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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檀汐被葬在许家祖坟,许家子孙多死于战场,多是衣冠冢,所以祖坟预留的位置并不大。许南树本想将第一檀汐带回凤鸣山,左右思量还是作罢,娘亲怕是更愿意留在许家。许南树已经在坟前跪了五天了,期间下了一场雨,许南树便也踏踏实实的淋着,一动不动,似是入定一般。
"阿树……"白焕听说许夫人离世,要防着城中暗查的人手还要找寻许南树的下落着实废了些时日。许南树恍惚间以为第一檀汐回来唤他阿树,回头看见白焕,满眼失落。没有了将军的英傲,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润,唯余颓败,他只是一个失了母亲的孩子。
"三日后草木楼,我把出城的文印贴子放在那,赶紧离开邺城。"许南树得声音嘶哑,上次浸水还是前日里下雨,只听声音便觉得疼。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白焕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没有任何铺垫。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许南树,他甚至想过如果自己的母妃薨逝了,自己要怎么振作起来。他没有想到,所以他只想许南树离开这个伤心地。
"玄墨,三皇子,殿下。您在说什么呢?"
"这是你娘的遗愿。"听到娘亲,许南树眼中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我拜访过你母亲。"
"你去逛花楼的那一日。"许南树一直怀疑他在掩盖什么,原是母亲房中的药香。
"你早就知道了?"白焕有些惊诧,原来他在祁云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许南树的眼睛,许南树并没有回话,只是漠然的看着白焕。白焕继续道:"不知为何,你母亲好像早就认识我,并且把你托付给了我。她说你父亲可能会对你不利,要我带你离开祁云。"
"母亲病中胡话,三皇子殿下将它忘了吧。"许南树知道母亲为何早就认识白焕,母亲应是早就见过他了,在各种各样的梦里。越临近死亡,第一檀汐就会做越多的预言之梦,传给枕边人的只有一个。许是她看到了许常吉对自己做了什么,才找了这个外人将自己带走。
"阿树……"
"三皇子殿下自行离去吧,恕不远送。"许南树不想在听他说什么了,只想安安静静陪伴在母亲身旁。白焕看着许南树立在坟前的背影倍感凄凉,许南树周围像是画了圈,白焕如何努力也不能踏入半步,最后只得离开。
两日后
"师兄,师父带话。日子还得过。"第一檀汐死时,远在凤鸣山的第一微行去当年第一檀汐的闺房喝了一天的酒。那是她从小看大的姑娘,小时候她还说要活到七老八十还可以硬朗的揪微行叔叔的胡子,可是后来她就嫁人了,自己蓄起了胡须她也没有揪过,阿树可怎么办啊,那孩子满心满眼都是他娘,阿树啊……待他从房中出来,就吩咐第一冲赶来陪伴许南树。
"你说,为什么祖上没有把这预言之梦分给男子呢?"
"许……许是……男子多妻妾,这枕边人……不好界定吧?"第一冲认认真真回答,竟逗笑了许南树,他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笑过了。
"我不是在让你回答。"
"对不起。"第一冲立刻低头认错。
"带酒了吗?"在第一冲身边,许南树的心神平稳了许多。
"没……没……酒了。下山前,师父醉酒,喝光了。"第一冲回的磕磕绊绊,生怕引起许南树的不满。
"罢了,来扶我一下。"第一冲扶着许南树,慢慢的跟着下山。"师父还说什么了?"
"师父命我跟在师兄身边,护佑周全。"
许南树暗想着,师父也派了第一冲来,以后的路怕是真的有些难走。
"你怎么进城的?"许南树又问。
"我看城门要什么文印,我没有就翻墙进来了。"
"翻墙?"许南树无奈一笑,不过却也帮了自己一个忙,"你啊,要是被人抓住都没人通知我去捞你,索性也没有下次了。你先回府,我去给你讨要个文印,以后就住在府里,不必藏着了。"
七日,许南树总算活了过来。拿了文印,回到将军府,许南树散了府里的半数多的下人。数日前许常吉停了他一切事物,在家照料第一檀汐,怕是也没有再任用自己的意思。闲来无事,许南树靠坐在院子里,朝着第一檀汐坟冢的方向呆,第一冲坐在一旁安静的陪着许南树呆。
"晚点帮我送封信给草木楼青爷。晚上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回来,我等你回来再做饭。"许南树歪着头瘫在靠椅上,说着生活小事,听着却没什么生气,娘亲,师父,白焕都想让他活下去,可许南树自己还没有想好,走向哪一条终路。
"哪能让师兄做饭,我来做吧。"第一冲心想自己是来当下人的,哪能让少主给他做饭。
"你不是来给我当下人的,你是我师弟,我自当尽地主之谊。哎,反正说多少遍你也不听,饭我来做!命令!"
"是。"第一冲心里有点愧疚,本是来照顾少主的,少主还没有从丧母之痛中缓过来还要照顾自己,可是他又不能逆着少主的意,不然一会给少主添更多麻烦,只能暗下决心,就算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保护许南树的安全!
第二天,白焕早早前往草木楼,却没有见到许南树。送茶的小二本想悄悄将信封放到白焕的桌上,结果被白焕逮住了,只得交代了送信人青爷。小二将白焕带到了后厅见青爷,白焕认得那人,正是草木楼的说书先生。
"许南树为什么让你来送信。"白焕没有放弃带走许南树,只是他不方便去找许南树,好不容易有在草木楼见面的机会,来人还不是许南树。
"公子莫要再寻许少爷了,许少爷现在自身难保,公子早日离开祁云才能平安。也莫要再来草木楼,对许少爷对公子都好。"青爷抬手送客,白焕也不宜在外久留,只得先回。
回到客栈,白焕反复思量,青爷说许南树自身难保是什么意思,难道许夫人说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他爹要杀他?那就更要尽快带许南树离开祁云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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