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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说他这个大儿子赫连御舜,自小将他带回匈奴后便跟着他西征北讨,相比于单,大儿子骨子里流淌的更多相似他的地方,跟他一样喜欢征战、喜欢追求不管扩张的刺激,但许是因为他负了他的母亲,由此他这个大儿子心中终究有根刺,直到现在也不肯改换姓氏。他直到他亏欠了这个儿子,不但亏欠他,还亏欠了他的母亲,所以在很多時候他都尽量多听听赫连御舜的意思,尊重他的意思
赫连御舜在战场上一向骁勇善战,这是整个匈奴过都无所不知的事qíng,自然骨子里也有着心高气傲,他不是不知道两个儿子都有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都是他的儿子,哪有不想坐上单于之位呢
两个儿子之所以闹得如此不合,更多是因为他的缘故,无因便没果,因此每每到了这个時候都会令他头疼
右谷蠡王见状上前,深施一礼,"单于,二王子所言极是,左贤王虽说往日战功显赫,但这次毕竟损伤了近十万的兵马,如此不了了之的确无法遮住悠悠众口。
于单在一旁微微勾了一下唇,冷笑着看了一眼赫连御舜,连右谷蠡王伊柯都站在他这边,看父王还怎么偏袒
君臣单于看向了赫连御舜,轻叹一声,"御舜。
赫连御舜上前,面上丝毫波动神qíng都没有,恭敬欠身,"单于。"你原本早已谋划联合北赵共同攻打长安,为何后来赵王出尔反尔,将你陷入困局之中?"军臣单于稍稍往前倾着身子,关切问了句
"战场之事瞬息变化,赵王当時被困难出,自然无法联合,而窦婴和李广又左右夹击四面包抄,的确出乎意料。"赫连御舜将战场当天的qíng形同单于详细讲明,却唯独刻意忽略了一个人,这人便是楚凌裳,他没有同单于讲明当時坐在军营之中运筹帷幄的另有其人。
单于听了一番话后沉思点头,他也征战沙场多年,也是随同父亲在马背上打天下,匈奴与大汉厮杀近百年,关系時缓和時紧张,所以汉人用兵还是不能小觑,再加上他一向对大儿子有内疚之意,虽说这次损失十万兵马令他心痛不已,但他绝对相信征战之事的确胜败难料,靠天時、地利、人和方能取胜。
纵使追究赫连御舜的过失,也无非是小惩大诫而已。
"单于,此次战败确是儿臣领兵失误,所以儿臣愿受一切惩罚。"赫连御舜自然明白于单咄咄bī人背后的目的,再加上右谷蠡王也是于单的人,他执意下去也无非是令单于左右为难,虽说他不是一个好阿爹,但的确是一个好单于。
军臣单于见他主动松了口,眼底微微松动了一下,刚要开口,却听到于单上前提议道:"单于,既然左贤王主动告罪,承认自己领兵有误,那就请单于削去其兵权,如此一来方才令众人心服口服。"
右谷蠡王也连忙提议道:"单于,臣也赞同二王子的提议。左贤王身居要位,手握重权,却偏偏在这个時候生领兵失误的qíng况,足足十万大军损失早已造心惶惶,各位诸王无一不再叹息,如果左贤王继续掌握兵权,必然会引起军心不服,到時只怕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争执,还望单于三思。"
军臣单于本没有削去赫连御舜兵权的意思,却被于单和右谷蠡王左右夹击,前不能进后不能退,着实为难。
赫连御舜将冷笑藏于唇齿之间,不着痕迹看了一眼于单,他的野心早已经bao露无遗。再次开口,"儿臣这次领兵作战失误,致使十万大军被埋伏自愿接受军法处置,就算单于要儿臣jiao出兵权给朝廷,儿臣也毫无怨言,但如果兵权落在无能之辈手中,儿臣定当不从。"说完,他的目光从于单脸上滑过,有意,也有心。
于单倏然攥紧拳头,脸上很快闪过一抹愤恨之意,右谷蠡王见状暗自拉扯了一下于单,他这才稍稍将面部表qíng转为正常。
军臣单于见气氛变得尴尬,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左贤王领兵失误定当受军法处置,但jiao出兵权一事容我再思量思量。"
"单于,此事不能再耽搁了,败军之将何以再用?"于单有些气急败坏开口说道:"现在军中上下动dang不安,兵马混乱,就请单于下令将军权暂jiao儿臣之手,待军纪整顿之后再听从单于安排。"
"二王子,你的如意算盘恐怕打不响。"赫连御舜转身看着他,唇边勾着淡淡笑意,"自我跟着单于打下第一场胜仗時,军营之中的战兵都是我来一个个挑选,就连用来作战的汗血宝马也是我来亲自筛查。你刚刚所提到的军中动dang?动dang何在?兵马混乱更是好笑,在我回城第一天便重整顿。你想接手我手下的兵马,不是不可以,就怕你没这个本事,做不到令全军上下心服口服。"
"你——"
"好了,你们是兄弟两人,不要再争吵了。"军臣单于头更疼了,他虽然可以在马背上解决天下疆土纷争,却解决不了两个亲生儿子的纷争。
"单于,儿臣有心一洗雪耻,亲自带兵再次出征,还请单于成全兵权一事!"于单丝毫不退让,咄咄bī人,并且提出更加大胆的请求。
军臣单于一听,愣了愣,"你要亲自带兵出征?"
章节目录卷四132金鳞岂非池中物(1)
于单的面色变得严肃,"是,单于,儿臣提议这么做,虽说我们战败,但目前七国因为叛乱缘故造心惶惶,经济萧条,我们虽然无法攻打长安,可我们转为攻占这些病伤城池还是绰绰有余,左贤王损伤士气在先,因此他没有资格再领兵作战。
军臣单于闻言后摆手,"大汉必然早已做好防备,我匈奴又损兵惨重,此時出征实为冒险。
"单于,您戎马一生,难道还不清楚作战人的心qíng吗?就是因为打了败仗,军营上下才会有共同的目标和敌人,如果此時收复大汉混乱的七国城池,右谷蠡王可将西部兵马调来先用,再加上左贤王手中的剩余兵马足可以够了。大汉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匈奴会突然再次进攻,对七国也未必会有重兵驻守,如此一来必将成就我匈奴统一中原的宏伟心愿。
军臣单于一向是喜爱征战之人,而且一心想要攻占中原之地,听了于单的话后眉间多少开始泛起思量,良久后,看向了右谷蠡王,"伊柯,你手下的兵马能有多少调度?
"回单于,约有五万人可调度。"右谷蠡王回答
军臣单于思量着点点头,"左谷蠡王如果调度兵马也差不多会有五万人。"说到这里,又看向赫连御舜,"你手下还能调度多少兵马?
匈奴兵权分别掌控在左贤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手中,二王子于单虽然被封为左贤王,但手中无兵马调度,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结
四王分别镇守四方,以左贤王赫连御舜马是瞻,自然他掌控着整体兵马的调度,具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兵权,他的兵马自然也要比其他三人多出数倍来
赫连御舜也察觉出军臣单于眉宇间的松动,匈奴从冒顿单于开始就从未将大汉放在眼里,如今他坐上单于之位,自当完成宏伟大愿才可甘心,想了想,淡声回答,"回单于,儿臣可再调度兵马十万。"说完这话,见单于的眉心微微一悦后蓦地转了话锋——
"但是,儿臣不赞同此時兵!"
于单一听顿時急了,当着军臣单于的面就直接指责了赫连御舜,"左贤王,你是一定要跟我作对到底是吗?这个時候不兵更待何時?你已经是败兵之将哪有资格还在这里指手画脚?你只需要乖乖jiao出兵权就可以了!"
"单于——"赫连御舜懒得理会二王子的大呼小叫,看向军臣逐一分析道:"net秋《左传》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匈奴十万大军兵败,军营上下早已是大伤元气,如果此時再战,不但又要劳民伤财,更是要兵马再次长途劳顿,儿臣认为此時万万不可再出兵!"
军臣听了微微一蹙眉,"但是我匈奴子民一向征战英勇,岂会因为一场败仗而丧失了士气?御舜,你一向最知我的心,怎么在这个時候反而泼了冷水?在征战这件事上,你一向最主张勇往直前不是吗?"
"单于,儿臣也希望能够帮助您完成统一中原的愿望,可如今形势不利于我们,又何必再费周折?儿臣建议这段時间应养jīng蓄锐,等兵马充足再战也不迟。"赫连御舜给出了一个最中肯的建议。
"我何尝想让士兵们长期劳顿呢?但如果在我毕生之年没有完成心愿,闭上眼都将无法面对祖先,御舜,我明白你调度兵马有勇有谋,但你阿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七国叛乱刚刚平息,的确是最疏于防患的時候,我们此時再行攻打的确有胜算的把握。"
于单见军臣开始向着他说话,脸上忍不住得意起来。
赫连御舜没有理会他的表qíng,而是重重一叹气,"单于所言差异,据儿臣所知,目前大汉在匈奴大军还未赶回都城之時便整治七国纷乱状况,吴王的死造成了使得其他诸侯势力受到打击,大不如前,就在儿臣刚刚回到都城的時候,探子已经来报,景帝已下令收夺各个诸侯国的支郡,取消了诸侯国的自行任命官吏和征收赋税的特权,又将各个诸侯国的丞相改称为相,规定诸侯王不得治理民政,如今的七国形同汉郡,那里怎么会不受汉军驻扎呢?我们此時在兵无疑是以卵击石,到時必然会溃不成军。"
军臣单于闻言后一愣,"大汉为何会如此行动迅?"
"简直一派胡言!"于单听了后大声喝了一句,"单于,想必这只是左贤王不想jiao出兵权而想出的借口罢了,我们都知道大汉的景帝远远不及他的父亲刘恒,景帝刘启一贯主张息事宁人,又怎会突然转了子宁愿得罪诸侯国的家族之人呢?"
"单于,儿臣自有细作留于汉宫之中,探子来报之事确实是真,我们万万不能太过冲动行事。"赫连御舜始终没再与二王子正面冲突,脸色平静异常,以理服人。
于单牙根咬得咯吱直响,论细作安排他的确不如赫连御舜。
军臣单于闭上眼睛,深深思考着,大殿之上安静异常,只剩下呼吸声音。
良久后他才睁眼,却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服了,这次我真的服了刘启,竟有如此先见之明先稳定七国混乱状况,而后又将诸侯特权尽归朝廷所有,如此一来恐怕再不会生诸侯国叛乱之事,最令我佩服的是,如此行为不但保住了大汉江山,更阻断了匈奴再次进攻的可能,真是妙计!真是妙计啊!"
见他眉梢松动,赫连御舜心也微微落下,终于将目光转到于单身上,见他脸色都变得铁青。
然而右谷蠡王却在这个時候开了口,"单于,这哪里是刘启想出的治国之道呢?臣听说此锦囊妙计为一女子所献,这女子据说是鬼谷派传人,jīng通纵横治国之道,又可知过去以后,奇门遁甲岐huang之术无一不通。"
赫连御舜原本平和的目光在闻言这番话后陡然一厉,鹰眸也下意识眯起,周身散着若有若无的危骇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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