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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稳婆终于被仆妇拉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侧室收拾成的产房里了。

  稳婆过来看看我，问我几句话，把把脉，摸摸肚子，笑着说&1dquo;不急”；接着，又吩咐伺候生产的几位仆妇去准备生产的用物。

  最后，她对魏郯说：&1dquo;大公子，此乃产室，男子不便入内。”

  魏郯一愣，看向我。

  我也看着他，忽然想到他这一出去，顺利的话，就是孩子出世才能再见，若是不顺利&he11ip;&he11ip;

  眼眶忽而一酸，我咽咽喉咙，抿起唇。

  &1dquo;阿嫤&he11ip;&he11ip;”魏郯连忙过来，神色有些复杂，替我拭拭眼睛。

  也不是道是不是腹中的疼痛变得厉害了，我更加难受，紧攥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稳婆在一边见状，苦笑道：&1dquo;少夫人，最长也不过一两日，莫担心，少夫人胎位端正，定是无碍。”

  我看看她，又看看魏郯，深吸口气。

  &1dquo;夫君出去吧。”我擦擦眼泪，松开魏郯的手，低低道。

  魏郯脸色有些不定，过了会，低声道：&1dquo;我就在外面。”

  我点点头。

  魏郯对稳婆和阿元交代了几句话，看看我，再弯腰摸摸我的头，转身走了出去。

  我曾经和魏郯讨论过孩子的名字。魏郯坚持说他来取，于是每天回来就翻书。此事跟魏傕说过之后，他却不乐意，说魏治的名字都是他取的，嫡孙的名字当然只能是他取。

  于是，我和魏郯就落到了只能取辱名的境地。

  既然是辱名，我毫不犹豫地把做主之权拿了过来，说叫阿乖。

  魏郯起初不肯，说他是父亲，怎么螚由我取名。

  我不以为然地抚着肚子：&1dquo;生孩子的可是妾。”

  魏郯也不以为然：&1dquo;没有为夫，你怎会有孩子。”

  我反驳：&1dquo;生产时出力的是妾。”

  魏郯微笑：&1dquo;可造人时出力的，乃是为夫。”

  这个问题争了一轮，无疾而终。最后，我退一步，让魏郯想几个辱名。不出我所料，魏郯这个粗人，想出来的辱名全不是引经据典一本正经就是阿团阿福阿玉阿雪之类的。

  我于是不再忍让，说孩子就叫阿乖。

  而到了如今，我已经不去想什么辱名之类的啥问题。

  疼痛一阵接一阵，跟临产前的时候相比，我初时的那点腹痛就像儿戏一样。稳婆让两个身强力壮的仆妇架着我，身后垫着厚厚的被褥。我的精力全然被那个挣扎着要出来的物事拽了去，咬着牙，听着旁人不断地说&1dquo;用些力，再用些力”。

  我咬着巾帕，喘着气，不知是否幻觉，每当稍稍停下，似乎听到外面有一个隐约的声音传来，又低又沉。

  &1dquo;阿嫤&he11ip;&he11ip;”似乎有人在唤我，像是魏郯，又像是母亲。

  当一声啼哭的传入我的耳中，身上已经精疲力尽。

  身旁传来妇人们欢喜的声音，我被搀扶着躺倒在榻上。

  不待我从解脱中喘过气来，稳婆大声贺道：&1dquo;恭喜少夫人，是位小女君！”

  女君？

  我无力地侧着头，看到一个皱兮兮的小脸出现在面前，清亮的啼哭，小手一下一下地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