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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边!”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尤克里尔不停挥着长刀,同时还用拳头和腿还击,即便他的攻势已经如暴雨般密集身上还是挨了好几下,幸好还不至于影响行动。
太大意了,应该在进门的时候就撤离……不,在线人那一步就出问题了,只是检查他最近三年的经历根本不够!他想着。
一个举着斧子的打手吼叫着冲过来,被他侧身避过,然后扭住肩膀当做盾牌,挡下了背后刺来的短剑。
他贴在这个打手背上,顶着他冲出包围,然后一头撞向窗户。
“哗啦!”一声,在无数玻璃碎片中他们撞出屋外,尤克里尔在地上打了个滚,身上添了大大小小的划伤,那个被充作盾牌的打手则圆睁着眼一动不动,已然毙命。
顾不得身上疼痛,尤克里尔爬起来就跑,那群打手们已经打杀着追上来。身上的疲惫感越来越明显,雨水打在身上仿佛有千斤重,每迈一步都要用尽全力。
好累,真的好累,好想停下来……他想着。疲惫的不是肉体,而是千疮百孔的精神。
右侧方有人撞开雨幕将他拦腰抱起,重重摔进一旁的马厩里,马厩挡雨的草棚子被撞塌了,马儿受惊嘶鸣,交织在凌乱的雨声之中。
尤克里尔呻吟着爬起来,后背火辣辣的疼,脊柱麻得像断掉了。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只看到黑压压的人影将他包围,嗤笑着逼近。
现在他连站都站不稳,却还是架起长刀迎击。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被逼入绝境了,上次是被锁在燃烧的火屋里;再上次是被困在鳄鱼池中;再上次是一辆失控撞向城楼的马车,上面载满了火药。
这群中庭疯子就是这样难缠,即使掘地三尺也很难挖出来,而一旦被现又会不顾一切地反抗,无论牵连多少人。十年来他就像只寻血的猎犬一样追查线索,与中庭缠斗,早就数不清多少次昏死在街边,多少次九死一生。
而这一切的源头,导师,再也没出现过。
两个打手一边转动着砍刀,一边嚎叫着冲过来,他接住了第一刀,另一个人却在他背上砍出一道深深的伤口。他闷哼一声矮身突进,长刀划出半圆,将两个打手击杀。
他提着刀想继续突围,却踉跄一步跪在地上,开始大口咳血。连续撞穿窗户和马厩早已让他的内脏严重受损,现在每动一下都是加走向死亡。
还要再坚持多久?还要再战斗多久?你到底躲到哪儿去了,我该怎么……杀你啊。
一根粗锁链从后面甩过来,套在他的脖子上,十几个人一起将他拽倒。他扳着锁链拼命挣扎,但力气怎么也大不过这么多人,双眼眦裂充血,视线因缺氧黑。
被锁链套中就像被一双铁手掐住咽喉,尤克里尔眼白外翻,最多再有几秒就会被勒断喉咙气绝身亡。逐渐涣散的视线中,高大的工厂就像一个站在雨夜里的怪兽,屋顶上的受难神像歪着头半眯着眼,表情分不清是怜悯还是嘲讽。
雨夜中传来清脆的断裂声,却不是颈骨折断,而是锁链崩碎断裂。正拼命拉拽锁链的打手失去重心,一个挨一个地摔倒。千钧一之际尤克里尔把刀插入锁链缝隙,用力拧动刀柄,这才将锁链挣断。
逃出生天尤克里尔趴在地上剧烈咳嗦,来不及耽搁他立即一瘸一拐地逃进马厩。他扑到一匹黑马身上,砍断缰绳又在马臀上砍了一刀,黑马吃痛嘶鸣,甩开蹄子冲进雨中。
没有马镫马鞍,他只能死死搂住马颈才不会被甩下来。身后那些打手还在嚎叫着追赶,领头的黑衣男人用南境方言高声叫喊着,似乎在说绝对不能放他走。
疼痛和失血造成的困意一阵阵袭来,有时他都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耳边又响起了那奇怪的呼唤:“来……快……”
是谁?
“快……”
到底是谁?
错神的瞬间他的手松了一点,黑马昂头一抖将他甩下来,沿着坡道滚进一旁的水沟。这一摔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连一根手指都再动不了;黑马嘶鸣一声消失在夜色中,却也因祸得福,打手们没有现水沟里的他全都追着黑马远去。
“醒……醒……快来!”
是谁啊?我已经很累了,让我休息不行吗?他烦躁地想。
但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像炸开黑暗的滚滚雷鸣,那声音着急地喊着,不停催促着他。
“快醒来!”
兰斯喊着用力把针筒刺入尤克里尔的心口,他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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