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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出口,她就想给自己来一拳。她为什么要对往晏不知身上涂谁的血这么纠结,也太斤斤计较,真不是个好姑娘。
晏不知长眉轻蹙:“别弄伤自己,会疼的。”
“你太小瞧我了,从小到大,我经常在检查身体的时候抽血,平日里也经常磕磕绊绊。再说,疼也是你更疼,我才不怕呢。”
殷晴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压根没想改,她指尖触及腕鞘,把大金长刀抽出:“割手指可以吗?还是要砍哪个特定的位置。”
大刀摇摇晃晃,对准笑盈盈的小姑娘,刀刃反射寒光,危险得要命。
晏不知眼疾手快抢了下来,迎上殷晴乐坚决的目光,几度欲言又止。
“手给我。”他最终叹了口气,接过殷晴乐递来的手,轻柔地在她的指尖点了一下。
晏不知的指尖顷刻多出一道红痕,殷晴乐无知无觉,另一只手拿起图纸:“去床上坐好,脖子露出来,我给你画。”
她舔着嘴唇,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不叫对方觉察此刻的胆大包天。
指尖的血珠沁出,眼看就要存不住,殷晴乐赶上前几步,趁晏不知甫一坐定,扒开他束紧的衣襟,以指点了上去。
惊人的寒凉传来,殷晴乐还没来得及因冷意龇牙咧嘴,指尖刚触碰到玉白肌肤时,晏不知先无法自抑地瑟缩了一瞬。
“你别动,要画歪了。”殷晴乐忙道。那道咒文并不复杂,她却对着图纸,画得很小,每一个细节都不曾放过。
她伏低身子,温热的气息卷住眼前冷得不像话的肌肤,她专注地绘制,直到感受到晏不知颤抖的呼吸,才歪头看他:“是我太烫了吗?要不我快一点。”
晏不知双眸微眯,喉头轻动,唇齿间拂过叹息:“无碍,你怎样都行。”
“没事,我很快的。”殷晴乐点点头,迅速收尾,接过晏不知递来的方巾止血。
一边压着,一边心
()有余悸:“你会不会觉得我都血又腥又臭?”她还记得晏不知的血和她不同(),被天地灵气浸润(),带着诱人的香气。
晏不知摇摇头,殷晴乐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等明天,我帮你擦掉——哎?”
她惊呼出声,那咒文绘成后,在晏不知的颈肩首尾相连,划过泛银光的灵力,没入体内骤然消失无踪。殷晴乐瞠目结舌,长大嘴巴,半天结结巴巴憋出一句:“进、进去了?”
晏不知重新穿好衣服,起身走到窗边,指尖拂过殷晴乐曾触及到部位,蜷指淡然道:“应是咒文起效,在空中散开了。”
殷晴乐点点头,她重新看向床边,法器水漏一点一点记着时,标记愈发接近寅时。
“要睡会儿吗?”晏不知看她神色紧张,“虽然早就料到会有一番折腾,特地起晚了些,现在这个点你应当也困了,明日祭厅……”
说到砍断灵脉时的安排,他的眉头轻轻皱起,陷入沉思。
“明日我会去找常大哥和温姐姐。”殷晴乐已经规划好了后续,“和他们一起把关押的姑娘带出去。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缠着你,拖你的后腿。”
她掏出手机,抱住晏不知的手臂:“我再给你画张图纸,把泽玉城的各个角落细节都抠出来,你带在身边。”
“你还穿着喜服……”
“那种东西又不碍事,我里面还穿了别的,随时可以脱。”殷晴乐快速回应。
她让晏不知从空间囊里取出炭笔和纸张,拿着来到书案前,对着手机里的地图开始抄录。泽玉城内部构造,和夫人给的图纸大差不差,殷晴乐一边对照夫人给的图纸,一边把一些夫人未曾记录的细节尽数标出。
这儿一处,那儿一处,各种扣扣搜搜的角落都不放过。起初殷晴乐还画的有些困难,晏不知找出灵力光球,给她加大亮度后,进度一下子加快不少。
殷晴乐完全沉浸在记录的过程中,等完成绘制后,惊觉水漏标记的时间已经过了寅时。她放下炭笔,下意识往窗边看,忽然见到一盏柔光阵阵的灯笼。
窗外,红衣少女低垂着脑袋,手提灯笼,走在前方。
灯光照耀,洒落一片阴影,殷晴乐仗着晏不知设下的屏障接近窗前,她没看到跟在晏娇娇身后的东西,只在墙壁处看到大团队阴影簇拥晏娇娇的影子,像是推着红衣少女在往前走。
晏娇娇的状态很不好,应当是重伤未愈。她边走,边低眉顺眼地朝玉简报告,回复的内容,也大多是恭维之语,或是对她巡视结果的详细汇报。
多亏一早就布下的结界,她压根没发现殷晴乐正在看她。殷晴乐眼瞅大团阴影的本体越来越近,光是凝视影子,都觉得浑身战栗。
她终究没敢正面迎上,在那东西即将出现在视野中的前一秒蹲下身,后背抵在窗下墙壁,直到窗外再无动静,才手脚并用起身,朝晏不知的方向赶去。
“知知哥哥,我和你说,刚刚那东西可能过来了。”她声音发颤,“但无论是它还是随行者,都没发现我们,夫人给的咒文是安全的。”
晏不知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他斜倚在床边的石壁上,以手撑墙,把自己的脸色隐在阴影里,另一手按住下腹,长衣被攥得满是褶皱。
殷晴乐几乎立刻刹住脚步,顿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
她没忘记,晏不知体内的寒毒是日积月累攒出来的,他的紫府内时长会长出朵朵小蓝花。
夫人曾说过,那个神明需要以各种方式,偷偷把自己渗透进这个世界,其中也是否包括如绳锯木断、水滴石穿般累计的寒毒。
现在二人身在祭厅,与神明无限地接近,自然会激起他体内的毒素。
“知知。”殷晴乐稳定情绪,快步走上前,“你怎么样。”
晏不知面上早已退尽血色,听到殷晴乐喊他,勉强睁开眼,挣扎着低声回应:“我没事,只是寒毒又开始扩散,离我远点。”
殷晴乐三句话只信中间那句,二话不说在他身旁坐下。手背贴上晏不知的额头,烫得她险些立即把手抽走,连忙伸手去扶晏不知:“你别坐着,先躺下。”
“药,温姐姐给的药。”她手忙脚乱,想让晏不知打开空间囊。
动作进行到一半,忽然顿住。殷晴乐眨巴眨巴眼,侧身往下倒,躺在晏不知身旁,眉眼尽是狡黠。
“知知哥哥,我好像比温姐姐的药要灵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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