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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这味道刚才好像闻到过,是女人给自己擦拭脸部的时候,那蘸水的布巾也有这味道。布巾是女人的,那么味道只会在水里。鲁一弃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在有这种味道的水中泡了太长时间,所以对雾气里出这样的味道就没太在意。
“这味道好像有点刺鼻,还刺眼。”女人说。
这些现象鲁一弃都感觉到了,但是这不是现在最让他担心的事情。他担心的是那些缝隙和窟窿中喷出的雾气越来越热了。那边的水流水位也更高了,已经有两尺多了。而且从水面上蒸腾的雾气可以知道,水温已经很高了。
“你热不热?我热死了。”女人便说边解下脖子里围着的包头毛皮套,脱去的外面的皮袄。
鲁一弃没有答话,不过他也脱掉了棉袄。
墙壁上喷出的雾气越来越烫,流动的水已经有些翻腾了。
“啊!那水像是开了。这要是漫上来,我们怎么办?”女人也现了水流将会带来的危急。此时的水位已经离这边的高处不到一尺了,而且还没有一点停止上升的迹象。
鲁一弃的脸上在往下滴着汗,不只是因为这里太热了,他的心里还很着急。那边的水要漫上来的话,他和女人都会被煮熟。
女人脱的就剩个短褂和贴身的单裤,并且短褂的前襟也已经敞开,露出粉色的肚兜。肚兜被汗水和雾水紧紧地粘贴在她身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胸前凸出的两个圆头头。但她此刻却忽然变得异常地冷静了,一把抓住鲁一弃的汗衫,往自己身边使劲一拉。鲁一弃的汗衫明显承受不了这样大力的拉扯,“嗤“的一声,被撕破了一尺多长。女人手上的力量很鲁莽,可是说话的声音却是坚定而又充满温情的:“那水一漫上来,你先开枪打死我。求你了!好人!”
水虽然没有漫上来,却真的沸腾了。翻滚着从房间的另半边流过,散出灼人的蒸气。
墙壁上窟窿和缝隙中冒出的雾气也变得很烫,已经不比那半边滚水散的蒸气温度低。
女人的身上只剩下肚兜和裤衩,身体蜷曲在一个没有窟窿和缝隙的墙角边,将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企盼墙壁能给身体带来一些凉意。鲁一弃身上也只剩下一条裤衩了,就是这白色的大裤衩,也被蒸气和汗水浸透得如同什么都没穿一般。
虽然鲁一弃和女人基本上都已经春光尽泄,但是他们都无法看清对方。一个是雾气太浓了,很短的距离就无法看清对方。最重要的是灼热的蒸气会刺激着眼睛,再加上流入眼睛的汗水酸涩感觉,让他们两个人此时都只能紧闭双眼。墙壁和地面也开始灼热起来,虽然不是很烫,但这让他们利用墙壁和地面消减一些热度的打算落空了。
一个蒸锅,暗室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蒸锅,不知道这里最终的温度可以达到多少,也不知道这种地狱油锅般的煎熬会持续多久,更不知道鲁一弃和女人的生命力能否承受到最后。
就在鲁一弃和女人深受煎熬的同时,在三道坡下冰潭上,一个诡异的身影将一根根红色的长针刺入了那些新鲜尸体的体内,然后点燃了一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那些新鲜的尸体开始动起来,挣扎起来,推开压在身上的冰块,掀开封住身体的冰层,砸碎插在身体上的冰凌,动作怪异地爬起、站起、走动起来。一群身体破碎的尸体,有的脑袋变形、碎裂,有的身体上有很大的穿透型窟窿,有的缺胳膊少腿,竟然都用各种不同的姿势迈动着不慢的步子,往峡谷口那里走来。他们不是鬼,因为现在是大白天,鬼会害怕阳光。他们只是工具、武器,传说中的尸坎——驭尸术。
也就在此时,峡谷口响起一声清脆尖利的枪声,同时,有一道炫目的光华挟带着刺耳的哨音破空而过。
狼群突然动了,没有一点先兆,也没有出任何嗥叫就动了。嗥叫是用来惊吓和震慑的,扑杀是不需要嗥叫的。这就是训练有素的狼群,这也是最具狡猾和凶残本性的狼群。狼群扑向的目标是那两头熊,熊出了咆哮,是因为愤怒,也是因为疼痛。随即便是大力的反击。狼攻击时没有出嗥叫,但是现在它们不可避免地出了惨叫。
地下,有一群人在奔逃,在他们的背后有更多挥刀的人在追杀。奔逃的人中有瞎子、独眼、铁匠、柴头,背后追杀的那些人有的他们认识,是“明子尖刀会”的杀手和“攻袭围”坎面的人扣。也有他们不认识的,但这些不认识的好像更厉害,虽然他们没拿刀,空着手,但他们整个人就像是把刀。瞎子与他们交手,还没出半招,身上就莫名其妙地被划出好几道血口。这些人混身上下都是刀锋,而且根本看不清他们是如何出刀,那一瞬间的度比闪电还快捷。幸亏他们身处的是宽度不大的石头甬道,幸亏独眼有一把像大盾牌一样的“雨金刚”。所以救出了瞎子,所以他们只能在迷宫一样的甬道中奔逃、躲藏,和那群可怕的对手捉迷藏一样周旋。
暗室里灼热的雾气越来越浓。空气被加热了,氧分的含量就会变少,鲁一弃和女人不止是热得如同在蒸笼里,而且还气闷异常,呼吸渐渐困难起来。
鲁一弃不知道自己是被热昏过去的还是被闷昏的,但鲁一弃知道自己是被冻醒的。当他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了。暗室中已经没有一点雾气了,墙壁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女人依旧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鲁一弃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就急忙爬到女人的身边,将女人扶坐起来。
女人没有死,轻声呻吟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鲁一弃。她的意识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但是昏迷中的她还是感觉到了寒冷。
两个几乎全裸的身体拥抱在一起,却没有激起丝毫的原始冲动。的确,寒冷的的环境中,人的性欲会降减到最低。他们此时的拥抱只是为了维护生命的需要,相互之间获取热量。
鲁一弃一只手抱住女人,另一只手将周围散落一地的衣服捡起来,胡乱地包裹在女人和自己的身上。
暗室中的温度还在迅下降,就和他们昏迷前温度的升高同样快。墙壁上的缝隙和窟窿中有气流在快通过,出沉闷的“嘶嘶”声,随着这声音,鲁一弃甚至都可以看到墙壁上的白霜在一点点地变做冰面。暗室另半边下的水流声也变得很是缓慢,流水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冰块相撞的“叮咚”声。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鲁一弃这里就是地狱,他肯定毫不怀疑。除了地狱,哪里还会有这样一下能将人热死,一下又如同冰窟的地方。
女人很快也清醒过来,但是思维虽然清醒了,身体却已经开始麻木。鲁一弃也一样,他的手指僵得连件衣服都捏不住了。对于这种情况,在东北老林中生活了好多年的女人比较有经验。她坚持着坐起,然后用手掌摩擦起鲁一弃的身体。
她的动作刚开始很慢,那是因为她的手也已经僵硬。等手掌摩热了,她的动作变得快起来。从鲁一弃的手臂、胸口、后背、腿部依次快摩擦。很舒服,鲁一弃感觉这舒服不只是因为身体变热了,好像还来自其他地方。身体的表皮摩红了、摩烫了,女人就让鲁一弃赶紧套上衣服。
这是个好法子,鲁一弃想都没想就也伸出手给女人摩擦起来。可等到自己的手碰到女人的胸口时,才觉得不对。但是此时却已经缩不回手了。此时的矜持也许就是意味着对别人生命的不尊重。
女人没有动,她微闭这眼睛,任凭鲁一弃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摩擦着。就是鲁一弃的手移动到她的前胸时,她也没有告诉鲁一弃知道,其实女性这里的保温功能最好,不用摩擦。
鲁一弃在女人身上的摩擦显得有些笨拙,虽然有一块光滑的缎子料肚兜,摩擦起来还是很不顺畅。,这在洋学堂生理课本的彩图上见到过。但是那部位还有更多的复杂变化却是他不懂的。
女人出了两声轻微的呻吟,鲁一弃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让女人感觉不舒服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哪里不舒服,他的身体有一个地方僵硬的度和程度远远过了那边水中冻结的冰块。
温度在继续下降,而鲁一弃却感觉自己身体的内部像燃着把火,这火燃起后就很难熄灭。摩擦还在继续,从女人的腹部一直到大腿、小腿、脚掌,鲁一弃觉得自己好累,累得都有些微喘。
“卡崩崩”,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鲁一弃一下停住了双手的运动,警惕地往响声出的方向望去。
响动也惊动女人,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趁着身体被摩热的温度还没有退减,赶紧穿上了衣服。
“是水面冻住了。”女人告诉鲁一弃,这种水面冻结的声响她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快!站起来活动开,不能坐着,要不然一会儿就会被冻死。”
暗室中,在荧光石黯淡光芒的照耀下,两个身影在不断地跑跳着,影子映在墙壁上,一会儿高大,一会矮小,一会儿扭曲,显得十分的怪异。
气流流动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弱,现在鲁一弃能听到的最大声响就是自己的喘息声,还有积水那里偶尔传来的一声冰面冻结的崩裂声。女人往那里探头看了两回,回来喘息着告诉鲁一弃知道:“水、下去些,剩下的、冻成整块、冰陀,这会儿还在、拼命涨,边面儿、都涨裂了。这冷劲儿、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呀。”
是呀,他们都累了,都跑跳不动了。可是这时还不能停,停下就会被冻死。因为气温还在继续下降,这从冻结成的整块冰陀还在继续膨胀就可以知道,这从他们两个人脸上散出的水分很快就在脸上凝结成霜就可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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