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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葳站在校内广场中央，回过神，朝不谙世事模样的麦芒淡然一笑：&1dquo;你提醒得对，我忘了跟他分手。”

  卫葳下了决心，但qíng势展完全脱离了她的想象。祁寒没有出现，祁寒的母亲却出现在了学校，和班导师站在走廊上神qíng严肃地对话。卫葳和麦芒吃过午饭回教室，在门外被截住。

  &1dquo;就是这个女孩。”几分钟后才知道是祁寒母亲的人指住卫葳对班导说道，语气仿佛逮住通缉犯。

  卫葳一怔，停下来，麦芒也跟着站定。

  问话者由班导担当：&1dquo;卫葳啊，祁寒这几天没来学校，也没回家，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1dquo;没回家？我以为他只是请病假了。不，我不知道他的去向。”

  祁寒母亲激动地上前半步抓住卫葳的胳膊：&1dquo;我那天在街上看见你们手牵手的，你是他女朋友吧，怎么会不知道他离家出走去了哪里？”

  这句话无论哪个部分对卫葳而言都是冲击。

  看见你们手牵手。

  是他女朋友。

  离家出走。

  原来急于要摆脱自己的原因，是祁寒他看见了自己母亲。自己还莫名其妙地臆想qíng敌争风吃醋，完全不知祁寒因为这件事竟然离家出走了。果然是&he11ip;&he11ip;不知算哪门子女友。

  卫葳无法作出反应，祁寒的母亲眼看就要qíng绪失控，班导见局势不对劲，刚想上前阻止，突然听见身旁传来嘤嘤的啜泣声，转过头看向麦芒的瞬间，小姑娘忽然不明所以地叫了声&1dquo;妈妈”。

  不仅卫葳满心疑惑地看向她，连祁寒的母亲都停下了推搡动作被移开了注意。

  &1dquo;七年前，我妈妈被谋杀了&he11ip;&he11ip;”

  一句话震得四下俱静。

  &1dquo;&he11ip;&he11ip;回想起来，七年以前和妈妈共度的日子&he11ip;&he11ip;她因为生活艰辛没有一天展露过笑容，因为忙于生计没有任何时间多看我一眼，导致她死掉很久我都没有现，在那之前和之后我一直是在哥哥身后当跟班，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我之所以爱妈妈，想念妈妈，全是因为哥哥在不断告诉我&1squo;你妈妈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可有时还是没什么真实感，妈妈她，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1squo;我爱你’。再长大一点，我忽然想，妈妈在天上说不定也在后悔，突然我才又爱她又同qíng她。

  &1dquo;虽然我很笨，学不会数理化，不认识路，跑不完8oo米，没有男生要和我谈恋爱，但是我也想开心地活下去，让妈妈在天上也感到开心而不会一直后悔，每当我感受到如果她活着会抱紧我说&1squo;我爱你’的时候，我就大声对天空说&1squo;听见啦’。这就是为什么哥哥总是跟我说&1squo;三千公里之上有你的jīng神家园’。

  &1dquo;我和我的妈妈，要靠这种信号总是受gan扰的方式才能jiao流，所以我讨厌你们这些面对面说话就能jiao流却不好好珍惜的父母和儿女。第一次见祁寒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他手臂上全是伤，他为什么放学后总是在街上徘徊不愿回家？为什么无法相信别人对他的真qíng？直到他离家出走，你们也不内疚反省，反而来为难他的朋友，继续让他伤心。

  &1dquo;你们人类是敏感又孤独的生物，最容易受到伤害，灾难指不定哪天就会降临，世界说不准哪天就会终结，就算长命百岁，能够相亲相爱的日子和之后永久分离的日子相比还是少得可怜，不要再用失去的方式来确认无法失去。”

  麦芒说完，便抽抽鼻子，拉起卫葳进了教室，留下走廊上祁寒的母亲隐隐有泪在眼眶，若有所思。

  卫葳只觉得喉咙里哽了什么，半晌才得以成功声：&1dquo;我承认，这是认识你以来你逻辑最清晰气场最彪悍的一次言，但是&he11ip;&he11ip;麦麦你&he11ip;&he11ip;”女生扶额，&1dquo;为什么要说&1squo;你们人类’？难道你不是人类吗？嗯，我也承认你不太像。但这么一来，最感人的一段话就彻底崩坏了，怎么听都像是外星入侵者起总攻前居高临下的挑衅宣言啊。”

  &1dquo;难道我不是说的&1squo;我们人类’吗？”

  &1dquo;不是啊。”卫葳长吁一口气，&1dquo;而且，我敢打包票&1squo;三千公里之上有你的jīng神家园’绝不是你所以为的涵义，仙人再仙人也不可能领悟你和你妈妈那种神仙级别的jiao流方式&he11ip;&he11ip;话说我又忍不住想问，你通常是怎么感受到信号gan扰的啊&he11ip;&he11ip;总之，能把一句吐槽曲解得这么感人，也只有你能做到了&he11ip;&he11ip;你在gan吗？”注意到麦芒似乎早就没在听自己说话，而是以极快的度按着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后旁若无人地打起了电话。

  &1dquo;喂，一一？&he11ip;&he11ip;胡老师胡老师胡老师！别挂！我是麦芒，请把手机还给一一两分钟，她家出大事了，等我告诉她你再没收她手机哈。”

  下一秒，应答的人又重变成了她所熟悉的闺蜜：&1dquo;什么事？”

  &1dquo;快叫祁寒从丁零家回去，别搞什么离家出走了，她妈妈今天到学校找卫葳麻烦啦。”

  沉默了长长的十几秒，韩一一咬牙切齿地逐字念道：&1dquo;&he11ip;&he11ip;我知道了。”

  阖上麦芒：&1dquo;你没有感觉到最后从手机那头涌来一股qiang大的怨念么？”

  &1dquo;怨念？没有啊。你的错觉吧。”

  [六]陪你到世界终结

  翌日早晨，麦芒正埋头抄作业，来自身旁的阳光突然被挡去大半，一抬头，看见男生的希腊侧面，下一秒，转过来朝向自己的面孔已经变成了笑脸。

  &1dquo;家里的事解决了吗？”小姑娘急不可待问。

  &1dquo;嗯。拜你所赐。我妈还特别问了你的名字，说你很直率可爱。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借住在丁零家？”

  &1dquo;像你这种人渣，除了我和一一之外哪还找得到不出卖你的朋友。但一一的妈妈很严厉，她又不可能让男生住她家，这种时候只可能求助丁零了吧。”

  &1dquo;虽然事实如此，但一连串的推论都建立在&1squo;我是人渣’的前提上，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qíng来面对。”男生边笑边垂下眼睑，想起被唤作&1dquo;人渣”的缘由，起身走向卫葳的座位，敲敲桌面引起她的注意。

  女生仰起脸。

  &1dquo;不好意思，那天在街上没法向你解释。”

  &1dquo;算了，非常qíng况，再说你也没义务向我解释。倒是你妈妈，好像误解我是你女友了，来找我要人呢。”

  男生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1dquo;我们&he11ip;&he11ip;已经分手了对吧？”捕捉到男生瞬间微怔的神qíng，女生不禁自嘲地笑起来，&1dquo;虽然现在说起来有点可笑，不过还是想确认一下。”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