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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利昂娜知道马可死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今天说的那番话,就好像……她早就已经经历过那种事,才有的领悟。可在此之前,她就算一直想要杀了莱纳他们,也没有成功过啊。
那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经历过了那些事,才说出那些话的呢?
明明是个爱神游,选择性不听人说话的白痴……虽然这些特质,她现在也没怎么改变。
但是,她现在却总会时不时露出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神情,还有不似她那个年纪的成熟以及思考方式。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什么是对的还是错的。”约翰定定看着她,缓缓开口,“利昂娜,我到现在,都还是想不明白你跟我说的……”
利昂娜转眼看向他,没想到他会把这个事,摊在众人面前又再提起。
他握紧放在桌上的双手:“那种事情,你说你明白,你说不管怎么样都是错的。可是,本来就只有经历了之后才能分辨吧?也或者,根本无从分辨。”
莎夏来回看了看他们,想起约翰今天确实跑出去跟利昂娜谈了一些话,他们在外面谈话的声音很小,根本没人知道他们在外面说了什么,但约翰回来后,就一直意志消沉的样子。
柯尼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约翰,对他跟利昂娜谈完话回来的那个样子,也很是在意。
利昂娜嘴巴张了张,抿紧唇,看向别处,近乎喃喃自语地道:“嗯……你说得对。”
“那种事情?”莎夏很是疑惑,“什么?你们今天,到底都在外面说了什么啊?”
柯尼皱着眉头:“莎夏,闭嘴。他们说了什么,根本不关我们的事吧。”
“啊?为什么啊?”
“总之,别管他们啦!你又听不懂,干吗还要一直问啊?!”
莎夏看到柯尼摆出这种不耐烦的态度,有些生气:“就是听不懂才要问啊!为什么我不可以问啊?!”
“吵死了,你就不能安静一点?!”
“为什么我非要听你的话不可啊?!”
旁边的两人,莫名其妙突然吵了起来,约翰的视线却还是一直安在利昂娜身上,带着探究。
他在柯尼跟莎夏的争吵声中,沉静开口道:“还有一件事……在抓捕阿尼后,生了很多事,所以大家一直都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说过那些事……我……我们,都很担心你啊。”
利昂娜回视着他,而约翰没有躲开她的视线,两人就这么对视一阵,她似乎知道约翰想要说什么了。
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旧话重提,就是为了不让她逃避。
她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故意问:“你想说什么,约翰?”
约翰硬着头皮,看着眼前又散出那种不寻常气息的少女,还是说道:“自从你知道马可死后,你就变得很不对劲了!”
“哦?哪里不对劲?”
“感觉就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样,对生命也是。以前,你都只想着救别人,现在却像是只为了复仇而活着。”
莎夏跟柯尼不知不觉停下了争吵,其他人也都很担心地看向利昂娜。
“你真的,没关系吗?”
约翰步步紧逼,直面揭开利昂娜最不愿意触碰的那一块。
在场的人里,恐怕他是最不愿意主动去碰触利昂娜伤口的人了,可是……他心里的疑惑急于得到解答,所以才会这样去试探她。
利昂娜看了看他们担心的神色,眼神黯淡了下来,一时没有接话。
她不明白约翰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平时都很小心,不敢在她面前轻易提起马可,现在却这么蛮横直接,强硬把关心硬塞过来。
约翰,亏我还以为你变得会体贴人了,没想到你还是那么讨人厌,比兵长还钢铁直男,一点都不懂别人脆弱柔软的少女心。
我并不是变了,只是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内心深处就是这么一个残忍无情的人。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脸上努力挤出感动的笑容:“谢谢你们,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么担心我呢。”
艾尔敏一向比别人观察细腻,他看穿了利昂娜虚假的笑容,眼里露出些许惶恐。
“约翰,你这样子,肯定无法受到女孩子的欢迎。”她唇边的笑扬得更开,“所以呢?我现在在你们眼里,已经变成只知道杀人的怪物了吗?”
约翰先是一愣,随即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啊?!谁那样说了啊!我只是……”
“只是什么?”利昂娜收起虚假的笑容,直接打断他,眼底是一片寒冰,“现在,我们有谁是不带着仇恨活着的吗?”
一句话,就让约翰哑口无言,怔愣在那。
“同伴的背叛,家乡被摧毁,亲人被杀,甚至被迫变成吃人的怪物,土地削减食物短缺,甚至连应得的自由都被夺走。”利昂娜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气氛中,显得尤其清脆,“我……并不是因为马可的死,才这样带着仇恨活着的。而是懂得了,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挽救所有人的道理,所以放弃了而已。”
利昂娜的话音刚落,门被打开,似乎是地下室的拷问结束了。
先走进来的利威尔,看到因为利昂娜刚才的那番话,而沉默了的几个人,看了眼少女。
“你们在上面吵什么呢?在下面,就不断听到你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都没法专心拷问那家伙了。”
利威尔看见他们都一脸神色难看地低着头,跟汉吉交换了个眼神,故意训斥了他们两句。
米卡莎站直了身体:“抱歉,兵长……有从那人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吗?”
“嗯。”汉吉点点头,“虽然费了点功夫,不过总算从他们口中得到非常有用的讯息。”
听到这话,除了利昂娜,所有人都忍不住惊愕地站起身,米卡莎急切问道:“他们都说什么了?”
汉吉凝眸看着他们,郑重其事地答道:“希斯特利亚·雷斯,是正统的王位继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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