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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後,他們分隔兩桌,中間只架著一扇木質鏤空雕花屏風,卻像位於天南地北一般,從頭至尾,沒有對上過一次視線。
夏冉斂神,抬頭問林束:「你今天開車來的?」
林束搖頭,「車被親戚借走了。」
夏冉舉杯示意,「那能陪我喝酒了?」
林束故作無奈地嘆了聲氣,朝路過的服務員說:「再來一打罐裝雪花。」
夏冉這桌結束得更早,如她所料,靳司讓確實沒再回來。
付完錢後,林束給夏冉叫了輛車,同何至幸一左一右,幾乎是架著將人送進計程車里,何至幸跟著想要上車,林束先她一步甩上車門。
何至幸看愣住了,「冉姐都喝成這樣了,我們不跟上去能行嗎?」
「也就喝了幾罐啤酒,又混了幾口白的而已。」
隔著后座玻璃,林束笑得意味深長,「我來書店第一天,她可是跟我拼了一整晚的酒量,拿酒當白開水灌的,最後還把我給喝趴了。剛才那點酒,可喝不醉她。」
何至幸半信半疑地往後坐看去,半敞開的車窗里,夏冉闔著眼斜靠在椅背上,姿態乏力倦怠。
要是裝醉,那裝得也太像了。
副駕駛車窗開著,林束彎了彎腰,對司機說:「可以走了。」
這回遇到了個好脾氣的司機,沒催,溫和地笑了笑,「您還沒說要去哪呢。」
林束答話前,插進來一道略顯沙啞的嗓音,是被酒精醺的,「建德路128號。」
司機下意識往後視鏡看去,女人已經坐正身體,清泠泠的一雙眼,不見半分醉態,分不清是天然膚色,還是氣血虛弱,臉很白,皮膚也細膩,被外面投射進來的燈光一照,有種瑩白瓷釉的質地。
他收回視線,應了聲好嘞,放下手剎。
等車開走後,林束看了眼時間,用徵求般的口吻問道:「送你回去?」
何至幸搖了搖頭,大致指了個方向,「我去那坐末班車,就幾站路。」
「我和你一起回去,路上安全些,也好跟你解釋為什麼這麼晚回來。」
「他們不會管我的,更何況這個點他們已經睡了。」
九點的入睡時間,對成年人來說有點早了,林束神色詫異,何至幸淡淡解釋:「他們跟我弟一個房間,我弟九點要睡覺,我們家就會進入靜音模式,他們會陪他一起睡。」
遠處駛來一輛空出租,林束伸手攔下的同時問道:「冒昧問一句,你弟今年幾歲?」
「十二歲。」
林束微扯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同她告別後一個人上了出租。
那會夏冉已經上了高架,她將車窗降到底,看見底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似乎有人在焚燒蘆葦,竄進來一陣刺鼻的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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