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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安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从小身份高,不用摆出架势也是一副凌人模样,不怒自威:“你想说什么?”
那僧人被叶长安看的有些怕:“叶大人不要误会,小僧的意思是,身体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所以若非万不得已,希望叶大人能让两位师兄全身入殓。”
“这个我自有主意。”叶长安面无表情:“你退下吧。”
那人不敢再说,退了出去。
门关上,里面便只剩下两个活人,两个死人。
“你有什么现?”叶长安迫不及待的道。
景若曦伸出手来,手心里有一块小石子。
很小很小的一块石子,也就是小指甲大小,形状也没什么特别,一看便是外面地上到处都有的,随随便便都可以捡到。
“这什么意思?”叶长安不解:“这石头有什么特别?”
“我在房间地上看见的,就在那边床边上。”景若曦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个石子跟这个房间格格不入么?”
一块石子而已,叶长安开始还没觉得什么,但是被景若曦这么一说,左右看了看,还真有这感觉。
“刚才你们说话的时候,我也看了眼隔壁两个房间,都很干净。”景若曦道:“和这个房间一样干净。寺庙里对整洁卫生的要求一定很高,又很简单朴素,更方便清洁,所以我看了,他们的房间,无论床上地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就算从林子里回来,也是在门口便将衣服上,鞋子上的土和灰都拍打干净才会进屋。你看……”
景若曦指了指慧可的鞋底:“就连他怒火冲天来杀人的,都习惯性的将鞋底拍干净了才进屋,所以这屋子里根本就不该出现这样一个石子。”
“你说的有道理,但这能说明什么?”叶长安沉吟道:“今晚上生了命案,他们都是寻了山回来的,若是有所遗漏,不小心没抖干净衣服,带了块小石头进来,也是正常。”
“查案是不能假设正常的可能性的。”景若曦虽然年纪比叶长安小,但说这话却一点都不怯:“叶大人,你若是默认每一个意外都是正常的,那就查不下去了。”
“是,你说的有道理。”叶长安竟然也不生气,十分讲道理:“那你说,假设这种情况不正常,然后如何?你……真打算剖了他们查死因?你会么,还是我从衙门调仵作过来?”
“先不用,我只是有一个怀疑。”景若曦摆了摆手,蹲在了蒲明身边:“如果这个石子是不该存在的,那它为什么会存在,它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作用?”
景若曦伸手抓住了蒲明的衣服:“叶大人,帮我把他翻过来。”
要是有捕快小厮在,这种事情是绝对轮不到叶长安动手的,但是没人在,只有景若曦一个姑娘家,叶长安只好认命的干起了体力活,将沉甸甸的一个死人也翻了过来,改成了趴在地上的姿势。
景若曦得寸进尺:“你身上有小刀么,把他裤子割开。”
“……”叶长安不由得道:“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做过仵作的活儿?”
“仵作的活儿?”景若曦像是被问住了,顿了顿才道:“仵作的活儿是剖了尸体么?当然没有了,我上哪儿碰的到尸体,厨房里倒是有,但都是鸡鸭鹅还有鱼,而且我是厨房里的,不管宰杀,到我手里的都是熟的。”
景若曦回答的很流畅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但叶长安不知怎么的一句话都不信,但也没有再问,只是呵了一声,从腰上拔出刀来:“要把哪儿割开。”
“两边裤腿。”景若曦指了指:“从脚腕往上。”
“好。”叶长安应了一声,撕拉一声,便将蒲明左腿的裤腿割开了。
现在天气已经不冷了,寺庙里的僧人本就注重清苦才能修行,因此只穿了一条比较薄的单裤,割开之后,便露出了皮肤。
景若曦丝毫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当即便仔细看起来,终于,在他左腿的脚后跟上方,看见一个红印。
“叶大人你看。”景若曦将那块石子放在红印旁:“我的猜测不错。”
虽然景若曦到现在也没说出自己是什么猜测,但是叶长安此时也懂了。
“你的意思,蒲明根本就不是因为害怕腿软不小心摔倒,才撞到了刀尖上,而是有人从外面路过,用这个石子打中了他的脚踝,这才让他摔倒,被扎了个透心凉。”
“对,叶大人英明。”景若曦拍了个一点都不真心的马屁:“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也没有证据,但他腿上的这个红印和石子是能对的上的,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情合理,而且我觉得我们离幕后凶手又近了一步。”叶长安道:“慧可先前在看见悬崖上的受害者之后,惊觉之前的失踪者可能都已经遇害,自己在意的人也不是失踪被找回,而是已经受害。而他知道蒲明和这事情有关,所以就来找他报仇。蒲明在慌乱中误杀慧可,可能当时很慌,随时会脱口而出说出不该说的话,就算当时不说,因为慧可的死,我们也一定会审问蒲明,所以为了封口,蒲明也被当机立断杀人灭口。”
“那人想的很简单,他知道我们需要一个凶手,于是给了我们一个,若非这块小石子,蒲明就是最有嫌疑的人。受害者死了,凶手也死了,不就可以结案了么?”
“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竟然被你现了这个小石子。”叶长安微微一笑:“若曦,你去厨房帮工太可惜了,不如来跟着我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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