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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痛吗？”他轻声问。

“痛死我了。”绘梨说。

原本柔软又温暖的少女身体变得冰凉凉，像某种软体动物，五官也正在流到奇怪的地方。

少女颤抖了一下，身上泛起一个泡：“对了。之前一直都忘记问了，我交给你的那些人，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星野绘梨之前曾与真人打过照面，收到对方送给她的人类制品，他那些改造人送到精通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手中，然而三天之后他就收到了硝子的反馈。

“都死了。”硝子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走廊上惨白的灯：“这样的死亡不可逆转，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变回原状，就算求生欲还在，但除了延续痛苦之外，也无济于事吧。”

“这种时候，安乐死对他们来说可能才是比较好的选择吧。”硝子拧灭了烟头。

她会和其他的那些改造人一样吗？

这个问题出现在心中的瞬间，五条悟原本空白下来的大脑突然跳跃起来，杀意、战意、破坏欲几乎在全部爆发之前被强行压下。

“他们都被治好了，但是因为失踪的时间还挺长的，让伊地知他们费了不少脑筋呢。”将正在化成一滩粘液的少女拢一拢，尽可能多的拢进自己怀里，五条悟声音飞快：“别害怕绘梨，我们现在就去找硝子，她可厉害了，只要咻——啪一下就会治好你的。”

粘液声音也非常粘稠：“别骗人了，悟。”

她伸出触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胸膛上：“你的心跳得好快——你在害怕吗。”

触手冰凉，五条悟不敢用力去抓握，只能把自己的手掌轻轻地、再轻轻地覆盖上去。他连声音都前所未有的温柔：“没有哦，我没有害怕。我是最强的，绘梨只要相信我就好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绘梨：嗯，这么说也没错，比如你看现在，我这不就已经从有形变成无形又开始慢慢变成有形了吗。

“嗯，我相信你，悟是最强的。”她慢慢的说：“那你也相信我吧，我会没事的。”

他说：“好，我相信，所以你也要努力一点。”

然而五条悟的心跳并没有放缓，甚至点开省略号，还会出现【巨大的悲伤和恐惧笼罩了最强，他现在正在等你咽气然后好好把这个世界犁一遍】的可怕表述，这叫绘梨着实是没有想到。

合着就是认定我快死了呗。

既然如此——

绘梨：“不要告诉七海我变成这个样子了。”

五条悟：“好。”

绘梨：“来的时候路上买的小蛋糕很好吃我还想要。”

五条悟：“好。”

绘梨：“之前监督问我要不要考虑成为咒术师，但是七海不太同意，而且我也还是想做个普通的女孩子。”

五条悟：“好。”

他像一个万能的许愿机，对于星野绘梨提出的一切要求都只有一个回答。温和的，柔软的，声音都是轻轻的，害怕将缓慢聚拢的少女震碎。

许下一箩筐心愿之后，绘梨再次点开省略号，果然五条悟的心情有所平复，不想着犁世界了，他好像已经用自己的眼睛观察过绘梨，在得到少女确实在缓慢好转的结论之后，这颗狂跳的心脏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好，现在我又最后一个请求。”已经从一滩看不出形状的黏液变成有点形状的黏液，绘梨指了指之前把医院砸出来的大洞：“给我找个安全的房间让我慢慢痊愈，把太宰治也一起搬到那边去——织田作先生，你也可以一起过来吗？有点事情稍微想要找你确认一下，当然要是因为担心您的孩子的话，我们可以帮忙想办法托人照顾一下。”

“怎么看这也不是我能拒绝的状况吧。”织田作轻轻叹了口气：“我同意。”

·

太宰治还在昏厥当中。绘梨拒绝了五条悟理所当然提出的“要帮你处理掉他吗”的提议，说自己还有点事情要问他。

五条悟咂咂嘴：“是吗。”

绘梨：你可以不要这么失望吗？真的很恐怖诶。

在此期间五条悟展示了自己除了是咒术界的最强，在钞能力方面也是最强，所有能用钱搞定的事情在他这里都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把自己的卡给了绘梨的监督之后，织田作、夏油杰的遗体、昏厥的太宰治、被包起来的绘梨全部都打包带走。

太宰治扔后备箱，夏油杰的遗体放在副驾上，织田作坐另一辆车，五条悟在后座上抱着渐渐成形的绘梨，仿佛现在才开始慢慢放松下来。

“真是不得了。”他声音闷闷地：“现在真是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了，奇怪的家伙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上门来，真叫人头痛。”

绘梨：“没事，反正都被我打败了。”

五条悟：“是啊，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现在连家也不敢回，你也是很厉害的。”

绘梨：？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五条悟没说话。

真人虽然被

拔除了，但无为转生留下的痕迹和臭味却没有消失，失去的恐惧、失而复得的狂喜都渐渐平静下来之后，令人难以理解的愤怒和嫉妒便冒出头来。好在他理智尚存，直到现在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但这股恶心的臭味确实叫人忍不住恼火。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