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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舷?!
但這句話卻是像滾石在頭頂訇然中開,爆炸的碎片將包裹著尹東涵的混沌戳破。
尹東涵下意識地向門口望了望——不見楊舷回來。
他背靠在門上壓低了聲音問道:「我認識他,他是我朋友,你剛才說他爺爺想見我,什麼時候?麻煩你讓爺爺接一下電話。」
「……他現在說話挺費勁的。」電話那頭的女生也在壓低聲音說話:「您現在有時間嗎?他真的很想見你,我瞧他幾天前就把你電話壓到床頭柜上了,還特意挑了個你應該不忙的時間給你打電話。」
尹東涵感覺自己心跳東飛快,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心裡萌發擴散。
「我有時間,二院是嗎,我現在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的尹東涵換了身日常的衣服,邊換鞋邊通知司機,抓起手機開門出去,在樓梯口恰好碰上上樓的楊舷。
「你打完電話了,出什麼事了?幹嘛去啊?」
尹東涵的腦中飛理順著這件突發事件的來龍去脈:
爺爺為什麼不直接叫楊舷?為什麼單獨叫我過去?應該都是有目的的,而且,以目前狀況來看,情況應該不太樂觀。
尹東涵將慌亂的表情收了收,佯裝著一面風平浪靜,語調平和道:「我的申請出了點問題,我得回去看看。」
「這麼突然的嗎?那你快去吧。」
尹東涵在樓梯拐角目送楊舷安安穩穩地回到宿舍才匆匆離開。他飛奔到校門,利落地鑽進副駕,反手扣上安全帶:
「快去二院。」
藍白相間病號服的人從身邊慢慢扶牆向前挪步,摺疊床、氧氣瓶擺在牆根,每走上幾步就能看到。
暮氣沉沉的環境,反而襯著尹東涵這個健步如飛的人像個異類。
家裡有私人醫生,醫院這種地方他確實不常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常人都覺得壓抑的、根源於生死的肅穆之感才會在他身上作用得更加強烈。
就像千鈞之重的物件吊在他脆弱的咽喉上,喉結滾動帶來的刻骨銘心的痛讓他不敢放肆呼吸。
病房外——
深藍排椅上坐著的護工女孩見到尹東涵旋即站起,哪怕她沒見過他,語氣焦急地問:「你是尹東涵嗎?剛才是我給你打的電話。」
尹東涵恍惚的眼神在緊握著自己胳膊的護工和她身後那扇緊閉的病房門之間游跳,不敢腦補門後的情景。
他嘴唇微微發顫,半晌才恢復發聲的能力:「是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幾名醫生護士推著戴著氧氣面罩的病人匆匆而過,打頭的護士高舉著吊瓶,在摺疊床前開路,向走廊來往的人喊著「讓一讓讓一讓」……
護工拉著尹東涵來到牆角避開。
「老爺子肺癌晚期了,最近狀況一直不太好,他大孫子最近有場重要的演出,他不想影響到他孫子的心情,就一直瞞著這件事,老爺子知道你和他孫子關係好,就想……」護工頓了頓,好久才找到了個合適的詞:「先和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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