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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关自己的东西上有这么个红章,感觉挺神奇的,马上就会变成一个真正在普通人的强烈兴奋感充斥在他身一体里。
这种感觉他却没办法表达出来,任何一个人一大概都不知道他这几天以来的心情,期待,兴奋,不安,想大喊几声,想吼几嗓子。
不,还是有人能理解他的。
程博衍。
只有程博衍能体会他这样的心情,只有程博衍知道这些证明,这些红章,这些薄薄的纸片和表格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程博衍还没有到,项西换了衣服坐在沙上,把材料和表格一页页地排列在茶几上,然后端正地坐着,看着一茶几的纸。
一直到程博衍进门,他都没有动过。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才从沙上一跃而起,蹦到了门边,指着茶几上的纸冲程博衍喊“快看”
“哎哟,”程博衍正伸手去按消毒液,被他这一喊,一坨消毒液挤在了鞋柜上,“看什么”
“看这里这些”项西又蹦回茶几边,“这是我的证明我的材料项西的证明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的东西看到章了没红的”
程博衍没有管鞋柜上的消毒液,也没脱鞋,直接走到了茶几边,低头看了看上面放着的这些证明。
“齐了吗”他问。
“主要就是要居委会这个证明,”项西伸手在证明上敲了两下,“就这个,别的是表格,填好了还要交上去,明天我还要去,交齐这些东西就等着了,他们把户口给我落在福利院,这样就可以用这个户口办身份一证了,李警官明天还要带我去采血,说是如果我父母也采集了样本,就能对得上”
项西说得很快,情绪也很激动,程博衍都怕他咬着舌头,赶紧拉过他搂了搂,在他背上拍着“慢点儿说,慢点儿说,我都来不及听了。”
“我说完了,”项西马上靠到他身上嘿嘿嘿地笑着,“我觉得我这个事儿办得特别顺利,我还想着可能会给我拖来拖去,得来回跑很多次才能拿到一个章呢。”
“现在办事都还挺快的,而且你这个属于特殊情况,大概会特事特办”程博衍在他背上一揉一了一揉一,感觉他情绪缓一些了才松开他回到门边一边一搓一手一边说,“去换件衣服。”
“嗯”项西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我刚换的,进门儿才换的。”
“我摸你了,蹭了一身,”程博衍说,“去换一件。”
“不至于吧,摸一下就要换衣服啊”项西觉得程博衍的洁癖症状似乎加重了,“你手摸屎了吗”
“没摸屎,”程博衍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又说了一句,“今天来个急诊,醉架车祸的,断了骨头,我正检查呢,吐我一手我手还想着明天拆线呢,折腾半天今天消完毒直接拆了。”
项西看着他皱了皱眉“挺恶心的。”
“嗯,你非得问,”程博衍换了鞋,“我先洗个澡,一会儿我仔细看看那些表格。”
“你得帮我填呢,”项西说,“我字写不利索,而且这东西吧,我想写得漂亮点儿,毕竟意义不同啊。”
程博衍笑笑“也没想让你自己写,你写的话我得先写一遍让你照着抄吧。”
程博衍洗澡的功夫,项西去换了件衣服,又把地板上他刚穿着鞋踩过的地方擦干净了,其实踩完也看不出被踩过,但项西还是按照程博衍的标准给擦了。
再这么下去,估计要被培训成洁小癖了。
收拾完他又坐回了沙上,对着表格和证明们来回瞅着,好半天才突然想起来什么,跳起来跑到浴一室门口敲了敲门“你手拆线了”
“我以为你明天才能想起来问呢,”程博衍在里头笑了,“拆了。”
“留疤了吗”项西问,“我看看。”
“现在当然有疤啊,”程博衍打开了门,把手伸出来手掌对着他,“看吧。”
“真丑,”项西看着程博衍掌心里的疤,很心疼,程博衍的手挺好看的,现在有了这疤,他觉得特别不舒服,“以后还有疤怎么办啊”
“有就有呗,”程博衍很不在意地说,“最好留条大点儿的疤。”
“干嘛,你有病啊”项西瞪着他。
“用这手给你一撸一。”程博衍一边洗头一边说。
项西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直接把浴一室门给关上了。
这老流一氓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连声调都没变,就好像说一会儿吃什么一样流利自然一气呵成。
没治了。
程博衍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项西已经把要填的表格和笔放在了茶几正中间,旁边还有一份样本。
“快填。”一看他出来,项西就站了起来,把沙让了出来。
“我去屋里写,茶几这么低我撅得难受。”程博衍拿了东西进了卧室,坐到了小桌前,打开了台灯。
“你想吃什么”项西拖了个小墩子坐在他对面,“我给你做,炒小鱼杂豆糊糊”
“不吃,”程博衍看了他一眼,“我们以后是不是要按胡海的菜谱来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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