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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页（第2页）

  亚弥在路口和一个棕色卷、马尾辫被chuī得逆向飞扬的女孩挥手道别，转身后，夕夜就映在她视网膜中央。

  两人一同去外卖门店买了热奶茶，边喝边慢慢往学校走。

  夕夜不想过早结束对话，步伐放得极慢，亚弥不得不走走停停。

  提及刚才那个女生，亚弥毫无戒心地介绍说：&1dquo;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乔绮，高中和我同班，现在读财大。我们可要好啦，以前还喜欢过同一个男生。”

  夕夜觉得&1dquo;喜欢过同一个男生”并不能作为&1dquo;要好”的例证。

  &1dquo;季霄？”

  亚弥微怔，继而拨1ang鼓般摇头：&1dquo;一个神似季霄的男生。”

  &1dquo;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1dquo;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明显喜欢乔绮。最喜欢的人和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看着他们因为我不幸福？所以，就退出咯。”

  &1dquo;但如果是和最好的朋友同时喜欢上了季霄呢？”某个时段最喜欢的人和整整六年一直喜欢的人，他们分量不一样。

  &1dquo;也得看季霄喜欢谁呀。”

  &1dquo;如果&he11ip;&he11ip;”下意识地，使劲用左手拇指搓着右手拇指的骨节，目光的落点不知该定在何处，&1dquo;我是说如果&he11ip;&he11ip;季霄变得自私，两个都想要呢？电视里不是经常这样演吗？”刚说完便为这狗血兮兮的设想红了脸。

  &1dquo;唉？脚踩两条船？哈哈，那就不是我喜欢的季霄了。”

  路程结束得比夕夜预料得早，离校门还差一个路口，亚弥做出了转弯右行的趋势。

  &1dquo;我去季霄和风间家，拜啦。”

  有点失落：&1dquo;&he11ip;&he11ip;嗯，拜拜。”

  几分钟后，风势开始变大，从路的尽头传来1angchao般的呼啸声。

  如同遵从着某个号令，无论朝向哪个方向的行人都统一扯起衣领弓起背，加快度小跑。

  三个穿冬季制服的高中生像she的子弹头一样嘻嘻哈哈打闹着从身旁蹿过去，其中一个对另一个大声嚷嚷：&1dquo;笨蛋！那句话是我的台词啦！是我的！”

  &1dquo;谁让你愣在那里啊！”做着鬼脸转身退跑时，撞翻了夕夜手中的奶茶。

  是撞翻的还是自己失手没拿稳？

  枝抽芽，繁花盛放，落叶腾空起舞，在缓逝而下的时光中，一束休眠后觉醒的记忆陡然溯涉。

  高中时一场心不在焉的辩论赛，因为贺凉的缺席。眼角余光留意着演播厅大门，直到看见它漏出刺眼的光，宛如一群白鸟涌入大开的窗，但看清迟到进来的人不是贺凉而是颜泽后，内心某处刚刚胀满的帆又瘪了下去。最激烈的自由辩论阶段，走了神，全然没注意对方辩手在慷慨陈词间夹带了对自己的点名。

  几秒后才意识到，被指名作答的是&1dquo;反方一辩顾夕夜”，而起身对答的却是反方三辩季霄。季霄反应之快，使现场没有一人感到唐突古怪。

  恢复状态后落坐，隔过中间的二辩递去感激视线，触及的却只是对方毫无表qíng的侧脸，像什么也没生过。

  是无心之举还是有心掩护？

  赢了那场比赛。在最后才赶来的贺凉给夕夜的当面评价是&1dquo;不错不错”，给季霄的评价也有关于夕夜的部分--&1dquo;你和顾夕夜这对拉风组合还真登对。”

  全班欢呼雀跃，击掌与拥抱相庆的喧嚣中，男生温柔的目光转过来，用只有你能听清的音量问：&1dquo;没事吧？”

  &1dquo;唉？”你不明所以，只感到周遭忽然寂静。

  他笑一笑：&1dquo;我看你当时愣在那里。”

  于是你的目光不由自主，第一次，从贺凉身上移开用什么词汇去形容如此默契？

  拉风。登对。表面的拉风，与内在的登对。

  决赛结束后的一天，从食堂吃完饭回教室，路边刚摆出&1dquo;最佳辩手”全校公投，其他候选人都还是一两票，季霄和顾夕夜的名字下已经齐齐码出了几十条n次贴。

  --表面的拉风。

  颜泽向学生会gan事要来一张n次贴贴在夕夜的名字下，比旁边长出了一小截：&1dquo;我们家夕夜最最棒！”

  是吗？

  夕夜跟着她走到教学楼的楼梯口，停住说：&1dquo;你先上去吧。饭卡&he11ip;&he11ip;我忘在食堂了。”然后飞奔回投票摊位，气喘吁吁地在gan事好奇的眼神中让旁边那一列也长长了一小截。

  --内在的登对。

  不能，也不想，分出一个&1dquo;最”。

  五年后。

  曾经烫着脸的，盛夏的空气。

  变成砭人肌骨的，严冬的空气。

  奶茶在路口流落一地，连同殆尽的温暖身不由己由高向低，最终与街边的纸屑与塑料垃圾静止在一处。

  记忆前所未有地趋于清晰，但所拥有的一切也只不过余了记忆。

  [七]

  &1dquo;刚才我在路上碰见了夕夜。”季霄还没到家，亚弥趁机展开话题。

  风间从冰箱里取出蔬菜，摘下保鲜膜，放进微波炉，平淡地&1dquo;哦”了一声。

  亚弥刚想开口，却被突然蹿上桌面的壮硕白兔吓了一跳，几乎不能相认：&1dquo;靠！你怎么把它喂得这么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