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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1页）

果不其然的，送了小郑娘以后，几乎熬干巴了的小郑彻底的病了一回。哪怕一副随时要昏倒的样子第二天却已然爬起来到小酒馆帮忙，冯水仙叉着腰看他这一副要活活弄死自己的节奏。

大家也劝着小郑不要太伤心，生老病死都是天明，小郑的眼睛却是清亮的，褪去了以往的焦躁，对谁却都温和了许多，也不知是受了太大刺激还是真的看开了。真心看不下去这痞脸少年软手软叫的跳水洗完，坏心的一推，人就真倒进了柴堆。

一边埋怨着一边把人拉扯出来，熬制汤药捏着鼻子灌下去，那冷冰冰的房子却不好让他再回去住了，冯水仙生怕哪天小正太不来，去他家一看我擦尸体都硬了，即便是个小猫小狗养了这么久也有感情，何况是个还算挺懂事的少年。

因为毕竟是已经不是小孩，冯水仙不能把小郑留在酒馆过夜，再一个冯水仙也担心万一自己再兽性大把这么个病弱的少年糟蹋了。便晚上就把他寄放在王家嫂子家里，白天给披着棉被安置在柜台后面帮着看店。

被老酒客看见难免调戏一句连病人都压榨，老板娘真算计到骨子里了，若是一直病着还不被你挫骨扬灰榨油吃。

冯水仙便抄着抹布扬声顶回去，“自家的伙计我便压榨了能怎样，老娘白天压榨多少回头给补多少，你管得着”直把人顶的讪讪笑着收了声，才把熬制的一大碗干菜腊肉粥递给小郑，体贴的放一只汤匙。柔下声音安抚，“别听他们浑说，你就算一直病着，姐也不嫌弃你。”就当童养夫扣下，冯水仙邪恶的想着。

小郑也习惯酒客们偶尔的调笑，本还想帮着水仙姐辩解两句，未开口先咳了起来，抬起头，又给冯水仙关切的安抚着，一双素手贴着额头，有些微凉。“不烧了，老老实实吃东西，想做什么叫我，若是再让我看你乱动就借了阿黄的链子把你栓起来，快点好起来老娘还等你还债呢”说话凶巴巴的，水仙姐一向如此，心却软的不行。抽了抽鼻子，小郑使劲点点头，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虽然娘不在了，可是水仙姐还需要自己保护，她毕竟是个弱女子。

阿黄是街头哪家养的土狗，因为乱情被拴了起来，倒是很能守着货物。冯水仙逗逗小郑，见他温顺的不像话，却也不敢再调戏下去了。扭搭扭搭奔去后厨，自从上次炖的土豆茄子不小心烧干了汤，未曾糊掉却出了干锅的味道，很是受人欢迎的又大卖了一阵。紧算计着自己那点菜干可别没过年就卖完了，要不然啥也没有可真不好意思继续开店。

公主殿下给陛下准备的贺礼也不知怎么样了，每次来吃了东西都拉着自己说话，越有种小闺密的亲近味道，要不是锦云拦着说不准都要跟进厨房，非要跟进去也玩玩做菜不可。锦云笑闹着说那位置太小，老板娘大屁股万一不长眼，再把人拱进灶坑。然后就给冯水仙按在软塌上一顿咯吱，公主殿下也在一边帮忙，直把那小有功夫的女孩折腾的大笑着几乎断了气。

侯爷一直在忙碌着，虽然那伙番人已经在两天前用骆驼带走了大批的赏赐，据公主殿下说番人很是恭敬的表达了最诚挚的祝福，并且交换了免战文书，陛下允诺若是番人臣服也会予以保护。公主神神秘秘的说，父皇有了其他打算，再问，却不肯透露一句了。

倒是冯水仙自己想明白了，番人既然来投诚，自然不会只带些奇怪的礼物。有什么比暗中得来的消息更适合投诚的呢陛下必然是知道了什么，才抓紧时间操练军队的。这点从小侯爷来的次数越少就能察觉到端倪，当然光凭这一点也无法肯定。主要还是那位曾经来纠缠过几次的衙内，把冯水仙弄翻了就在空中画了个圈，装腔作势的说让你总来烦我，诅咒你那好不容易妥当的消息可要保不住了。

衙内开始还不信，冯水仙自己也不信，谁知道没两天衙内就哭着脸拎着糕饼点心来告饶，说大仙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和殿下一起的怎么可能是凡人自己的职位还真的耽搁了下来。冯水仙偷偷掐一把胳膊怕真是自己猪油蒙了心梦中梦了，难道还真能铁口直断不成。死活不收人礼物，模模糊糊的告诉衙内你要是诚心回去等消息便可，我的事莫要说出去。憨厚可爱的衙内却真的信了，冯水仙不怕这熊孩子再来捣乱，公主殿下可说了，侯爷已经亲口保证过，若是自己表兄冲撞了，公主殿下只管放手教训就是。

冯水仙心说话侯爷您到真是有异性没人性，自己表兄就这么卖了啊虽然帮着陛下练兵表现也没少了勾搭公主殿下，三天一封信，五天一份礼物，虽然不贵重却都是戳中人心软的亲手做的物件，那信更是肉麻到冯水仙直起鸡皮疙瘩。好吧殿下您给我看这个是显摆呢还是显摆呢能不能别露出一副怀春少女的表情好吧您本来就是怀春少女平时的聪慧冷静什么的都哪里去了阿黄吃了么

话说回来，冯水仙知道陛下会在明年开春会试后全国招兵，当然这些兵大多数掌握在以小侯爷家族为的老牌武将手中，自然也助长了三皇子的气势，这才导致原著中逼宫逼的那么血腥，兵乱又搞的几乎烧掉了半座城。

仔细想想，这也是国家元气大伤最后不得不逼迫公主殿下远去和亲的原因吧，混蛋侯爷这个助纣为虐的家伙间接坑了殿下多少兜兜转转全都是小侯爷的错，不管无意也好身不由己也好。冯水仙霸道的把责任都推到小侯爷身上，自然也没少散着怨念给公主殿下灌输毁三关的男女关系，什么野蛮女友啊，什么为他好就要笼络他身边的人都变成自己的眼线，还有选人要先看家室冲突否，组织阵营免得自己受夹板气，冯水仙也不知道自己看过多少宅斗，颠三倒四的给公主殿下讲了，可叹的是殿下竟然能听明白。

满眼崇拜的看着冯水仙，老板娘，当初老板是被你折腾死的么

闻听此言冯水仙几乎吐白沫，握着软妹子一样的公主殿下双肩总之，什么情啊爱啊都没你自己重要，需可知还有多少人关心你爱护你，人生在世要先负责再考虑情爱，笑什么笑，我这不是心疼你，怕你一不小心看走眼，到时吃亏。

随着和公主殿下关系密切，冯水仙偶尔也会放肆的逾越几句，公主殿下总是笑着保证，自己走一步看三步绝不会说像冯水仙担心的将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冯水仙无奈，该做的都做了，至于到底有什么结果，看你的命了，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不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初冬的乍冷逐渐让人适应过去，小郑也恢复了活力脸上开始见肉。墩子大艾他们没事也往小酒馆跑，一边担心着小郑的身体一边更殷勤的帮冯水仙劈柴跳水做杂货。冯水仙自然知道他们愧疚什么，笑着却并不说破。

小郑再三保证身体没问题才被允着搬回老宅，第二天却面色古怪的抱了个瓦罐回来。瓦罐的外面裹着灰，脏兮兮的也不知道从哪里翻腾出来的。瓦罐里的铜子有新有旧，老旧的几乎要碎在了罐子里，其间杂着一些小块的碎银，重重的一罐子，却也不少。

“这个，怕是大娘给你留着娶媳妇的钱。”冯水仙转转眼睛。

小郑抚了抚那些铜币，叹息一声也同意冯水仙的话。

“那你还拿过来做什么万一给人看到惦记了去怎么办这可是你的身家”冯水仙压着嗓子埋怨，生怕大声给人知道引来贼人。却也不想想自己那件宝贝袈裟与铜钱比起来，贼是瞎了眼才会抱走又重又脏的钱罐呢。

小郑低着头，说已经把棺材铺的欠债还了上，他还说那保单已经当面烧掉了，让水仙姐不要着急。冯水仙面色一窘，谁担心这个。

而后又吧一对铜钱全推给了冯水仙，说自己已经去衙门投了名字很快就要去当兵，过几日银子下来一并交给冯水仙。

冯水仙立刻炸毛了，老娘辛辛苦苦救你就是不让你走上当兵那条老路，虽然这次不是走的小侯爷门子，你又给老娘跑掉，老实在我这干活不好么有吃有喝有姐姐调戏的。

没等等水仙说话小郑却先按住了冯水仙的手，当初那个心思纠结鲁莽少年不知觉间尽然温和大气起来。他娓娓的诉说，说自己不能蹉跎了一辈子，说不能总在冯水仙羽翼下过火。他说男人没钱在身边也是好的，免得学坏了。他说他能吃苦会很快混出头去，已经拜托了兄弟们替自己照顾酒馆叫冯水仙不要担心。他说他将来会拿很多银子回来，给冯水仙做花衣裳做饰，免得水仙姐身上这么素淡。他还说，以后出头了，会回来照顾水仙姐。

冯水仙刚开始总是抽手想起来反驳，哪个担心酒馆，老娘是担心你好不容易被我救下的小命。学坏就学坏你以为你原来是好东西么好吧虽然心好也却是没忍心做坏事，可混混的名头却是做实了的。谁要你赚银子回来，老娘自己有的是

可是渐渐的，这些话却都不忍心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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