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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炉上的魔药还在沸腾，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巫师摇头，他取出一个新的玻璃罐。

“别说笑了，殿下。我可不是一名血腥的巫师。”

人鱼了然地托着腮，他今夜似乎格外喜欢看着他。巫师快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目光折磨得疯掉了，他叹了口气，用手去盖人鱼的眼睛。

意料之外的，他没挣扎，只是就这样乖乖地被巫师遮住视线，巫师甚至能感觉到人鱼在眨眼，纤长的睫毛划过掌心，有点痒。

“巫师先生——”人鱼拉长音调，于是巫师也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我的眼睛真的这么没有辨识度嘛，他怎么见过还会忘记呢。”

“是忘不了的吧，殿下。除非他的记性比你还差。”

“是嘛！那巫师先生也会忘不了我的吗？”人鱼翻身压在他身上，鼻尖几乎快碰上巫师的脸颊。

巫师不自然地往后挪动了一下，他被人鱼扣住双手，转头的时候快顶到人鱼的鼻梁。

他近距离地看到那双眼睛，美的像是日出尽头的海。

“你要我记得你做什么，殿下。”巫师疲惫地小声说着，身旁的魔杖颤动了下，出细碎的光。

巫师静默着，记住了这双漂亮眼睛。

“先生，会很疼吗？我还是很怕疼的。”人鱼娇气地撒娇，音调柔软得像是棉花糖。

“会的哦，殿下，但我会尽量减少你的疼痛。”

巫师轻声地安抚，手心的魔杖却散出寒冷的光，那道带着黑气的魔法就这么刺入人鱼的双眼。

小美人鱼疼得落下泪来，那双璀璨的、耀眼的瞳孔刹那间，陷入一片黑暗。

那轮落日最终沉入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