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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萧柔看着站在病房外的萧屹安，疑惑问道，“怎么不进去，在门口站着？”

“母亲，栖月在里面，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萧柔愣了一下，又勃然大怒，“是你把宋栖月叫过来的！你这个蠢货！”

她正要去开门，宋栖月已经开门走了出来。还笑吟吟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萧女士。”

萧屹安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突然生气，但他往病房里看的时候，却看见哥哥正在吐血。

“哥！你怎么了！”他急忙喊来医生。

而病房外，萧柔狠狠地扇了宋栖月一耳光，她对萧鹤川的确没多少母子情分，但这是她培养了十几年的继承人，等将来找到了女儿，是要留给她做辅助的，现在就这么废了，她怎么能不生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教唆那对夫妇来报复鹤川，就是为了报复他当初把你们家的地址透露给宋明！”

宋栖月抹了抹唇边的血，反手回了个耳光，“他走到今天，是他应得的，他活该！而我也不过是把真相告诉了宋明的父母，他们有权得知真相，不是吗？”

她转身要走，萧柔在身后骂道，“怪不得会被遗弃，像你这种狠毒的女孩子，你的父母恐怕也不敢养你吧！”

宋栖月回过头，冷冷地看着萧柔，她觉得自己应该再给她一个耳光。

正要动手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宋女士，您姐姐刚刚醒了！”

宋栖月怔了一下，随即什么都顾不上了，拔腿就往医院跑。

姐姐躺了三年，现在虽然醒了，但记忆仍旧停留在三年前，说话也有点艰难，她磕磕绊绊地问，“奶奶......奶奶呢？”

奶奶年轻的时候被家暴，有一天，她受不了想跳河的时候，她在河边捡到了被丢弃的姐姐，命运的羁绊就此开启，奶奶带着姐姐逃离了那个小村子，到城市里做最苦最累、工资又最低的工作来养活她。

几年后，她又倾家荡产地从人贩子手里救下了宋栖月。

三个人的生活很艰难，姐妹俩有一次问奶奶，会不会后悔捡了她们？

奶奶却笑着说，“傻丫头们，有了你们两个，我才有活下去的劲头呀！”

她说父母不把她当人，丈夫儿子更不把她当人，只有这两个孩子让她有了家的感觉。

苦日子过了十几年，终于等到姐妹两个的工作都稳定，还完了上大学欠下的债，要开始享福了，可她却被撞死在新年的前一天。

此刻，宋栖月怕刺激到刚醒的姐姐，咬着牙忍住眼泪，“奶奶她很好，在家里呢，等你身体恢复了，咱俩一块儿回去看她。”

姐姐怔了一下，随即沉默地点点头。

陪着姐姐做完各项检查，等着她睡着后，宋栖月再也忍不住，她跑出病房，躲在走廊角落里低声抽泣。

她大概哭了很久，再站起来的时候，她感觉整个身体都是麻的。

回过头时，她才发现谢易琛就站在自己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但他手里举着纸巾和保温杯，“要喝点水吗？”

宋栖月抹了把眼泪，“......谢谢，你找我有事吗？”

其实谢易琛只是好几天没有见她，觉得很想念她，想来见见她，但他只是说，“我路过这里，就顺便上来看看。”

见宋栖月依旧情绪低落，他把保温杯塞到她手里，“你奶奶的事，希望你不要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如果她老人家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怪你。”

宋栖月沉默良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晚上，宋栖梦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终于握住妹妹的手，低声叹息，“把实情告诉我吧，我承受得住，奶奶她已经不在了......对吗。”

她已经猜到，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

宋栖月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后，她哭着说，“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

宋栖梦紧紧地抱住妹妹，啜泣着，“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对不起，这些年让你独自承受这些，一定很辛苦。”

没什么安慰能抵得上至亲的谅解。

姐妹两个在深夜的病房里相拥着痛哭。

各自的自责、委屈和痛苦，都被这场眼泪冲刷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