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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丰茂得了令，匆匆赶去准备马匹，临走前瞥了一眼端坐在那儿的大师，心里感叹了一句果然有私情。

  然而刚收回视线便撞见了季别云不善的目光，冷不丁浑身一抖。

  &1dquo;磨蹭什么，快去。”

  &1dquo;这不正去着!”戴丰茂被凶了也不高兴，骂骂咧咧地往马厩去了。

  第46章埋伏

  这一趟季别云带了许多人，驿馆几乎空了，只剩下看守谷杉月的四个人。

  戴丰茂心神不宁的，出了驿馆没走多远就凑上前道：&1dquo;咱们不多留点人下来吗?”

  &1dquo;幕后之人对蔡涵盯得紧，说不定他家留有什么线索，我们小心为上。”季别云答道。

  戴丰茂在来充州之前，就被季别云告知了大理寺牢狱里那个隐秘的血书，自然也明白蔡涵是被栽赃的。

  那些人不顾一切将蔡涵从牢里劫出去，恐怕就是知道了对方在大理寺中有松口的迹象，想要灭口。但是如果在牢里灭口，很有可能暴露三司中有歹人这一事实，故而大费周章把蔡涵劫走，并编造了个分赃不合的理由想把人杀了。

  戴丰茂摇了摇头，他没想到御史台会脏成这样。

  当初蔡涵刚要松口，当天夜里就被劫走了，如今又出了隐瞒充州洪涝一事。这些人埋伏在朝廷中，以权谋私，当真是为害四方。

  他们一行人很快到了蔡涵住处。

  蔡涵作为车夫虽然长时间住在刺史私宅上，但也成了家，在外面有一处自己的房。不过这里与刺史私宅隔了一整个城，在沅河对面那片民居之中。

  附近的民居都不富裕，房屋简陋，巷陌狭窄。

  他们不便并马前行，只好在街口将马匹留下，让两人守着，其余人步行进去。

  蔡涵住处也早被搜查过，门上贴了封条。他们打开之后，现里面空荡荡一片，可谓家徒四壁。

  季别云走到墙边，各堵墙面上都有颜色分明的分界线，下方墙面要白一些，上方则暗淡一些。

  他推测道：&1dquo;屋子里曾摆放过不少家具，应该是都被搬走了。”

  戴丰茂听见了，疑惑道：&1dquo;要清理线索的话何必将东西全部搬走?”

  &1dquo;或许是不想让人知道蔡涵家人的下落?”他想了想，&1dquo;假设灭门案凶手是御史台的势力，他们抓了蔡涵顶罪，势必会和他谈好条件，而那个条件很有可能是蔡涵家人的安危和富贵。为了避免蔡涵家人留下任何线索，故而他们索性将这里全都搬空了。”

  季别云说完之后眉头也没展开。

  虽然这套说辞能讲得通，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蔡涵住处不大，只有一间正房和旁边两间耳房，正房后面却有一大片空地。空地里种了不少的树，却没怎么打理过，显得密集而杂乱。

  季别云独自走到院子里，察觉到身后跟上了熟悉的脚步声。

  观尘握着佛珠，打量着此处，忽然道：&1dquo;御史台既然与充州刺史狼狈为奸，又为何要突然杀了刺史及其家人?”

  他回过头去，顺着这话猜测：&1dquo;反目成仇了?”

  &1dquo;若只是普通的反目成仇，御史台何至于杀人灭口?”僧人又道。

  &1dquo;你的意思是&he11ip;&he11ip;”季别云顿了顿，&1dquo;刺史威胁到了御史台!他很有可能要揭御史台欺君，并且还握有证据，所以才招致杀身之祸!”

  观尘颔道：&1dquo;正是此意。若不是紧要之事，就算反目成仇，御史台也不会选择灭门这么高调的处理方式。”

  &1dquo;那他们将此处搬空&he11ip;&he11ip;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吗?”答案已经浮上心头，季别云与观尘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肯定。

  他在此处踱步，思索着低声道：&1dquo;蔡涵看起来并不傻，想让他顶罪，只有一份承诺是不行的。故而他很有可能偷拿了刺史手中的证据，留给家人，想让他们有底气与御史台谈条件。”

  停顿了片刻，他从头又捋了一次，现这种猜测是说得通的。

  那目前的问题就在于，蔡涵家人将证据藏在哪儿了?若随身携带，御史台的人不可能将此处翻个底朝天。

  证据定然还在充州。

  &1dquo;会在哪儿呢&he11ip;&he11ip;”

  季别云将视线投向尚未被翻动过的土地。

  要不试试?

  他正准备叫人将这片地挖开，突然意识到什么，脚步停下，看向观尘。

  &1dquo;你怎么知道是御史台?戴丰茂同你说了?”

  戴丰茂将查到的线索知会他时，观尘虽然在楼梯上，但隔得也不近，应该是没听见的。

  僧人答道：&1dquo;我猜的。”

  季别云想了想，&1dquo;昨夜我们去凤玉楼，你现里面曾泡过水，那时候便猜到了?”

  观尘道：&1dquo;不过只是胡乱猜测，故而不敢妄下定论，说与你又怕干扰你视听。刚才你问我灵州监察御史时，我便知道你们查到线索了。”

  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嫉妒还是自豪，轻哼一声，&1dquo;聪明人。”

  &1dquo;你能猜到我心中所想，”僧人笑了笑，&1dquo;也是聪明人。”

  季别云往前面屋里走，一边道：&1dquo;不，是我了解你。你不说话的时候，心里一准没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