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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郭新月如此紧张,还不顾一切地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眼睛也慌里慌张地往大门口看去。彭思远感到疑惑不解,于是,就拿开她的手,说:“你要相信我,我有能力把你解救出去!"
郭新月再一次把手捂在他的嘴上,神情更加的惊慌,说:“你可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会给你带来灾难的。"
彭思远又拿开她的手,可是却并没有立即放开。她的手指长长的,手背肉肉的,娇嫩地像是只要戳一下就会出汁一样,葱白一般。他端详着,久久舍不得放开。
林雨彤从小娇生惯养,别说是干粗活,就是家务都很少做过,可是她的手也不如眼前郭新月的手又白又嫩。南方的水土养人,滋润的女孩们水一般透明。
彭思远坐在一张木头椅子上,刚才郭新月在给他捂嘴的时候,身体是趴在他的身上的,特别是她的胸部,紧紧地在他的肩头挤压着。他周身感到一阵酥麻,电流般迅速传遍了全身,身体也一下子有了反应。
他感到十二分的尴尬,赶紧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双手放在肚子上,想把那里摁下去,可是,又怕被她发现。
郭新月感觉到了他的异样,身体离开了他,脸上掠过一丝羞红。刚一低头,就看到了他裤子那里不正常。她自然知道那是怎样的状况,双颊立刻成了大红布。于是,赶紧转过了身。
彭思远那个气哟,这个小老弟怎么见到女孩子就高兴,他真想打几巴掌在上面,他迅速点上一支烟,吸了两口后,把右腿压在左腿上,使劲压抑着心中的躁动,平静了一会儿问:“新月,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给我带来灾难?”
她转身过来,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然后,说起了原委。
羊角村因为偏僻,交通又不便,家家户户都差不多,很穷。多少年来,光棍出了一茬又一茬,仍然是层出不穷。过去,为了能让年轻人娶上媳妇,村里曾制定过一个土政策,不允许本村的女孩子外嫁。
女孩子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个山外头的婆家,从此离开羊角村过上好日子,因此,村里的土政策根本阻止不了她们追求幸福的脚步。有的趁着去镇上赶集,跟着人私奔了;有的去外村走亲戚,草草地找户人家嫁了。甚至还有女孩子跳崖自尽了。
随着时代的变化,去外面闯世界的人多了起来,只要是出去的女孩子,能再回来的几乎没有。于是,那些在外面打工的小伙子,目光就盯上了外地的姑娘。不管用怎样的手段,能把姑娘带回家,就是最大的指望。
淳朴的村民们非常抱团,不管是谁家的儿子带回了媳妇,都相当的维护。如果有女孩子感觉上当了,或者是吃不了苦想离开,比登天还难。村民们不管追出多远,也要把人弄回来。村长也旗帜鲜明的鼓励光棍们,不管是诳也好,骗也好,只要你有本事带回媳妇,村里就一定帮你留下!
他们哭过闹过,甚至寻死觅活过,可是等有了孩子,就渐渐地安分了,认命了,只能无可奈何地过起了日子。
去年春节,村里唯一一名叫杨阳的大学生回家过年,说村里人这样做是野蛮,是愚昧,是不文明。并且还要偷偷帮助一名就是不认命、打断腿也要逃离羊角村的女子离开村子。
过完年初六的晚上,他们约定好一起走,结果被发现。村里人打着火把,拿着手电筒,半夜的时候把他们捉回了村。村里人把女子交给她的婆家,嘱咐好生看着。把那个大学生吊在了村头的歪脖子槐树上,众人啐他、骂他、打他。那个好不容易带回媳妇的小伙子,更是拿着木棍抽他。折磨杨阳到了天亮,他的父母跪在大家面前说尽了好话,这才把他放下来。虽然已经奄奄一息,可是还有人嚷嚷着要把他扔进池塘里淹死。
杨阳被他的家人抬回去后,说是要报警。结果他的父母差点给他跪下,说:“你得罪了全村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淹死。想让我们多活两天,这件事就要压住,绝对不能再声张!”
杨阳眼里噙着泪水,伤心地咽下了这口气。
郭新月讲述完,沉默一会儿又说道:“你刚才说的话,若是被这里的人们听见,不管是村民还是村干部,都会把你当成敌人的。因为你不但怂恿女孩子离开,还说出要解救她们的话。他们会说你要让他们断子绝孙,即使不把你吊在树上,也会乱棍把你赶走的。”
听了郭新月的话,彭思远后背冰凉起来。愚昧的村民,愚昧的村长,把外地的女子骗来后又强行留下,本来就是违背妇女意志的犯罪行为,再对帮助女子离开的人吊打辱骂,更是罪上加罪!可是,要解救她们,需要时间,更需要一个稳妥的时机,不然被村民误解,真的会把他乱棍赶走的。于是,眨巴了几下眼睛,点点头说:“多亏你的提醒,不然我真的会灾难临头。谢谢,谢谢你。”
郭新月歪着头看着他,眉里眼里全是笑,近似调皮的说:“你想怎么感谢我?”
“你说吧,想让我怎么感谢你?”彭思远说的很真诚。
她莞尔一笑:“我还没想好,就当你欠我的,等我想起来再说吧。”这个时候,她愈发显得可爱。
门口有说话声,是村长杨青山来了,走在他身后的还有村会计杨青华、副村长杨树平。进办公室后握手做了自我介绍,杨青山对郭新月说:“新月,你去门市部拿点酒菜,今天晚上给彭秘书接风洗尘!对了,还是老规矩,记账。”
郭新月刚要走,又忽闪了几下大大的眼睛,问:“村长大哥,彭干部是秘书?”别看村长已经五十来岁的年纪,可是和她老公是同辈,她喊他大哥。
杨青山指着彭思远说:“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可是县长的秘书,大才子!”
在郭新月的意识里,县长的秘书也是一个大官,怎么会来当驻村干部?她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看了彭思远一眼,就跑着出去了,脑后边那根独尾辩立即欢快地弹跳起来。
彭思远看着杨青山,问:“你是村长,那村书记不在家?”
“俺村里穷,没有人愿意当村干部。这都好几年了,全是我身兼两个职务,既是村支书,又是村长。不过,工资却只有一份。”说完,便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村长看上去是个憨厚实诚人,应该很好打交道。彭思远附和着他笑道:“这说明你有能力胜任这两个职务啊。”
后来说了一些村里的基本情况,郭新月回来后,大家就一起下手,开始做菜。杨青山撸起袖子,说:“以前都是青华掌勺,今天为了欢迎彭秘书来帮助我村发展经济,我也露一手,亲自做几个拿手好菜!”
山里天黑的早,刚刚六点钟,就已经黑透了。于是,屋里院里都亮起了灯,到处都明晃晃的。在办公室正中央临时摆放了一张桌子,大家都围坐下来,开始喝酒。
彭思远因为初来乍到,这个敬他一杯,那个敬他一杯,他很快就觉得上头了。因为这里的酒杯特大,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喝下去的时候噎嗓子,他估摸着一杯酒最少也得三两以上。于是,他就摆手说不能再喝了。
他们虽然热情,可是彭思远毕竟是上级派来的干部,又不知道他的酒量,杨青山就让他随便。
彭思远刚点了一支烟抽着,郭新月端着酒杯笑着过来挨他坐下了:“彭秘书,我敬你一杯。”
彭思远没有客气,她陪他说了半个下午的话,喝一杯是应该的。
可郭新月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上,那热乎乎的气息让他的心里直发痒。
都喝个差不多了,杨青山站起来说:“彭秘书初来乍到,这个院子里又空荡荡的,不是狗就是猫的,一个人会害怕。你先去我家住两晚,等习惯了后再搬过来。”
又看向副村长杨树平:“树平,你就在这里值班吧,把那些进来的野猫野狗撵一撵,以后就安静了。”
彭思远不想麻烦村长家,说:“村长,其实我不害怕的。”
但是村长却摆摆手:“就这样定了。”说完,不等他再说什么,就拉着他的手往自己家里去了。
就在这天夜里,那个留下来值班的副村长却死在了给彭思远准备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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