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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延还没从刚睡醒的状态里反应过来,李致已经站起身,弯着腰避免碰到头顶的行李架,看着前面想下去。
可惜这趟航班的经济舱也是满员,他们的位置又很靠后,好不容易跟着人群回到航站楼,两人拿了行李直奔停车场。
老潘提前在这等了,李致让他开去6€€住的小区,到了目的地再让老潘送谢延回家,自己去了地库。
6€€那辆白色的ste1vio没有停在车位上,李致不确定6€€是不是出去了,便先上楼去按门铃,等了许久都没人开门,他用自己的指纹进屋一看,6€€的行李箱放在卧室衣帽间的地上,还没来得及整理。
浴室里也有使用过的痕迹,闻着空气中幽微而熟悉的香气,李致仿佛看到了6€€在不久之前回到家里的种种画面。
一年了,李致打开手机看了下去年的日历备注。从6€€离开的那天起,这套房子已经有一年零三十三天没有6€€的气息了。
靠在转角的墙上,李致闭着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抬起手腕。
差五分钟十点,虽然不知道6€€去了哪里,但是晚上应该会回来。
担心被6€€知道自己又录了指纹会引来争吵,李致离开家,在门口的墙边站着。
继续等了将近一小时,不远处的电梯终于有动静传来。李致立刻站直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走廊转角,随着电梯门打开,他听到了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几步之后有一道身影走出转角,朝他的方向走来。
走廊上的灯光是声控的,李致刚才在这里待的时候,它已经熄灭又亮起了无数次,但这一次亮起时,他终于借着那排光看清了那个苦苦等待的人。
从十一年前相识起,他不曾试过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到6€€。那道向着他走来的身影比以前清瘦了些,五官也比从前更吸引了。身上是一套单排扣的绵羊毛混纺napo1itana衣裤,低调的LV经典老花暗纹在优雅中兼顾了慵懒的气质,内搭的白衬衫领口松开一颗纽扣,随着走路的动作,锁骨位置隐隐有一抹不明显的绿色微光在晃动。
以前的6€€在他面前几乎都戴着隐形眼镜,现在那双细长的眼眸却从镜片后看向他,隔着距离投射过来的视线不如从前清晰,却仍能让他感受到从惊讶过渡到冷漠的情绪变化。
第81章离我远点
这次回来,6€€有想过可能会碰到李致,但没想到才回来第一天就遇到了。
看着站在自己家门口,神态举止都有些局促的人,他收回停在李致脸上的目光,语气平淡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知道你回来了。”李致向前想走近他,6€€冷漠的眼神又递了过来,并且后退了一步,李致便停下,和他保持着距离。
“这里是我家,我回来很正常。”
把手放回西裤兜里,6€€绕开李致往家门走去。在他路过自己身边时,李致想要伸出手,察觉到他冷淡的神色时又不敢冒进,只好克制着跟在他身后:“我知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6€€把手指摁在了指纹识别器上,机器出解锁的声音,他按下把手开门,进去以后立刻转身。
李致果然想跟着他进来,却因为他转身挡在门口这个动作脚步一顿,目光撞在了他脸上。
“你已经看完,可以走了。”
被拦在门外的人神色有些僵硬,似乎有话要继续说,但是6€€在他开口之前就关上门。
盯着那道紧紧关闭的门缝,李致看向了指纹解锁器。
6€€离开家的那天他们还没有分手,当时他以为6€€只是闹情绪删了他的指纹,便重新录入了一次。后来因为林苑虹时常会来,他没有再去过6€€的家里,就一直没用到,现在如果他把手指按上去是可以打开这扇门的,但同样的也会激怒6€€。
门的另一边,换好了拖鞋的6€€去冰箱里拿了瓶水喝。
冰凉的液体持续滚过咽喉,在胸腔里逐渐蔓延成一片,一口气把水都喝完后,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
墙砖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一团黑色模糊不清,他丢掉空的矿泉水瓶子,去水龙头那洗了个手,擦干以后走出来。
大门方向安安静静的,他转身走到卧室,拿了干净的睡袍和内裤去洗澡。
闭着眼睛冲洗身体的时候,他想起了晚饭后母亲想问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表情。
事情刚生那会儿,他没有办法面对母亲,林苑虹也像没有办法面对这件事一样,母子俩心照不宣。一整年下来林苑虹一次都没提到过李致的名字,只是关心他在外面好不好,什么时候愿意回家。
今晚饭桌上,6啸平的神色自然,他到现在都不清楚儿子的真正性取向,除了关心他的状态之外,就是问接下来工作上的打算。
关于工作,6€€在回来之前就考虑过了。这一年他过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生活,全身心的投入在喜欢做的事情上,收获也很丰富,送他去机场时宋言豫又提了之前跟他提过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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