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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胰子与灰水（第1页）

29、您知道什么是胰子、灰水吗？我在微信中出过这种提问，可惜九成网友答不出来。可见，对5o年代的某些历史所知甚少。

这里我也不卖关子，打开天窗说亮话。胰子是中国自古以来土法制作的“皂”，也称胰子皂，是用来洗手洗脸的清洁用品。也可以用来洗衣服，作为洗涤用品，但由于原料来之不易，成本较高，几乎没人用得起。胰子是怎样制成的？在我的记忆中，家家都会制作，就是在杀猪时，把猪的胰脏留下来，洗净、捣碎、加上适量的面硷调合均匀，就像和苞米面大饼子一样，稀糨合适，制成一定形状，晾干即可使用。一般都制成椭圆形。

这种胰子外观及手感都很粗糙，而且非常杀眼睛，洗脸时必须把眼睛闭好，但洗洁效果还是不错的。一头猪只有一个胰腺，制不出几块胰子，所以，各家的胰子都是比较珍贵的，经常有断囤的时候，断囤了怎么办，就只好单用面碱来代替。这种胰子市场上是买不到的，都是自制自用。我亲眼目睹过奶奶和四奶奶都会制作。一般是杀猪的第二天制造，可能因为当天忙，没有时间。如果这种胰子属于中国独创，应该冠名：madeinneta。

这里多啰嗦两句，胰腺是哺乳动物的重要脏器。人的胰腺有两种功能，一是分泌淀粉酶，帮助消化淀粉类食物；二是分泌胰岛素，二型糖尿病就是因为胰岛素缺乏。胰腺摘除必死无疑，但脾脏摘除，人可以健康的活着。脾和胰一定要区分。据说牛、羊的胰腺也能制胰子，但我没见到过。可能牛、羊的膻味比较大，人们不习惯吧。

应该说，这种胰子是中国古人的智慧，它代替了后来的肥皂和香皂，但那年代没人知道什么肥皂、香皂，也没听说过这种名讳。

灰水又是什么东西？灰水就是用草木灰浸出的水。用草木灰加井水浸泡，然后过淋，用现在的文言话说就是“过滤”。过滤出来的棕黄色透明的液体就是灰水。这里强调，必须是草木灰。如我们小孩子上山拣的柴火、苞米秸、高梁秸等，烧火做饭后，把这些灰保存起来备用。我亲眼见到母亲把这种灰装到柳条编织的旧水斗子里，用木头架支撑着，下面用一个盆接淋出的灰水。这个灰水用来直接泡衣服、洗衣服。因为那时候没有洗衣粉之类的东西，草木灰水就是洗涤剂。

用这种灰水能洗干净那些拆下来的铁打的棉衣服套子吗？我感觉肯定不会洗得太干净，洗涤效果不会太完美，可那时又有什么办法呢。您可以想像，那个件代洗件衣服是多么不容易。过年换下来的光腚棉袄棉裤，不是换下来马上就能拆洗的，因为那是寒冬季节，不可能淋出灰水来，必须等到第二年春暖花开时。过年换上的新棉衣，春天换下来以后，一概不拆洗，等到冬天当新的一样接着穿，再到过年时换下来。年复一年就是如此循环不止。

那时候，家家如此，人人如此，谁都没感觉是受苦遭罪，个个活得都很快乐。现在回忆起来，真是不可思议。那种日子是怎么度过来的，真是有句古话说得好：“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不了的罪”

灰水洗涤效果虽然比不上现代的洗衣粉、洗涤剂等，但洗出来的灰水都变成了浑泥巴汤子。这些泥巴汤子都不扔掉，倒入粪坑用作肥料。妈妈说：“能上几亩好地。”

依据现在的科学论证这种洗衣水是天然肥料，富含氮磷钾。不像洗衣粉含有大量的化学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