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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里章③ 在那之前（第1页）

那是寂静的深夜，明亮的房间内，女人趴在床铺之上，翻阅着手里厚厚的图书。

她看得认真，看得仔细，深入地就连眼睛因为过度疲惫而出的抗拒都没有察觉。不知不觉间，她趴在了头枕上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忽然间，她突然笑了。

她笑得是那样的开心，欢悦的笑声响遍了犹如密室的房间，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快乐。

然而她笑着笑着，突然却又哭了。

眼泪从她的眼角溢出，炙热的泪水划过脸颊落到她的头枕上，瞬间被头枕吸收。她一直哭着，头枕吸收了大量的热泪散出了热气。热气升腾，湿嗒嗒地似乎是让她有些难受了，她不觉地翻了个身。

翻身之后，她依旧哭着。

她哭得伤心，哭得厉害。大片的泪水不住地从脸颊滑落，眼泪淌花了她的睡颜。

她哭着，突然又笑了。

但那笑容是那样的勉强，又是那样的寂寞。

梦中，她站在江岸，双眼紧紧地守着江中的一条小船。小船上坐着一对情侣，她微笑着向他们投去祝福的视线。

小船越漂越远，女人望着船中的少女，渐渐地有些羡慕。她羡慕少女，淡淡地期望着要是自己能和她交换就好了。

下一刻，就像是听见了她心中的愿望一样，女人的视线骤然一变。突然之间的转变使得女人愣住了，等回过神来，她已被男人抱在了怀里。

她的头颅贴在男人的胸膛，宽阔的胸膛包围了她，阵阵男性特有的浓重气息让她清楚地认识到此刻的状况。忽然，男人握住了她的手，温暖宽大的手掌将她的小手握住。

男人的手心盖在她的手背上，十指相触，内心莫名涌现出一阵喜悦。

女人贴在男人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握住自己的手掌。她面色微红，轻闭着双眼，静静地享受着这小小的幸福。

幸福就这样持续着，片刻――

就在女人正沉浸在其中的时候，脸颊上突然传来了触感。睁开眼，那痒痒的、炙热的、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蛋的，是男人的另一只手。他抚摸着她的脸蛋，同时也拖动着她的头颅。

男人将她的视线转向了他，而后――靠近。

“呀啊――”

一声惊叫，男人跌入了水中。落水之后，他在水里扑腾着一上一下，似乎并不会游泳。他每露一次头，刚要说完一个字便喝了一口江水又沉了下去，他慌乱地说着什么，却是模糊得让人一个字也听不清。

女人看见他的样子，慌乱地连忙趴到船舷伸手去救，然而她才趴下，刚要伸手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站起了身子，慌乱从她的脸上消失，她的面容变得平静，就连红晕也退了下去。冰冷的视线将男人的每一个神情、动作捕捉，他本能地竭力求生，然而女人却陌眼旁视。

似乎，她之前的欢喜、羞涩和幸福都是假的一般。

女人见死不救，她冷漠地注视着男人从水里冒头的时间越来越长。

而后，男人很快地在又一次沉入水里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男人沉入了水里，似乎是溺死了。女人望着男人沉入的地方，却只是漠然地转过了头，撇过了视线。她看向了岸边，少女苍白了脸瘫坐在了地上。

注意到女人的视线，少女惊恐的眼神中夹杂着几分怨恨，她站起了身，后退了两步，似乎是准备逃跑，然而她的身影却突然一愣，停了下来。

“噔――”

忽然一声异响在女人的身边响起，女人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只宽大的手掌抓住了船舷。而随着另一声异声响起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抓住了旁边的位置，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那沉入水中的身影竟从水里又冒了出来。

他的双手将船舷抓得死紧，口中不停地咳嗽着。他一边咳嗽，一边用力地向上撑着身体，想要上到船上。

然而――

就在他以为终于得救，可以上到船上的时候，抓住船舷的双手突然传来阵阵剧痛。他疼得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但在松开手的同时，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使得他又立即重新抓稳了船舷。

女人见他还不肯松手，抬起了脚便又狠狠地跺在了他的手上。远处传来了悲鸣，那悲鸣凄厉、撕心裂肺响彻天际。少女扯着喉咙哭喊着哀求她不要，乞求着她快住手。然而女人，却是如若不闻。

她抬起了脚，又一次跺在男人的手上。男人的双手一松、滑落，眼看着就又要沉入水里，然而……，突然间一只细白柔嫩的手掌却伸了出去，死死地抓住了那血肉模糊的手掌。

“唔嗯……”

天亮，女人醒了。

她睁开眼睛，刚一接触那刺眼的灯光就又立马闭上。女人伸手挡在眼前，勉强睁开眼睛。她从床铺上坐起，目光呆滞地望着不远处的书架。稍微愣了一下之后，她的脑袋逐渐转醒。

“我又睡着了吗？啊――”

随着意识地恢复，她开始回忆昨晚睡前的事情。而在意识到自己是在看书的中途睡着的同时，她的身体猛地转身，一把将那掉落在地毯之上的图书拿到手上查看，在现并没有丝毫的折痕和破损之后，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将图书合上，她拿着图书伸了个懒腰。忽然脑海里闪过一幕光景，她的动作一停，就连那惬意的懒散也一并凝固。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所有的惬意和慵懒瞬间尽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