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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会到吃晚饭还有四个多小时，倒是可以回趟学校，但来去太折腾了。

  &1dquo;你要回家吗?”宋亦川问唐远。

  唐远没说话，看着来往的车辆出神。

  &1dquo;不想回?”

  &he11ip;&he11ip;是不想回，他现在既怕回去了看见黃郡和唐一裕，又怕回去了看不见。

  唐远不喜欢冷战，但他敢打包票，如果回去了他俩在，不会有人跟自己说话。

  &1dquo;那去我家吧。”宋亦川拿出手机叫车。

  唐远笑了声。

  宋亦川问：&1dquo;笑什么?”

  &1dquo;笑你挺奇怪的。”听不得他说那些话，却敢往家里带。

  宋亦川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他轻咳了声，带着唐远往等车的方向走，&1dquo;你伤没好，回去休息下。”

  回去唐远就躺下了，还是之前那张床，宋亦川给他换了被套，他看着比唐远还困的样子。

  起初还能听到隔壁的动静，再后来唐远看着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一线光，听着高层外呼啸的风声，渐渐地眼皮开始往下沉。

  唐远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醒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彻底暗了，他门关着，外面有细微走动的声音。

  唐远听了会，有点不想起，他睁着眼睛呆，后知后觉闻到了被子上属于宋亦川的味道。

  &1dquo;醒了吗?”宋亦川在外面敲了两下，推门进来。

  唐远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第一时间把眼睛闭上了，然后又睁开，装作是被他喊醒的样子。

  宋亦川给他开了灯，&1dquo;我叫了晚饭，起来吃吧。”

  坐到餐桌前，唐远跟被地心引力加码了似的，整个人都提不起劲，他想这地方可能跟他犯冲，来过两回都是这副焉了吧唧的样。

  他是睡饱了，也可能是之前一直绷着的弦终于在这个点熬不住了，其实学校的处罚一直没下来，月考又马上来了，不该松懈的。

  &1dquo;不好吃吗?”宋亦川特地叫了清淡的外卖，但唐远吃起来很费劲的样子，他一把推开他的碗，&1dquo;吃不下别吃了。”

  唐远：&1dquo;&he11ip;&he11ip;”

  唐远想自己这是又哪里得罪他了，好好吃个饭也要挨说。

  &1dquo;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宋亦川三两口扒掉碗里的粥，起身去了厨房。

  这一刻唐远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宋亦川对他是有气的，他讲规则，而唐远是那个规则的破坏者。

  &1dquo;你这么在意我身上的伤，是觉得它们跟你有关是吗?”

  如果当时不留他下来自习，也许这件事就不会生，如果当时陪着他一起去厕所，这件事也不会生。

  现在事情生了，宋亦川却没能跟他站在一起，除了朱化和那天晚上的人，没人知道他也参加了。

  现在外面都在传的落在唐远身上的&1dquo;荣光”其实是他宋亦川的杰作。

  而少了这些，也许宋亦川早就不想管他了，在他大言不惭地说出想要试试时，彻底一走了之。

  宋亦川没说话，背对他站着，唐远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1dquo;想多了。”他说：&1dquo;跟你没关系，朱化想教训我，不是那天，也会是别的时候，一天二十四小时，总能被他找着机会，反而是你不出现，我伤得只会比现在更重。”

  &1dquo;不让你去找老许，也是为了我自己考虑，我嫌丢人，所以你要真觉得我疯，”唐远略一停顿，大方笑道：&1dquo;早点别理我就行，像昨天晚上那样，别说，还真吓到我了，那么凶。”

  &1dquo;我&he11ip;&he11ip;”宋亦川转过身来，他似乎很疲惫，比唐远睡前看到时脸色还要差，像是这一觉只出不进，抽走了他全部的精力，&1dquo;我不想再听那些话了唐远，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们都正常点好吗。”

  &1dquo;你觉得自己不正常?”

  宋亦川手覆在脸上，很快又拿下来，手背上的红痕清晰可见，随着他的动作抬起又落下，像一道带着荧光的星火，刺激着唐远的眼底。

  宋亦川似乎很矛盾，但最终也没能回答唐远这个问题，他走去浴室，关上了门。

  里面很快传来水声，唐远坐在外面等，宋亦川这一个澡洗得并不久，洗完他换好衣服，两人出门。

  打车到电脑城，手机已经解开了，唐远买了个u盘，借老板电脑把里面的照片和视频都拷了出来。

  拷的时候没细看，有些视频封面是一些晃动的残影，他没开点，可能以后都不会点开。

  对朱化来说手机在他这儿是种威慑，但唐远本身对这些一点兴都没有，尤其除了强迫，里面肯定还有不少自愿的。

  他和宋亦川打车去坐公交回，两人始终坐在一起，但一直没怎么说话，来去皆沉默，好像沉默才是他俩原始的底色。

  晚自习课间，唐远喊元谦出去。

  &1dquo;怎么了?”元谦问。

  &1dquo;陪我走走。”

  唐远领着他走去了小卖部，买了两杯热可可，教学楼前晃完一圈，最后来到了操场，周日晚上老师们都不在，回去晚了也没人说。

  &1dquo;坐会吧。”唐远拉着元谦在台阶上坐下，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气温降到了零下，高三过去一半，这一半好像全过在了冬天里，留在唐远印象里的除了冷，就是萧瑟荒凉的街景和裹满全身的臃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