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是。虽有账房,大理寺也有吏专管这个,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自己还是要懂一点才好。”
王云鹤道:“不错!多少要懂一些,只要不是沉缅其中。”
他又讲了抑兼并,兼讲了一些治理上的问题,包括税、赋、役,政策、各级官吏等。他是一个在地方上颇有建树的官员,也是“爱民如子”,也是抑制豪强。但是对祝缨来说,这些还是不够的。祝缨打小受的欺负,可不止是来自于豪强的,她觉得这整个世道都有毛病,她也很少能有机会这样跟一个人讨论这个问题。
虽然这样的讨论以请教居多,王云鹤无论是人生的阅历还是学识都高出她许多,这让她觉得有许多东西王云鹤说得好像有道理,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对。
她一个神婆家的孩子,是不怎么信鬼神的,因为她学的那一套核心还是“骗”居多,剩下一小半儿是“蒙”,真“显灵”的事儿,她都当“凑巧”。她便说:“说授命于天,也太玄了。读史,总是觉得,他们是事后找补,先干了事儿,再拿天命当理由。”这个手段她是极熟的。
“天意也是民心。”
“民心那么要紧,那为什么不珍惜,让民活得那么苦?”
王云鹤大起知己之感:“正是!不能让百姓困苦,百姓一旦困苦不堪,就要变天啦。”
“变来变去,还是吃苦种地,有的连地都种不上,干着更苦的差使。”
“各司其职,方是大同。就像地基,承其重,才重要。”
祝缨道:“可是燕燕,又有什么错呢?”
王云鹤道:“你查明真凶,令行恶者伏法,不使死者蒙冤,已经做得很好啦。要有仁心,不可有妇人之仁。不要沉缅于一、二事,忧伤太甚不利于体。天下还有更多的冤案等着你去查明呢!”
唉,可我就是个妇人呢。祝缨心想,那也不妨碍我查案子。
休沐日的傍晚,王云鹤又举了自己任职地方上的例子,比如劝学,又比如劝不要溺杀女婴之类。祝缨道:“这可真是太对了。我可见太过多无用的男人,又有太多聪慧的女子被埋没了,真是可惜!要使她们能够活下来,当家做主,不知道日子能过成什么样子呢?”
王云鹤又让她细读《诗》中的“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说:“男女有别、内外有别。一个家,要使女子当家,就是男子无用,已是衰败之兆啦!”
祝缨道:“难道男子做不得的事情,女子做得了,反而不好?女人比男人明白,就能做得官。一个男人,循私枉法,譬如龚劼,难道就好?还不如交给个明白的女人呢。”
王云鹤严肃地说:“世间君子何其多?又不是只有龚劼一个男人!牝鸡司晨,绝非幸事啊!从权则可,但绝不能习以为常。君臣、父子、夫妻,阴阳上下,不可颠倒。”
“不是说,妻者,齐也?”
王云鹤又给她讲夫妻伦理,总之,齐也不算错,但是职责有不同,且妻子荣辱系于丈夫。王云鹤再三叮嘱,如果遇到女主临朝这样的事,让祝缨一定不要头脑发热,一定清晰明白。她能治理好国家,那是不错的,但是让她治理国家这件事本身就有毛病。一切终要回归正规。
休沐日这天夜里,王云鹤讲了一大圈儿,又回到了周游这件事情上。说白了“周游不足惜,然而我惜此礼此法”,可以别处通融,礼法不可违。
祝缨却想到了高阳王府的事,问道:“陛下呢?”
王云鹤一笑而过:“你问得出这三个字,就不必我回答啦。”
最后,王云鹤语重心长地说:“君子的秉性是圆融,而不是刚正,否则,对宰相的要求就不是‘调和阴阳’了。”
祝缨仍抓住了一点问道:“如果宰相想改变这一切呢?”
王云鹤道:“处置一个周游是可以的,改变一切?他就做不了宰相。他在破坏秩序。一旦天地失序,绝非百姓幸事啊!所以利不百,不变法。”
合着王云鹤不觉得八议有问题,但是周游过份了,他就要从别的地方削一削周游。
连王云鹤的秩序,也不是她要的秩序。他要阴阳调和,要尊卑有序。
嗐!不是早就知道的么?王大人的“变法”,也不过是“要先报告官府儿媳妇骂了公婆,然后打死儿媳妇就可以减罪或者免罪了”么?王大人无论怎么“变”,本心是不变的,还是要维护那个让祝缨既卑且贱的玩艺儿。然而王大人又是真心实意地想做好些,他关爱百姓,打击不法权贵,也愿意为减轻贫苦百姓的负担而做些什么,他甚至在维护女婴的生命。
他敦促祝缨要奋发向上,为民请命,但是这个民里,仿佛不包括什么奴婢之类。然而,他对奴婢又是关爱的,认为主人不可虐待奴婢。他同情被虐待的妓-女,否则莺莺还得脱层皮,否则珍珠自述不是冯家女儿时他完全可以收回那一纸脱籍文书。可他又管着京城的官妓,也不见他反对权贵们携妓出游。
我还抱什么希望?祝缨问自己。
她对郑熹是没有这方面的期望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呗,但是对王云鹤,还是有一些的。曹氏的案子,让她对王云鹤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满,直到现在王云鹤将一切都给她梳理清楚了,她胸中的块垒反而堵得更厉害了!王云鹤对她讲这些的时候,是真心实意地在教导她,想要启蒙一个有潜力成为“能臣”的年轻人。有了王云鹤这提纲挈领的指导,比她自己读个三年书悟得都明白。
可明白了之后,事情又好像没有往王云鹤希望的方向发展。
王大人也不知道,现在与他谈话的正是一个跳大神家的小神婆。她出身连个户籍都没有,田无半亩地无一垄,还是个女人。既卑且贱。王云鹤每说一“有道理”的道理时,就不免刮上祝缨最在意、最无法改变的事情。所以王云鹤说的固然条理清晰、逻辑自洽,祝缨却每每在落在他的知识的汪洋之际,脚一踩水,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又跳了起来——不能掉进去,会淹死。
祝缨难过得更厉害。于法,她只想要一个“大家都一样”,于人生她想要的只是一个“能者上、庸者下”而已,可是第一道门槛就是告诉她:你们不一样。
她的眼睛看这世间看得清晰明白,就如她屡屡破案找到的线索一样。但是心却有点混沌,就像她看郑、王二人判案一般。现在王云鹤给她讲明白了,判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善恶要紧,善恶之上还有贵贱。
她手上沾过血,大理寺呆久了,也会想,我是不是也做错了?现在看来,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自己去拿该得的东西,去给别人该得的报应。咱们各干各的。
王云鹤一番讲得痛快了,也是把自己这些年来的所学做了一个梳理。心道:待得闲时,须著一文,将这些写明才好。倘有后学因此有所进益,也不枉我读书理政多年终有这么一点心得了。果然教学相长!
一看已是深夜,就又留祝缨在京兆府歇息。
祝缨跳了起来:“不得了,我得回家了。自从被周游坑害入狱之后,一晚不回家,家母就担心!”
王云鹤道:“回去吧,我给你写条子。”
——————————————
祝缨跑回家时已过了子时,家里一点灯光也没有,祝缨上前一摸门锁,没有锁,没人找她。推一推,顶门杠顶得严实,她只得翻身跃上了门房顶上,垫一垫脚再跳下来。
推开西厢的房门点上灯,去院子里取水洗漱一下就睡,明天还早起去大理寺呢。打水的声音先是惊醒了花姐,她披衣下床,手里拿了把剪刀,开门问道:“谁?!”
“我!”
“三郎?”
然后是张仙姑和祝大,两个人都披衣趿鞋跑了出来,张仙姑揉着眼睛,说:“哎?不是在京兆府里跟王大人聊天么?怎么回来啦?”
祝缨道:“娘怎么知道的?”
“我去问张班头的。”
张仙姑现在知道自己办了个傻事,官员的娘认了个班头当兄弟,这是不合适的。不过不妨碍她去张班头那儿打听消息,张班头别的消息可能不知道,这个是很知道的。张仙姑就很放心地回家了,一家三口放心地吃饭睡觉。得王大人高看一眼,多好呀。
苏小小的航班被一只傻鸟给团灭了,意外的被怼到了架空的古代。这古代的家嘛,从外表看,实属是村里的大户,瞧这青砖大瓦房,多气派,内里实则穷得一批,顿顿清汤寡水的。嘴里淡出鸟味的苏小小撸起袖子加油干,不求至富,只为顿顿有肉吃!且看苏小小如何一边恶龙咆哮一边活得风生水起的!命好,开局就能赢...
简介关于成熟美姨爱上我,我该怎么办?舔狗你见过吧?舔一个是舔狗,那么舔三个呢?恰好,顾彦之就是这么一个人,三年来,他同时当了三个人的舔狗,而且,个个身份都不一般点进来,来看顾彦之的辉煌之路。...
乡村小子偶然获得家族传承,从此一路逆袭,他本想闷声寻根问祖,奈何实力不允许啊小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简介关于食魔经穿越并且献祭双亲的林狗本以为自己可以像爽文中的主角一样大杀四方,果然如他所料,金手指准时到账,谁知这却是个坑人的。怎么都找不到开启的方法。直到那一天,大日西坠,余波向着周围数省散去,可怕的热量蒸干了河流与土壤中的水分,最可怕的灾荒到来了。林狗那日守株待兔,终于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吃饱一次,也正是这一天,成功开启金手指。没有育的机会,为了生存,他就只能和其他人一起踏上茫茫逃难路。路上不仅有可怕的鬼祟妖魔,也有饥饿下眼睛绿的诡谲人心。当他和其他人以为自己将离开地狱时,却殊不知只是从地狱主动跳到油锅里去而已。大难不死的林狗侥幸得到一卷邪功。大兴三十五年,清源县城外,五脏道观悄悄立起。据说那里传承着一门名为的左道功法,那里的道士最爱吞吃妖魔,煎炒烹炸香臭十里,不管如何,终是保了一方平安。...
远古病毒复苏,远古凶兽苏醒,全球相继沦陷。人类危作为肩负重任手握金手指的云瑶,和系统做了个交易,以她的命换2o3个孩子脱离这颗星球为人类留下火种的机会。孩子们离开后,云瑶和凶兽同归于尽。2112年4月,云瑶重生在了末世危机正式到来的8个月前。为了改写历史,改变人类的命运,她义无反顾将自己上交给了国家。于是,历史被改写,鼎国至此登上巅峰。深藏功与名的云瑶表示,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曾经时空管理局的反派大佬姜锦书,因为多次弄崩溃了小世界,而被局长发落到虐文女主组,开始了虐文女主成幕后黑手的路,然而怎么每一次都有陆西楼?姜锦书是我不配了,为什么你就可以,每个小世界的外貌和名字一模一样?陆西楼你配,你顶配绝配和我天仙配!光体局长,姜锦书已经去虐文女主组,度过好几个小世界了。局长她肯认错么?光体不肯,她还和陆西楼一起,把您的局长位置换了个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