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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刑讯犯人，我是跟着沈大人一起去的。”赵长宁说。她原来有很多话想问周承礼，但这个时候，外头是雪夜，头顶是灯笼，冷风静静地吹拂着。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

  周承礼转过身看她，他比她高了很多，长宁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她闻到他身上一股陌生的淡香。

  &1dquo;你刑讯犯人了？”

  赵长宁点头：&1dquo;既然是大理寺官员，倒也无可避免的。”

  周承礼很久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她，替她挡住从外面吹进来的风。&1dquo;怕吗？”

  赵长宁笑了笑：&1dquo;很奇怪，我也以为我会怕，但却觉得那不是怕，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he11ip;&he11ip;说不清楚。”

  周承礼就叹了口气：&1dquo;以后还是不要往刑部跑吧，科举做官都罢了，我随着你折腾。这些你怎么能做。下次再让我看到，我当众拉你出去！”他又道，&1dquo;我这几个月不会在家里住，你有事可以叫人带信到都察院给我。”

  长宁苦笑，七叔还记得她的身份呢，有时候她自己都忘了，她说，&1dquo;那侄儿就先告辞了。”

  周承礼嗯了声同意了。

  赵长宁离开了东院，只是走在路上的时候，周身都浸没在黑暗中。赵长宁突然顿住了脚步，抬起了手。

  她的手，竟然还在微微地抖。

  刀入骨，锥入肉，血液飞溅的声音，皮肉绽开的声音。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她臆想出来的，但是都很清晰。

  她把抖的手握成拳头，表情冷了一些，她必须要学会心硬。这个世界里除了自己之外，谁还能真正的庇护她？

  她轻轻地喃喃了一句：&1dquo;所见非真，所听亦非真。”

  四安跟在她身后问：&1dquo;少爷，您究竟在说什么？什么不是真的？”

  赵长宁摇了摇头，将肩上的斗篷拢紧，淡淡道：&1dquo;无事，走吧。”

  ——

  三天之后，曹思雨的审问就有了结果。

  周承礼是皇上调回来专门审查税银案的，都察院专门督察官员贪污，这方面比大理寺跟刑部厉害。

  听说周承礼用了十二种刑法，一种比一种残酷，令人毛骨悚然。最后崩溃的曹思雨才吐露出，是三皇子在背后指使。赵长宁不知道这个结果是不是周承礼逼出来的，这段时间她都看不到他。而沈练的确也没带她去过刑部了。

  一时间朝廷中的三皇子党人人自危，证词递到了皇上面前，三皇子就被罚了禁闭，听说是李贵妃在书房外面跪了两个时辰，皇上也没有松口。

  这样一来，三堂会审主这个位置，却没有人愿意去了。

  原来没牵涉到皇子的时候，这是个美差。但倘若在写证词的时候，冒犯了皇子惹了皇上生气，可能连命都保不住！沈练一时两个人选都找不到，许大人不肯推荐蒋世文了，庄肃也不推荐小师弟了。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写好了皇帝未必高兴，写得不好惹得皇帝大雷霆，脑袋搬家却是一句话的功夫。

  最后，沈练就把赵长宁找了过去，告诉她：&1dquo;——这个主由你来当。”

  庄肃当即就生气了，道：&1dquo;沈练，你要干什么！现在让蒋世文过来当主，他不是很愿意吗？”

  沈练凝视着赵长宁：&1dquo;你记住了吗？”

  赵长宁拳头握紧，但还是应了声是。上司的话，哪里有你反对的余地。

  以至于她在教导五殿下的时候也有些走神，想着这桩案子。沈练这次选她做主，大理寺倒没有人有怨言了。

  赵长宁给五殿下布置了一篇字，孩子就在那儿乖乖的写。他拿都还不太稳。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道：&1dquo;赵大人，你有什么心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