。

“殿下的马跑得稳，溅了旁人一身泥水都不知晓，风一样地就没了影，臣正打算让亲卫记了银子去重华宫向殿下讨呢。”

沈翎玉霎时正愣在原地，立即猜出了原委，她尴尬地连声干笑，道：“好说好说，便是十件八件，只要燕小将军想要，本宫都能赔。”

沈翎玉这话说完，燕际轻哼一声便不再理会，完全不似在春猎场上那时的恭敬。

沈翎玉在那刹那便明白了，秦或为何能被燕际记了这么久的仇。

昭宁帝道了平身，沈翎玉回禀了当下情形。

跟随楚祁谋逆的禁军已被镇压，城门口的汝南叛军也已俘获，前往奚阁老府上的禁军为绣衣营影卫所抵挡，盛京中的战乱至此平息。

昭宁帝看向立于沈翎玉身侧的两人，沈翎玉察觉询问之意，躬身道：“复州一行，臣忧心会有今日一战，故而早早同燕小将军与戚公子布了此局。”

昭宁帝“嗯”了一声，没做追问。

燕际道：“禀皇上，此案只怕要牵连兵部尚书梅渝川。”

昭宁帝未料到此举牵扯到了六部，他拧眉道：“此话何意？”

燕际看向戚负雪，戚负雪上前道：“回皇上，臣与燕小将军的兵得以进城，是北镇抚司察觉守城士兵有异，里应外合才使得臣等得以救驾。而守城巡防受兵部掌管，因此合该要问一问梅尚书。”

昭宁帝闻言沉吟不语，许久，昭宁帝才道：“允绣衣营搜查梅家，若有证据疑点，直接收押北镇抚司审问。”

沈翎玉行礼领旨，随后与燕际等人退出朝乾堂。

宫道上，燕际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问道：“兵部出了这等与谋逆挨着的差错，皇上本可直接将梅渝川下狱，为何还要折腾这一遭？”

身侧的戚负雪垂，默不做声，沈翎玉转头瞧他，觉戚负雪面上露出了疲色，戚负雪入朝乾堂前便卸了甲胄，他着一身墨色劲装，愈显得身形单薄。

沈翎玉抬手虚扶住戚负雪的腰身，那衣料很薄，沈翎玉手上的温度顷刻间便透过了衣料，戚负雪察觉腰侧的炙热，少顷悄悄红了耳根。

沈翎玉这才收回视线，唇边扬起几不可见的弧度，她缓声道：“后宫中的梅淑仪临盆在即，此时抓了她的亲哥哥入狱，若使其忧思过度，只怕届时恐会一尸两命。”

燕际噤声，性命攸关，梅渝川挑了个好时候。

沈翎玉让绯玉送戚负雪回了重华宫，她则带着绣衣营影卫前往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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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宅门紧闭，南星上前叩门，叩门声落下后许久，才听见有靠近的脚步声响起。

开门的是梅宅的小厮，许是知晓外头乱，故而开门时格外的小心翼翼，他只探出头来。

一见门外站着一众官兵模样的人，小厮顿时惶恐不安，颤声问：“各位官爷……”

南星见他畏惧的连话也说不利索，直言道：“我等奉皇上口谕搜查梅家，还请让路。”

南星话说得客气，语气却令人胆寒，这小厮哪敢阻拦，当即敞开了宅门，哆哆嗦嗦的将人请进了院子。

南星后退半步，请沈翎玉先行，沈翎玉颔跨进梅宅，正与院中负手立于树下的梅渝川打了照面。

梅渝川身着竹绿道袍，他面上带笑，然神情中却略有倦意，行礼道：“微臣参见容华殿下。”

“皇上口谕——”

梅渝川应声跪下，沈翎玉俯视着举止从容的梅渝川，扬声宣完了口谕，而后沈翎玉探手将梅渝川扶起。

梅渝川听了旨，面上露出的竟是疑惑，“不知生了何事？”

一旁的小厮这时道：“老爷，昨夜襄王谋逆，您这两日病着，昨个又一直昏睡不醒，奴才还未来得及禀报。”

沈翎玉温和的笑中顿时多了分微妙，她诧异道：“梅大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