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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道:&1dquo;大人,那些案卷我已经研习小半个月了。”就这么都给了蒋世文,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1dquo;我让你去你就去。”沈练皱眉,冷冷地道,&1dquo;还要我说第二次?”
长宁顿了顿说:&1dquo;大人,您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可以直接告诉我。”沈练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赵长宁拱手告退,转身才离开了后院。缓缓走着,她深吸了口气。
原以为已经得到了别人的尊重,结果是还没有的。跟上司闹矛盾显然是不理智的,只能把这件事完成得足够出色,让他无话可说。
次日,纪贤就让人送来了验尸表,这个他是专业,别人跟他没得比。
赵长宁带着徐恭、陈蛮二人与纪贤在时雍坊的茶铺里会和,纪贤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听茶铺里的老先生说评弹。&1dquo;来了。”纪贤抓了把炒花生给她,&1dquo;坐旁边一些,咱们听完再走。”
&1dquo;不知道纪大人下一步怎么打算的?”赵长宁问他,手一拧花生壳便开,薄脆的红衣成粉掉落,一颗白净的花生仁就这么被剥出来,放在纪贤面前的小碟里。
&1dquo;我只是奉命查孙大人之死,别的事跟我没关系。”纪贤说着,又赞赏,&1dquo;你花生剥得真好。”
&1dquo;孙大人是自缢而死没错吧?”
&1dquo;的确是,我只是在查他为什么自缢。”纪贤又把一把花生递给长宁,&1dquo;这个茶馆的评弹说得最好,你好生听听。”
长宁又不是南方人,听不懂这最正宗的苏州评弹。而是说:&1dquo;我为纪大人剥花生就行,纪大人可有线索了?”
&1dquo;有。”说到这里纪贤坐直了身体,目光在长宁背后的徐恭跟陈蛮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徐恭身上,看得徐恭打了个哆嗦,&1dquo;纪大人,下官我&he11ip;&he11ip;我喜欢的是女子,实在是对男风吧&he11ip;&he11ip;那个不能接受。”
&1dquo;呸!大人若有断袖之念,还不如跟你们家赵大人。”纪贤悠悠道,叹息,&1dquo;我有个去处,孙大人生前曾多次去过,我怀疑那里面有些猫腻,只是我等都进不去。”
&1dquo;什么地方这么邪乎?”徐恭很是疑惑。
&1dquo;槐花胡同你知道吧?”纪贤说。
这个地方赵长宁是知道的,在京城里很有名,其实不是什么正经的去处。许多名jì,甚至那些大官养的外室都住在这条胡同里,也就是高档些的青楼。
&1dquo;槐花胡同里有个弄玉斋,孙大人常往那里去,原是在那儿养了个扶玉姑娘,家里的妻妾他都不宠,独宠这个扶玉姑娘。我进去过几次,但最多就在外面听听小曲,我想看看里面究竟在做什么。但里面却不是寻常人能进去的,咱们这样生人,人家连门都不给我们开,你要是说进去查案的,更不愿意搭理了。他们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觉得稀奇,里面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1dquo;有这等邪门,找顺天府要个搜查令呢?”徐恭就不信了,一个弄玉斋还能只手翻天不成。
纪贤无言地看着赵长宁:&1dquo;你带他出来晃悠干什么?”
长宁阻止徐恭说下去,这样的地方有这等魄力,背后肯定是有大人物撑着的。若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想进去,门都没有。说不定还会被上头削一顿。
&1dquo;你别绕弯子了。”赵长宁说,&1dquo;纪大人究竟想怎么着。”
纪贤懒洋洋地一笑:&1dquo;还是赵大人慡快!那里头男子进不去,可女子进去却容易一些。他们常请琵琶、胡琴之类的班子,给那些达官贵人弹奏。我正好搭上个琵琶班子的人,可以在里面进去。只要进去看一圈,瞧瞧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就可以了,有没有巡逻、戒备森严一类的就可以了。只是此事暂时不能为外人知道,我怕打糙惊蛇,再有,随便找个人进去看,怕是看不出名堂来,还得要咱们干这行的人进去,才看得出端倪。”
他把目光放在了赵长宁身上:&1dquo;不知赵大人可愿意前去?&he11ip;&he11ip;不过必须得打扮一番才进得去。我瞧你带的两个人,没一个可以做那打扮的。”
&1dquo;这可不行。”赵长宁立刻就拒绝了,笑道:&1dquo;纪大人如何不去?”
&1dquo;你瞧我这身材,有我这样的女子吗。我要能混进去早进去了,否则干嘛叫你过来。”
纪贤继续吃长宁剥好的花生:&1dquo;反正你们家少卿大人说了,你们几个但凭我的差遣。”他微笑道,&1dquo;你不愿意去,可别怪我去你们沈大人那里告一状,我真的有种他随时想你走人的感觉,我觉得他应该很乐意听。”
赵长宁面无表情地把刚才剥好的花生都拿了回来,给了旁边的徐恭。
纪贤手落空,啧了一声:&1dquo;赵大人,你也太小气了吧!”
一直沉默的陈蛮突然开口说,&1dquo;里面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大人进去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绝对不行。”
&1dquo;这有什么怕的。你大人是个男的,现了又能把他怎么样,出示个官印,大不了被赶出来&he11ip;&he11ip;”纪贤自己平时做事就比较没有底线,觉得这都没什么,&1dquo;再说人家只是jì院,又不是土匪窝。”
赵长宁眼皮一抽,让她装扮成女人她是很不愿意的,这个&he11ip;&he11ip;虽然的确是相当的没有难度。但是她想起来就觉得很怪异。而且她从未见过自己穿女装什么样子,只知道自己长得还是算中性类的,若一眼就看出端倪了呢?这怎么行。
&1dquo;赵大人要真的还不愿意,这案子也没法进行下去,我是已经把孙家都翻遍了,也找不到他贪污受贿的证据。”纪贤倒是语气端正了一些说,&1dquo;到时候圣上降罪下来,最后还是会落到你我头上,赵大人仔细想想吧。”
&1dquo;大人,此事三思!”陈蛮低声道。
&1dquo;我看可以,我们大人长得俊,打扮成女的,仔细认不出来!”徐恭觉得他们大人当真是好看的。
赵长宁这辈子她可没打扮成个女人过。她轻敲桌沿,的确纪贤说得是真的,这案不破,很有可能还会官位不保。死的毕竟是侍郎,这可是皇上天天都看得到的朝廷大员。她抬头问:&1dquo;纪大人,这弄玉斋里面究竟是什么?倘若是个危险去处,我进去了可回不来的。到时候你却无妨,我怎么办?你可把这些问题想好了?”
&1dquo;这个赵大人不必担心。”纪贤说,&1dquo;你且跟着琵琶班子进去看看,等她们弹完跟着就出来,以你的经验看看里面有没有不对的地方,只要有不对,咱们就能从顺天府那里签到搜查的文书。最多一两个时辰,我在外头等赵大人出来。”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长宁还能说什么。拳头舒开道:&1dquo;等我出来就不必了,我自知道回来。”
晌午,赵长宁跟纪贤一行人去了槐花胡同,那琵琶班子是个小院,纪贤同一个穿着姜黄色长褙子,梳妇人髻的女子说:&1dquo;拿些他能穿的衣物,再给他梳个髻吧。”
这个娘子笑着屈身,&1dquo;随奴家这边请。”
&1dquo;你们回去吧。”赵长宁回头对他们说,&1dquo;我实在不想那个样子被熟人看到。”当然,长宁也是怕自己女装太显眼,别让他们看了出来。
大家讪讪一笑,本来想看个稀奇的,还是只能离开了。赵长宁才拿着衣物,沉着脸走进内室。一件青白的挑线裙子,里头是白纱罗,深青色宽袖长褙子,带斜织淡白色缠枝纹,墨绿系带,非常的素雅。长宁在男子里不算高,但在女子里就很高挑了,走出来时那娘子看了许久未回过神来,还是长宁皱眉:&1dquo;快给我梳头吧。”
她才拿了桃木梳,给长宁梳了个简单的挑心髻,头饰不敢多用,用了个鎏金嵌红珊瑚的璎珞。&1dquo;公子没有耳洞&he11ip;&he11ip;这可能是要露馅儿的&he11ip;&he11ip;还得上个简单的妆才是,免得叫人看出来。”
&1dquo;还要上妆?”赵长宁是看不到自己什么样子,只感觉女子给自己梳头的手在抖,眉头一皱:&1dquo;不必了,我看这样行了。”
&1dquo;公子的确天生丽质,比女子都好看&he11ip;&he11ip;”刚才看到赵长宁出来的时候,她当真有种分不出她究竟是男是女的感觉,一时间就恍惚了。她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好,哪个男的喜欢听自己像女人的,因此笑了笑,&1dquo;公子勿怪!这样不上妆也行。”
岂止是行,淡淡玉面,目如清水,唇薄而微翘,眉眼间却又是雌雄莫辨的清贵。这位公子当真妙,再没有更好看的。
赵长宁大致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美不美她不知道,只觉得有点别扭,可能是看不习惯。这位梳头的娘子带她出去,看到这位公子走路大步流星地背着手,脸色又不算好看,她又觉得很怪异了,果然行为举止还是对不上。低声道:&1dquo;公子,您这般走路不行,容易被人看出来,您瞧着妾身怎么走的,不学成,也学个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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