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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何去何从（第1页）

张试着喊了好一会儿，通讯器那边却没有反应，张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看来昨天的事……是自己太天真了。

此时的张，情结已经近于崩溃。昨晚的那场“恶战”，令他现在对自己的生存产生了怀疑，现在的他，极想找到人来倾诉。他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哪怕是当初在悬崖之下，哪怕是当初一个人在野外生存了两个多月，也完全凭着自己的意志扛了过来。

但是经过昨晚的事，他动摇了。

那种惨烈的景象，他甚至无法想象，无法面对感染后的人类，竟然会变成这样，无法想象有多少被感染的人类，无法想象现在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

路灯早已熄掉，朝阳渐渐升起，阳光散落大地。车头位置，一缕光线穿透玻璃，直射在张脸上，刺得他眼睛眯起。

张启动了大巴车，经过一夜的啃食，车轮早已脱离了尸体的束缚。正当他启动了车子，准备调转车头的时候，却听到耳朵里传来一个声音，“老鹰老鹰，我已经看到大巴车了，你先呆在车里不要动，我好像看到有几只活尸正在朝你那边走过去。”其实他只看到了那几只，还有几只从昨晚到现在还徘徊在大巴车周边。

而他看到的那几只活尸本就是张把车子启动后才吸引过来的，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大家都要死，且死后还要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那就干脆点，他开车，带一大批活尸过去，大家都被吃的一干二净多好！

然而耳机里陡然传来的声音，又令他暂停了这个想法，也许是因为他的确太久没跟人一起相处了，既害怕，又渴望，害怕人的背叛和欺骗，渴望着交流与倾诉……此时此刻，张也不知道内心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他还是停下了。

张把车子熄了火，轻声问道：“我从早上一直呼叫到刚刚，你为什么现在才答话？”

耳机里很快传来董南虎的声音，“嗨~，要怪不还得怪你那王姐姐，大早上的，我说把你接过来回去就成，她非要做上早餐，让我给你带过来，说你饿了一天一夜，怕你受不了，……我是刚刚才听完她的唠叨，找辆摩托车赶紧过来接你了。”

借着后视镜，张已经看到了，一个人骑着摩托车，戴个头盔，车把上还挂着一个保温饭盒，这些东西，好像莫名击中了他内心的某个地方，就好像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乎他，还有人在关心他，这种感觉，就仿佛重生了一般。并且说实话，从昨晚到现在，对张来说，真的就像是死过一次，又重新活过来一样。那种失去希望的感觉，就像是漆黑夜里，看到一盏灯，要向他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又灭掉……

此时此刻，张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抄起身边的铁锤，径直下了车。车门打开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两只活尸，它们出的声音，再加上重锤击打的声音，周围那几只活尸也迅朝他的方向跑过来。

张现在需要泄，无情的泄。铁锤高高抡起，再重重落下，无情似一部机器，重复，单调，高效，不知疲倦。

等到董南虎骑着摩托车赶到在大巴车后面的时候，张已经锤死了七八只活尸，甚至对着倒地仍在挣扎的尸体泄了一通。那种“残忍”的模样，令董南虎微微有些吃惊。

董南虎身后，还有十来只活尸正在朝他们这边跑过来。“快上车！”董南虎招呼一声，旋即来了个原地甩尾，摩托车调转车头，屁股对着张。浑身是血的张一手拎着铁锤，一只手撑住车尾，两腿一跃，一分，便坐上摩托车后座。

摩托车一个加，飞快冲了出去。

他们昨天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张开着大巴车，把大量的活尸吸引出来，再利用大巴车，把活尸们引诱到距离远一些的地方，而董南虎则到社区里把那一对母女接过来；之后再视情况，张独自脱身，如果遇到无法脱身的情况，则由董南虎进行接应。

摩托车跑的飞快，在道路上穿插迂回，好不畅快，不仅技术娴熟，且能利用地形优势，迅摆脱追赶的活尸。看来董南虎作为本地警察，的确对这里的地形以及交通条件很熟悉。

约摸十来分钟后，两人回到了诊所门口。董南虎直接把摩托车丢在一旁，甚至车钥匙都没拔，便提了保温盒，左右看了看后，带着张钻到巷子里。

小院里，月月丫头正在晒着太阳，手里抓着一只颗苹果，上面已经被咬出来一个缺口，见到张回来，顿时兴奋的大叫起来：“张叔叔，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妈妈快来呀！妈妈！”

那感觉，仿佛见到了自己爸爸一样！王莉莉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张，也是一脸难掩的兴奋，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丝毫不在意张满身都是血。只说了句，“你回来了，没受伤吧！”

张看着她的眼睛，他很清楚，她说有没有受伤，并不是担心自己感染了病毒，而是关心的话语。这一刻，张的心再次坚定了，他要活下去，就像当兵时候一样，要守护自己该守护的，人民，国家，正义！

董南虎走在张后面，他把大门关好后，笑嘻嘻的走过来，对张说：“别看了，赶紧把衣服脱了，洗个澡，换身干净点的。你这样子，就不怕病毒扩散了！”接着又举了举手里的饭盒，“喏，这都还没吃，等不及了要回来。”

张没搭话，外套脱了团成一团丢在院子一角，径直进了房里，估摸着是洗澡换衣服去了。王莉莉也不笨，听出了董南虎话里的调侃意味，她倒并不是喜欢张，而是自己本来已经快要死了，是张给了她下去的希望，由衷的关心张而已。于是她也没搭话，又回了厨房。董南虎有些无趣，搞了半天，没一个人理他，于是把饭盒放到屋里桌上，又到院子里逗小月月玩去了。

屋子里，李老头若无其事的喝着茶，他是一直从头看到尾的。待张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后，李老头才叫住了他。“小张，来，陪我喝点茶。”

张不好拒绝，于是便坐了下来。李老头翻了一个茶杯，给他添满茶水，问了一句，“小张，昨晚看到了什么？”

这一问，顿时令张的脑海里翻腾起来，不过他却不慌不忙的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李叔，你知道？”

李老头笑而不语，同样喝了口茶，接着才说道：“小伙子确实不错，是当兵的没错，有信念，也够坚强，不过信念却还不够坚定啊！”

这话一出，张顿时就觉得脸上有些烫。他非常明白李剑锋这话里的意思，当时具体的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李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的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很确认，昨天把他一个人留一晚上，绝对是有“预谋”的，是有目的的。

李老头笑了笑，“你是当兵的，自然要用特别的方法告诉你，你要不是当兵的，就用另外的办法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张很是不解，即使他昨晚看到了那些事，可他仍想不明白。

“你昨晚看到了什么？那就是答案。”李老头还是没有明说。

张开始深思，思索了一会儿，依然没有找到答案，于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昨晚看到了什么？昨晚只是看到了那些老鼠，猫、狗和活尸们生了一场战斗，可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然而董南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旁边，这时候插话说道：“你看到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后果？”张略一想，便大致明白了，“你是说，这些活尸们最终会被老鼠和其它动物吃掉，吃完？”

“对！”董南虎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等它们吃光了活尸以后……”

王莉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门口，但李老头他们并没有停止讨论，这些事，本来她也可以参加讨论，只不过她的能力有限，只能听听罢了。可这些话，让她已经听的惊掉了下巴，微张着嘴唇，似是大气都不敢喘了。

“吃光了活尸，接下来连我们也会被它们吃掉！”张说道。

李老头点了点头，“这是毫无疑问的，那些吃惯了人肉的畜生们，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类。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那我们该去哪里？”王莉莉忽然插话。

三人也没有诧异，本来就是可以一起讨论的。

董南虎说道：“我相信，一定还有人类幸存者的聚居地，我们应该去找，如果实在找不到聚居地，那就只能另想办法，哪怕找到一个偏僻的乡村也行，在那里耕种，至少也能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