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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敏和钟离英对视一眼,两人都是面露厌恶。这钟丽若又是装失语、又是动手打人,现在还搞这么一副柔弱样子,这乡下人真是够能装的。
还不等阿乌再接话,门外一个小厮说道:“老夫人,人押来了。”
老夫人瞥了一眼阿乌,摆摆手示意把人弄进屋来。
两个杂役将一个满脸是血的女孩拖进屋内,直勾勾的就过冲着阿乌来了。他们将那女孩随手往地上一扔,阿乌跪着用腿往旁边挪了两步才没有被砸到。
那女孩紧贴着阿乌趴在地上,阿乌下意识的观察了她几眼,她脸上被抽的皮开肉绽,已经看不清楚容貌。
这不是普普通通的亲戚叙旧,阿乌马上下了结论,眼前这事也不是赶巧碰上,这就是给她准备的。
屋内的一众人都是坐着的,唯有阿乌和这个叫木鸢的丫鬟跪在地上,两人都是一身破烂狼狈。她们紧紧地靠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一同等待审判的罪人。
“这死丫头居然敢偷东西,你们说她也是脑子蠢,偷哪儿不好啊偏偏要偷二姑娘哪儿去。在座的谁不是主子,岂容得这奴才放肆。”这次开口的是老太太身旁的一位贵妇,她一身孔雀蓝的对领锦衫,头上流云飞鬓,周身透着从容典雅的气派,几乎是把正室风范四个大字挂在了身上。
阿乌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木鸢撑起身体哭道,“没有、我真的没有!大夫人您放过我吧,真的不是奴婢偷的!”
大夫人冷着脸从椅子上站起,她踱步走到木鸢近前,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木鸢瘦弱的身体顺势扑在阿乌身上,鲜血淋漓的脸就印在阿乌的胸口。
阿乌下意识的扶了一把,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当木鸢激动的挣扎身体时,阿乌隐约瞥见木鸢的额头一片青白——看来这人是寿命到头了。
大夫人低头俯视着她们,面露嘲讽,“说是你就是你,主子怎么说就怎么是,岂容你这贱皮子反驳顶嘴?都已经抓了个现行,居然还敢撒泼打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钟离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母亲说的是啊,这贱婢就是个克死了自己亲娘的贱种而已,留着在府上已经是恩赐了,她竟然还不知道感激。”
阿乌忽而抬眼看向大夫人,这些人指桑骂槐的臭毛病果然都是跟着上头学的。
“夫人我没有,不是我——”木鸢挂在阿乌肩头,还在有力无气的控诉着。
大夫人回头看着老太太,“娘,您看这事儿?”
老太太低垂着眼,还是那么淡然的摆手,“你是家里的主母,怎么办按规矩来就是了,还问我做什么。”
大夫人点了点头,“木鸢偷窃主子财物,被发现后还敢以下犯上,罪加一等,直接拖下去杖毙——等等,就在这儿门口行刑,让这些伺候主子的奴才们好好看清楚,以后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那两个巡守立刻又过来拽人,木鸢已经吓得疯狂了,她哭喊挣扎着拽着身边的阿乌。但巡守们掰开她的手指,硬是把人给拖到了院子。屋内几个丫鬟面面厮觑,多少有点发虚。
大夫人的目光一直暗暗的观察阿乌,可阿乌的表现从始至终都很冷淡,甚至都没什么其它的表情。哪怕她身上已经沾满了血,可依旧是戳在那里不动,好像把自己当做局外人。这一点让大夫人心中不顺,她这是吓傻了还是真的不害怕?
门外响起棍棒敲打的闷响还有木鸢凄惨的喊叫,屋内逐渐安静下来。行刑仅隔着一扇薄到透光的帘子,那声音就好像近在耳边。
阿乌感受到了凝视的目光,她抬眼对上大夫人的眸子,十分友好的笑了一下:呵呵,这算是搞了一出戏么?吓唬她?当鬼差都是吓大的?
老太太十分和蔼的问她,“若儿,你说木鸢可不可怜啊?”
阿乌茫然而无辜道:“做了错事就应该受罚,怎么会可怜呢。”
“哦,”老太太嘴角轻扬,这乡下来的丫头倒是魄力好啊。“若儿虽然是在乡野长大,可还真是深明大义啊。可我听说,你昨儿晚上和敏儿英儿她们闹起来了?”
看,重点终于来了。
阿乌垂下眸,摆出一脸的后悔,“是......都是若儿做的不好,昨晚的事都怪若儿。”
阿乌是根本没想解释的,因为谁都不是傻子,门外的木鸢本就是杀鸡儆猴的鸡。况且大夫人都已经明说了:“主子说是谁就是谁”那她反驳也不过就是做无用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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