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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6鲸点开了，因为他忽然觉得，全粤语的古装连续剧也能给他带来许多安全感。

  6嘉颖擦着头，问：&1dquo;阿公呢?”

  6鲸往天花板瞥了一眼，答：&1dquo;上楼了。”

  6嘉颖在他身边坐下，两人都没开口说话，直到八点档电视剧的片尾曲响起，6嘉颖才开口问：&1dquo;好睇么?”

  可等到片尾曲唱完，开始播广告了，6嘉颖才等来一句，&1dquo;我无认真睇，应该挺无聊。”

  6嘉颖被逗乐，可想明白了，顿觉心酸。

  她伸手，用力揉了把6鲸的顶，又问：&1dquo;刚才南风约你去楼下踢波，你怎么不去?”

  6鲸有些嫌弃地躲了一下，但没逃开，由得小姨揉乱他的头。

  他说：&1dquo;不想去。”

  6嘉颖问：&1dquo;点解?”

  半晌，6鲸才小声答：&1dquo;应该也挺无聊。”

  广告播完，楼下依然喧闹，楼上则是和这环境格格不入的钢琴曲。

  6嘉颖继续陪他看电视，节目里说，香港上周启用的机场经过一个礼拜磨合期，运作已经基本正常。

  6嘉颖再开口：&1dquo;小姨月底要过香港，鲸仔有无什么想要的礼物?”

  6鲸摇摇头。

  他抠着短裤裤腿，终于让不安溢出口。

  &1dquo;礼物就不用了，小姨你下次几时会来?”

  6嘉颖鼻梁猛地一酸，咬了咬唇压抑住，才说：&1dquo;小姨一得闲就来。”

  她又伸手把6鲸柔顺的头弄得更乱，这次6鲸终于不满了，&1dquo;哎呀”了一声做抗议。

  6嘉颖笑：&1dquo;你要同阿公好好相处啊，阿公有时脾气是差了点，但他不会动手的，你让他咿咿哦哦几句，就过去了。”

  6嘉颖起身，走到家里的电话机旁，旁边有一本红色软皮电话簿。

  翻开，第一页就是6嘉颖的联系方式，其中手机号码是填上去的，墨水颜色很。

  也有6鲸的母亲6嘉琳的座机电话，但6嘉颖想，老头子应该没怎么打过。

  他以前太气6嘉琳未婚这件事了。

  6嘉颖怕6鲸想起母亲触景伤情，拿把6嘉琳的名字和电话划掉，再拿电话簿给6鲸。

  &1dquo;呐，第一个号码是小姨家里的电话，你应该背下来了，第二个是小姨厂里的电话，第三个就是小姨手机号码，鲸仔如果想同小姨讲讲话，就打电话给我，知吗?”

  6鲸缓慢地点了两下脑袋：&1dquo;知了。”

  *

  《陀枪师姐》九点半播，姜南风要在这之前洗完澡和写完一页暑假天地，妈妈才会同意让她看电视。

  她和小伙伴们告别，风风火火地跑回家。

  朱莎莉刚好从女儿房间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沓衣服。

  看见女儿满身大汗、头凌乱、小腿和膝盖通红、衣服还沾了灰，朱莎莉就莫名来气，忍不住念叨一句：&1dquo;你啊!姿娘仔来的，怎么老是和那群男孩他们玩来玩去?我在楼上都能听到你的声音，大声百喉嗓门很大!哦，还听见你骂陈熙!”

  姜南风没力气反驳，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直接转移话题：&1dquo;好渴好渴!妈妈我能喝健力宝吗?”

  朱莎莉没好气：&1dquo;这么晚了喝什么汽水?去倒杯白开水喝。”

  姜南风撇撇嘴，不情不愿道了声&1dquo;哦”。

  &1dquo;你先去洗澡，我给你倒杯茶，晾一晾，你洗完澡出来就能喝。”

  姜杰把茶碗里的茶渣倒掉，抓一撮茶米放进碗中，继续说：&1dquo;不过你妈这次说的没错，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要斯文一点，不能总像个小男孩。你要不要和5o3的杨樱一样，去少年宫报个舞蹈班?还是什么乐器班?如果想要学琴，爸爸也可以给你买，电子琴、钢琴、小提琴，都行。”

  姜南风拼命摇头：&1dquo;不要不要!千万不要!我没兴!一点兴都没有!”

  &1dquo;舞蹈乐器没兴，那画画你有兴了吧，少年宫我记得也有绘画班。”

  朱莎莉坐到沙上，拿起一件的确良衬衫，摊开抖了抖：&1dquo;我看画画也不错，能锻炼你的注意力集中一点，不然你整天就是屁股生铁钉，坐不住。”

  姜南风更没兴了。

  她是喜欢画画，但只喜欢画漫画，一双眼睛占大半个脸蛋的那种，至于正儿八经的美术，素描、水彩、水墨画&he11ip;&he11ip;她就没多少兴了。

  见母亲手里拿的是她的小学校服，她疑惑道：&1dquo;妈，你拿我校服出来干嘛?”

  朱莎莉说：&1dquo;晚饭时不是说过了吗?6爷爷的孙子要转进三小，现在暑假，学校没开门，6爷爷问能不能先借一套你的校服，免得到时候开学时6鲸没有校服穿。”

  姜南风皱眉，语气不满：&1dquo;可他是男孩子耶!怎么能穿我的校服?”

  朱莎莉检查了衬衫没污迹没脱线，再抖开长裤，睨了女儿一眼：&1dquo;为什么不行?你们的校服又没分男女款，你的尺码男生也能穿。而且，前段时间你还在说，这上衣变紧，要我学期给你订两套大一码的，你忘了?”

  想起校服为什么会&1dquo;变紧”，姜南风顿住，脸颊烫了烫。

  看着母亲开始把校服认真叠起，姜南风做最后挣扎，细声咕哝：&1dquo;那6爷爷怎么不去跟巫时迁或陈熙借校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