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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仙生决选终局（第1页）

没有比“说曹操，曹操到”更令人尴尬了，尤其是说了坏话的时候，神医捂住嘴，几个人登时面面相觑。

昱珩和白道仁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见面，这几天来他要么坐在大树上，要么混在台下，白道仁是位居上、面目模糊的掌门人。如今一看他，掌门人的威仪犹在，但多了一丝疲惫。

“是你治好了卿卿？”白道仁瞪了昱珩一眼，并没有质问他的身份，转过身对神医问道。

“是又如何。”神医不置可否。

“你自己的毒也解了？”白道仁看着眼前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神医，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神医偏着头，没有回答他，“重新启用五脉沉瘀之法也是你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白方霁放下药碗，毫无畏惧地说道。

“为什么不跟我商量？”白道仁愤怒道，“你明知道虚静山早已禁绝此法，还用在和古易慎的比试上？就这么想赢！”

听闻此言，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禁愣住了，仙生决选，事关虚静山的荣耀，想赢不正常吗？

“是，我想赢。”白方霁掀开褥子坐到床边，面色还有些苍白，“赢了才能为师妹报仇！”

“方霁，这可不像你，你从来不是争强好胜之人。明天的比试，我要你弃赛。”白道仁毅然决然地说道。

“弃赛！这是虚静山掌门该说出的话吗？！”昱珩站在一边情绪激动，白方霁付出了这么久的努力，只剩临门一脚，怎么可能弃赛。

“不弃赛就给我滚出师门！反正无论如何，明天必须让古易慎胜出。”

白方霁难以置信地望着白道仁，他不支持自己还好，但着实不应该反对自己，心里留存的对师父的崇敬、对父爱的恩情，此刻降到了冰点。

“白掌门！不管你和古易慎究竟如何勾结，有何阴谋，都不该以逐出师门来逼白姑娘退赛！这可不是应有的为师之道！”昱珩少年意气，说得义愤填膺。

“为师之道？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敢在我面前讲为师之道！”说着便朝着昱珩拔出剑来。

“师父，你别……”白方霁挡到昱珩面前，急怒攻心涌出一口血来。

“白掌门，你非要搞得虚静山后继无人，人烟熄灭，才肯善罢甘休吗！”神医忍不住话了，“你的好徒弟平璋现下正躺在后院的厢房里，你要不要看看他？”

“平璋？他怎会在此。”

“那你可要问问申不复。”昱珩加重音说出“申不复”三个字，让白道仁立马意识到古易慎伪装的身份在这里并不是秘密。

“带我去看。”

众人来到厢房，昱珩把娄渊讲给他的所见所闻统统转述给了白道仁。白道仁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如死人般躺在床上，一时心痛难耐，似乎挂在他心头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

“申不复这个奸诈小人！骗得我好苦！”白道仁一拳捶在房间的柱子上，四壁被震得纷纷扬扬作响，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无论是否让申不复达成目的，虚静山都要面对一场浩劫。我之前天真的以为，只要配合他，一切事情就可以避免。”

“师父，您说得这是什么意思？”听完白道仁的一番话，白方霁疑惑道。

“申不复背后还有比他强大得多的势力，不是虚静山目前的实力能够抵抗的。一旦我们不协助申不复入选仙生，他们便要虚静山遭遇灭门之灾。如今他们对平璋下手，全然不把虚静山放在眼里，看来即使虚静山不灭，未来也会沦为他们的傀儡。”

“既然如此，不如拼死抵抗！”白方霁打起精神道。

听到这里，昱珩明白了白道仁不得不与申不复“勾结”的原因，正如他曾预料的，申不复背后的力量才是真正令人忌惮的力量，申不复也只不过是这股力量的傀儡而已。只是他不理解的是白道仁为什么在顽强抵抗和软弱妥协之间，优先选择了妥协，可能作为掌门人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吧！

果然，白道仁心情沉重地说道：“拼死抵抗……虚静山的大部分弟子将难逃厄运，与父母兄弟生离死别、阴阳两隔，作为掌门人，我怎么能替他们做出这么残忍的选择！”

一时间，厢房里陷入了死寂。漠漠在一旁看着僵持住的画面，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他拉了拉神医的衣角，示意他说句话。

“既然白掌门不能替弟子们做决定，何不让弟子们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呢！”昱珩突然朗声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弟子们有权决定自己依存的家园该何去何从吧！”

白方霁看着昱珩，泪水不自觉地充溢在眼眶里，那泪水混合着感激、倾慕、赞叹和其他说不清的含糊情愫，“是啊，师父，让大家来决定吧！”

白道仁环视了一周，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第三场比试如约而至。大家都想知道上次两败俱伤之后，这场终局比试究竟会如何进行。古易慎双目凹陷，佝偻着身子，不像能应战的样子。白方霁也脚步虚浮，显得羸弱了许多。与第一场比试的判若两人。

正式的比试时间到了，锣声并没有即时响起，台下的弟子们议论纷纷。白道仁从上站出来，声如洪钟：“安静。”

众弟子肃穆而立，望向白道仁。白道仁沉声继续说道：“虚静山自祖师爷白甲次以来，已经持续了数百年的和平基业，弟子们绵延数代安享太平。如今这种局面就要结束在老朽手里了”。

“因为我的一念之差，引狼入室，令你们的大师兄平璋遭受奸人所害，而我的女儿方晴也在奸人的圈套中殒命。而那个让虚静山无以为继的奸贼，现在就在你们眼前！”

此一言罢，举众哗然。多数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一片喧闹声中，古易慎突然怪异恐怖地笑起来，笑声回绕，令人毛骨悚然。

“到底是谁言而无信？到底谁才是奸贼？白掌门，你要说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