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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決定自己去見那個男人，她當然沒有帶錢去，她想和那個男人談談。她知道一旦給了錢，後面將會無窮無盡，直到魚死網破。她在夜風裡等了很久，卻始終沒有見到那個男人的影子。她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又過了一周，黃漢傑打電話給她，聲音聽起來很不對勁。她趕過去的時候，黃漢傑正神色焦慮地縮在屋子黑暗的一角里，她撲過去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他說：&1dquo;他來了，他來找我了。”扈琬雲問：&1dquo;誰啊，誰來找你了？”他說：&1dquo;戴勇剛。他跟我說，兩個女兒都沒死，都在他那兒呢。”&1dquo;那他在哪兒？”扈琬雲問。黃漢傑搖搖頭，&1dquo;他沒告訴我。再說，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我難道還能單槍匹馬地殺過去，把他殺了，再把兩個女兒殺

第二回嗎？”

扈琬雲不說話了。黃漢傑低著頭說：&1dquo;我把身上的錢都給他了。他說，他以後不會再來了。”

扈琬雲急了：&1dquo;你給了他多少錢？還有，他說不來就不來了，以後他缺錢，還是會找來的，你怎麼不明白，這是個無底洞！”

&1dquo;那我能怎麼辦？你還要讓我為了你再殺人嗎？”黃漢傑無奈地說。

&1dquo;你到底給了他多少錢？”

&1dquo;七萬。你上次留在我這的錢，我全都給他了。如果不到這個數，想必他也不會滿意。”

扈琬雲癱坐下來，她恨鐵不成鋼地望著黃漢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記得他們第一次燕好，她在黑暗裡流下的感動加憤恨的淚。他這麼好，她這麼愛他，可他為什麼偏偏是別的女人的丈夫，還和那個他已經不愛的人生下了兩個孽種！她一直認為，愛情里，只有不被愛的人才是第三者，他應該是她的，他也只能是她的。

可現在，她感到他們中間有條微小的裂縫正在變得越來越大。初遇時，他一表人才，空有一腔抱負卻無力施展，於是她出錢讓他承包了度假村。她自己並不賺錢，花的也只是父母親留給她的遺產。但她現在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這個男人其實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

戴勇剛在那一年正式從耄耋之年的房東手裡買下了租住的那間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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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3.

戴嘉雨已經很久沒有夢到戴勇剛了。事到如今，再回想整件事，她覺得最遺憾的一點就是，自己造成了戴勇剛猝然離世的結局。並不是因為她覺得他不該死，而是，她從未和養大自己的男人好好地道個別。如果戴勇剛能夠按照公正世界裡的那樣，去自或者被逮捕，然後被判刑，判死刑。那樣的話，她至少還能與戴勇剛或者邵磊開誠布公地談一談，還有見到他真實面目的機會。但這些，都只能永遠的存在於她的夢和想像里了。

可現在，戴嘉雨覺得戴勇剛離自己很近。她從神情癲狂的扈阿姨口中拼湊出了事情的大概，得知自己和姐姐應該是被戴勇剛救下來的，而當年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卻是自己的生身父親。在那一刻，她無法統計出自己心裡有多少情緒，她的眼前浮現出戴勇剛的那張臉，她那卑微的，邋遢的，從沒打過他，從沒虧待過她的，爸爸。她的眼淚汩汩而出。

她也很快意識到了一件事，扈阿姨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她，她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她活著離開。

不用道別了，她想。自己也許很快就會見到戴勇剛了。

她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敲門的聲音很規律，像是某種提前說好的信號。扈阿姨過去開了門，有人進屋，然後扈阿姨過來在她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層布。因為緊張，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她感到有人在她的身上打了一針，隨著藥水的推入，她很快陷入了黑暗裡，在徹底落入黑洞裡以前，她聽到戴勇剛的聲音，他說：&1dquo;雨兒，別怕！”

蔣千夢讓小鄭查了一下錢正翼手機的定位，發現手機信號消失的地方在城南的藍山醫院附近。她馬上開車過去，於是同時，她注意到孫瑋健發過來了很多條微信語音消息，發件時間大概是在一個小時以前了。蔣千夢點開第一條，剛聽了一半就大驚失色。

&1dquo;蔣警官啊，我收到小錢警官發來的一張照片，看起來很像黃漢傑，但是肯定又不是黃漢傑，我問他這個人是誰，結果那邊電話就斷了，我再打就是關機了&he11ip;&he11ip;”

&1dquo;我還想問問，你們有沒有小鈺的消息？我打電話到她公司，問了她的好多同事，都說小鈺沒有來上班也沒有請假，我怕小鈺會不會出什麼事&he11ip;&he11ip;”

&1dquo;我和我大哥商量了一下，小晴的後事先放一放，我買了高鐵的票，我馬上就到瑾城來一趟，得先找到小鈺再說&he11ip;&he11ip;”

&1dquo;對了，我把那張照片轉發給你，你幫忙問一下錢警官，看這個人到底是誰，他的電話一直都是關機&he11ip;&he11ip;”

蔣千夢把車停在路邊，點開那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年輕人的照片。她正準備把照片轉發給小鄭，小鄭卻打來了電話，他說：&1dquo;蔣姐，剛才有位素鎮派出所的民警打電話到隊裡找你，說他是錢正翼警校的師弟。錢正翼今天拜託他查了一個叫扈琬雲的女人的信息，那女人的兒子叫黃宗耀，好像得了什麼病，一直在藍山醫院治療。他說錢正翼也沒告訴他要他查這些是要做什麼，不過他說錢正翼口氣很著急的樣子，他現在聯繫不上錢正翼了，心裡有點沒底，所以就打電話到隊裡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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