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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雙目已瞎,現如今只能驚恐地拼命向著秦肆的大概方向求饒,嘶啞的聲音充斥著討好的意味,「別!大人別再上『天燈』了!我說……我說……」
「哦?」秦肆眉眼中帶著一絲鄙夷,尾音略微上揚,似是在等待著囚犯後面的話語。
囚犯戰戰兢兢,乾涸的嘴唇動著,說出一個名字來。
秦肆聽得那個名字時,有些驚訝地睜大了黑眸。
不過一瞬間,他便又恢復了那副陰沉沉的模樣,垂暗暗地沉思著,不知又在打著什麼算盤。
臨安城,幽靜深宅。
青黛提著食盒,已到了秦肆的院子附近,卻又在青樹下一圈一圈地猶豫徘徊,似是在思量著此番來得值不值當。
她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髮斜插鑲著羊脂色茉莉小簪。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
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平添幾分平淡溫潤的風情。
青黛身著好看的衣裳,確是百般地不自在。那調皮的翠翠一聽她要去尋秦肆了,還扯著她掃了黛色峨眉,點了朱唇。
此般倒像是故意來誘著秦肆似的,十分不妥當。
她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先回去換件平常衣裳來。
青黛轉身還未走上幾步,就見秦肆正從拱形門處闊步走進來,視線落在她的身上。遠遠的,瞧不清他的神色。
他原來不在屋子裡的!
青黛這下子已離去不得,又被他這般直直地盯著,穿了衣裳的身子立馬僵住了,描眉畫眼的臉頰也立即羞紅了起來。
她有些侷促地欠了身,聲音也顫了幾分,「督主,妾身來給您送些茶點。」
秦肆墨眸落在她的身上,在她手上執著的繡帕子稍稍地停留了一會兒,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繞過她便往裡間去了。
走出幾步未聽得後邊有動靜,回頭仍見青黛呆呆地立在原地,似是沒明白他默允的意思,他才開口道了句,「進來。」
青黛這才跟著進去,離得他近了些,卻聞見了一絲似有似無的血腥味。仔細地聞去,卻再也聞不到了。
青黛不知秦肆是去辦什麼事了,她也不能過問的。待他坐定,她便從食盒中端出了幾個小食來。
打頭的,是一碟子十來枚橙黃的果脯子,接著是一碗還用少許冰塊鎮著的酸梅湯,還有一小碟晶瑩通透的荔枝膏,都是消暑的茶食。
秦肆瞥了一眼青黛端著酸梅湯的白皙手指,上面沾著些冰塊融化後的水汽。似是想起了什麼,他的目光又忽地轉到別處去。
嘴上卻是開始不饒人了,「你倒是學機靈了,懂得主動討好本督。」
青黛已不似剛才那般不自在了,端著酸梅湯呈至秦肆面前,柔柔地答道:「服侍督主,本就是妾身樂意做的。」
這話聽起來便不是真心實意的。
她要是真樂意,也不至於躲在屋裡七日不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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