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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有人生来就被认为是带着罪恶与污浊降生的。尹郁欢好像能感同身受，又无法身临其境切实体会那般绝望下的崩溃。他是如何成长到如今的模样的，他背后又经历了些什么，一路走来却只有他自己独自承受。

一道雷电劈下，脆弱的木窗响得更厉害了。尹郁欢将茶杯放回到杯托上，问，“回家吗，外面好像要下雨了。”。

萧烛年向着棚顶的雕花纹饰望了一会儿，长长吐出一口气，“嗯，走吧。”

开门的时候，尹郁欢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回头，萧烛年又是那副含笑的眉眼，只是这笑容中好像揉进了一份凄凉。“下雨了，我害怕。”

“哥哥，嫂嫂。”两人刚下到一楼，一道熟悉又亲切的喊声穿透了堂内的喧哗与热闹。

萧瑞林?萧烛年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他，更令他没想到的，还有他手上拽着的人。“那不是你手底下那个小姑娘。她原来是浮生门的杀手，果真人不可貌相。”

“她叫苗缈，早说了人家只是看着小。”强调过后，尹郁欢问道，“她怎么跟你弟弟在一起，他们认识？”

苗缈出现在这儿肯定是接应尹郁欢的，但萧瑞林为什么在合轩楼萧烛年是真不知道，为防浮生门主怀疑他们兄弟俩联合拐骗浮生门手下，他必须抓紧撇清关系，“我真的完全不知情，问问小十吧，看他怎么说，这孩子主打真诚，不会说谎的。”

正在尹郁欢将信将疑的时候，萧瑞林早就屁颠屁颠拉着状况外的苗缈来到了萧烛年面前。“好巧啊，我竟然在这儿都能跟嫂嫂碰上。”

尹郁欢二话不说抢了苗缈就揽在自己身后，“你拉着她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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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跟小仙姑很熟？你也找她算过命？那就好办了。”萧瑞林解释道，“我一个朋友在合轩楼专门设了场酒席，好像就是招待这位小仙姑，据说她算命占卜的本事神乎奇迹，让我那位朋友的生意赚了好些钱。为了人多热闹，他还邀请许多人来捧场，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我就偷溜出来玩了。刚席上，大家都有些醉了，就我没喝酒，我那个朋友就托我送仙姑回家。可这小仙姑不会说话，我根本不知道她家在哪儿，让她给我领路她又不肯，比比划划我又看不懂，我都急死了。正好嫂嫂帮我翻译一下，她到底什么意思啊。”

苗缈能有什么意思，她接了命令根本不能走啊，一下冒出个憨憨磨磨唧唧非要送她回家，往哪送，难道还要带他回浮生门么？真是难缠的要命。

“似乎是误会一场。”萧烛年及时解除猜忌。

尹郁欢弄清来龙去脉，表情也松懈了下来，于是，令苗缈匪夷所思的一幕就发生了，“既然如此。”她把苗缈拉出来主动送到萧瑞林跟前，“你继续把她送回家吧，地址就在街尾那个胡同里，第二户就是她家，小仙姑就麻烦林林了。”

“保准安全送达！”萧瑞林好似接了什么天大的任务一样，一个邀请的手势一摆，准备好送小仙姑“起驾”了。

苗缈还蒙在状况外，门主突然给萧瑞林临时住址干嘛。这是改变策略了，难道下一个刺杀目标是是这个小憨憨么？

苗缈不理解，但乖顺的苗缈会照做。之前还不情愿与萧瑞林离开合轩楼的小仙姑，转眼就领着人回家了。

狂风起，暴雨降。萧郁两人撑着从广陵买回来的黑色大伞登上了临时准备的马车。

“我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对付皇上正好合适。”尹郁欢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分享她的灵光妙计。

萧烛年注意到了她对刚刚苗瑞二人的态度转变，猜测道，“你要派那个小姑娘去？”

尹郁欢眼皮一耷表示肯定，“苗缈的名号在瑜川可是很出名的，很多富贵人家都请她卜卦占星，她平时就是靠这些手段接近任务目标的。这也意味着有些东西根本无需预测，因为结局早就被我们浮生门写好了，因此外界也就把她传得神乎其神，小仙姑的名号就是这么得来的。皇上不是为了追求长生之道请了不少能人异士吗，我们借机把苗缈送进去，让她给皇上喂点仙丹。古书有云久服丹砂能长生不老。丹砂加热后会产生水银。平日里药用水银都会产生中毒风险，如果长期大量食用的话，那结果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起来确实是个神不知鬼不觉好办法。“你拉近小十和苗缈的关系是想利用他把苗缈送进宫？”

“比起你，皇上还是喜欢林林多一点，他引荐的人也更容易得到皇上信任。后面的事你无需操心，苗缈不仅听话而且聪明，等我把任务细节传达给她，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后面，尹郁欢只需要思考丹药送到皇帝口中时会不会遇到阻碍了。

“练成的丹药多半会被交给太医院检查，虽说水银遇热的颜色与天然丹砂很像，但以防外一，我们不能漏掉任何一个风险环节。太医院我就认识一个管事的署令，可也不能带我父亲刺杀皇上啊，这多少有点不合适了……”

萧烛年眉头微皱了一下，“这个我来搞定吧。”

“也好。”尹郁欢没看到萧烛年表情的细微变化。她也没细问，因为马车已经停了，宁王府到了。

因为赵德馨的到来，萧烛年迁移住处的计划被迫倒流，两人踩着雨水正打算分道扬镳的时候，尹郁欢脱口叫了一声，“萧烛年。”

“怎么了。”萧烛年停下脚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