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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那边换了个人接电话，郑母开门见山地问：&1dquo;老师!是不是郑康民又惹事啦?!”

  老肖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并问郑母下午能不能来趟学校，郑母急忙拒绝，说她现在人不在城中。

  &1dquo;而且老师啊，我和康民他爸离婚啦!康民是跟他爸的，以后这种事就别来找我了，直接找他爸就行!”

  郑母的声音特别大，姜南风听得一清二楚，她没忍住，又瞥一眼郑康民。

  哎哟&he11ip;&he11ip;现在的男孩怎么动不动就红了眼眶啊?

  对方拒绝沟通，老肖也没辙，两位班主任看着啪嗒啪嗒掉泪的少年人，也说不出什么狠话了。

  老肖从卷纸桶里扯了一条递给郑康民，说：&1dquo;这样吧，念在你们都是初犯，这次就不联系家长了，但下不为例。另外，放假期间每人写五百字检讨，好好反省今天做过的事，元旦后交给各自的班主任。你们才刚刚初一，接下来还要相处三年呢，同学之间要友善相处才行啊，知道没有?”

  姜南风点头如捣蒜，大声回答：&1dquo;知道了!”

  三人走出办公室时，放学铃已经响过很久了，走廊格外安静。

  郑康民把揉成一团的草纸塞进裤袋里，双手插袋想走回教室。

  &1dquo;喂，郑康民。”姜南风喊他，但郑康民没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姜南风快走两步追到他面前，眼神诚恳，态度认真：&1dquo;体育课上的事，我向你道歉。”

  噗通，噗通。

  6鲸能感觉到那口袋里又装进了一些东西，如同阳光下的细沙亮晶晶。

  指腹在裤缝处划拉了两下，他也走到郑康民面前，语气郑重：&1dquo;我也向你道歉，下次踢球的时候我会更小心一点。”

  这么直白的道歉，反而把郑康民弄得不好意思了，眼眶微红的少年人挠了下后脑勺，声音囫囵道：&1dquo;哎呀&he11ip;&he11ip;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我啦。是我脾气不好，我给你们道歉&he11ip;&he11ip;”

  姜南风没让纪霭和杨樱等她，回教室拿书包，走到楼梯口碰上6鲸，她问：&1dquo;要回家吗?”

  &1dquo;嗯，要不然呢?”

  &1dquo;走回去吗?”

  &1dquo;饿了，去坐公车。”

  &1dquo;哦，我也饿了。”

  6鲸睨她一眼：&1dquo;你也坐公车?不去搭你爸的顺风车?”

  姜南风鼓了鼓腮帮，说：&1dquo;他最近店里生意太好，中午不常回去，而且听我妈说，他想搞点别的生意，所以会比较忙，晚上也不怎么回来吃饭。”

  &1dquo;哪个方面的生意?”

  &1dquo;我也不太清楚，我妈没说。”姜南风耸了耸肩，不大在意，&1dquo;估计也是和音像相关的吧。”

  公车站就在校门口，途径的每一路公交车他们都可以上，路线一样，都能到好运楼那一带。

  很快上了车，有空位，但两人都没坐，直接走到后门。

  姜南风抱着门旁的柱子，随着车子摇晃身体，小声问：&1dquo;你会不会觉得郑康民有点可怜?”

  6鲸看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1dquo;爸爸妈妈分开了就算了，他妈妈还不想理他的事耶，是我的话，我肯定哭得比他还惨。”

  姜南风眼睛看着玻璃外缓慢后退的街景，自顾自地嘟囔，&1dquo;我在想，他可能是太久没见到妈妈，所以才故意惹事，就为了让老师叫家长。”

  这个想法6鲸倒是赞同，虽然是他故意绊倒郑康民，可对方确实相当冲动，像想要引起谁的注意。

  半晌，6鲸才开口：&1dquo;我不了解他的家庭情况究竟是怎么样，所以不好判断他&1squo;可不可怜’。只不过，他的爸爸妈妈至少都还在生，这一点已经比我强了。”

  姜南风心里&1dquo;咯噔”一声!

  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等会儿伤及6小少爷的脆弱玻璃心，他又一次上演&1dquo;小6上广州”那就惨了。

  &1dquo;我刚、我、唔&he11ip;&he11ip;”姜南风说话都结巴了，&1dquo;我没有想故意提起你伤心事。”

  &1dquo;我又没说你，你紧张什么?”6鲸瞥她，声音淡淡，&1dquo;我妈虽然不在了，但我觉得她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陪着我。只要我没有忘记她，她就会一直存在。”

  他的声音里像是没有多大的情绪，很容易被汽车引擎和报站广播埋住，可姜南风将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她觉得6鲸好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虽然身高没什么变化，但他已经不是那个吸着乐百氏、故意跟她说反话的小男孩了。

  6鲸被她盯得毛，皱起两道好看的眉：&1dquo;你盯着我看干嘛?”

  姜南风满脸欣慰：&1dquo;突然觉得&1squo;养’了好久的小孩总算长大了，有些感动。”

  6鲸蓦地睁圆了眼：&1dquo;你在讲什么鬼?你&1squo;养’我?”

  姜南风嘿嘿笑，伸手去揉乱小少年的头：&1dquo;你一点都不可怜，你还有阿公，还有我们这群伙伴陪着你。你朋友可多了!整栋好运楼的居民都是你的朋友!连陈伯都是!”

  6鲸耳朵烫，急着往旁边躲，拨开姜南风作坏的手：&1dquo;男女授受不亲，别总吃我豆腐&he11ip;&he11ip;”

  吵吵闹闹中，公车摇到了站，两人往好运楼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