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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暑,大田里的秋庄稼就该熟了:谷穗儿沉沉地垂下头,玉茭颗儿在包衣里也浑圆起来,豆角夹也变的干硬起来,里面的豆粒儿圆溜溜的有了雏形。虽然连天久旱,但秋庄稼并没有绝收,尽管每块地里都细条条地长出不少空杆,但还是有收成的。天不公道地公道,厚重的土地比广袤的天空更爱怜人,它不忍让庄稼人一年的辛劳付之东流,即是没有天公雨水的配合,它还是把一料瘦瘦的庄稼奉献给人们。
对这一料收成不好的瘦庄稼,早就有人等耐不住了,还没有到收获的时候,地里的玉茭穗子就被掰走不少,不是队里统一掰的,是被饥肠辘辘的人们偷偷掰走的。饥饿的人们实在是等不及了。这种现象往年也有,但没有这么严重。往年一块地里丢个三十穗五十穗不显气,而今年却几乎是成片成片地丢,这当然不是好现象。困难时期大家吃不饱肚子有情可原,但不能太过份了。对这种太过份的行为,政治队长先站出来制止,他有这份责任,因为他同时还兼任着村里的民兵队长。
郭安屯把基干民兵召集起来,扛上长枪在不同的地块,不同的路段站岗巡逻,保护庄稼。民兵们在地头路边一站,无论看见谁提挎着草篓子过来都要检查,一旦现谁草篓子里夹带着玉茭穗之类的东西就往官窑里送。这是立杆见影的事情,民兵们在路口上站了三天,凡是挎着草篓子回村的社员都要一视同仁地接受检查。
还不到收秋种麦农忙的季节,每天后晌吴根才还是象征性地敲一阵钟,就让社员们放任自流地散了,现在已是秋天,坡上的各种野味和秋庄稼一样也都快熟了,采摘回来就能吃,乘农忙前再给大家几天机会,捡一个总比丢一个强。
吴根才想的是多开一条生路,郭安屯想的是堵住一个缺口,两个人的路数不一样,一经一纬,却又是交织在一起的,就和女人织机上的经纬线合成了就是一块布一样。吴根才和郭安屯这两条粗粗的经纬线织成的就是卧马沟这方天地里的生活。
皂角树上的钟声又响了,虽是象征性的,却提醒人们又是后晌了。耀先就是在钟声响过后从崖口上下来的,他胳膊弯里挎着一个半大的篓子,篓子里放着一把镰,镰下压着一条粗布袋子。他是想用这一后晌的时间到后坡山上去打荆条籽。荆条籽长的和黑豆挺像,晒干碾碎也和黑豆面似的,能吃能充饥。往年粮食够吃的时候谁想过吃荆条籽呀,可眼下正闹饥荒,人们就把啥都想到了,连不起眼的荆条籽都成了抢手的快货。耀先是听吴换朝说荆条籽能吃的,这两天他已经打回来不少,再打一些就能上碾子碾了。现在就是这荆条籽都不好打,多少人拿着布袋在后坡上打这玩意儿。耀先想早一点到后坡上去占一块好地方,所以钟一响他就从崖口上下来。
耀先挎着草篓子从坡道上往下走,虎林从斜口上插出来就喊:“拴娃,等一下,咱俩厮跟上。”耀先扭头看见虎林胳膊上也挎着草篓子,就立住脚等他。在卧马沟这么多人里只有虎林和耀先走动的勤快一些,平常干活他们俩就常爱往一起靠。虎林身上虽有许多毛病,但耀先还是很尊重他,自己这样一个成份的人能和人家在一起不被轻视小看,他就感到万分的高兴了。
“拴娃,你后晌划算干啥呀?”到了跟前虎林这样问。耀先不拐弯实打实地说:“上后坡打荆条籽去。”“咳,打那东西干啥。黑黑硬硬的吃到嘴里苦苦涩涩的和沙子一样,又不好吃,弄不好还能顽住肠子屙不下屎,难受着哩。不打那玩意。”虎林小时候吃过荆条籽碾磨出来的面,顽住肠子屙不下屎的难受劲他亲身感受过,于是他就说了一阵荆条籽的坏话。
心里没底的耀先苦着脸问:“不打荆条籽,那干啥呀?啥还能吃?”“跟上我走。”虎林胸有成竹地说一声就端端地往坡道下走。耀先只好跟上,耀先知道虎林是个点子多心眼活的精明人,全卧马沟这样的人没有几个,在这种时候跟上这种人吃不了大亏。
两个人从坡道上下来,过了皂角树就往河滩里去了。皂角树下有个拿枪站岗的民兵,看见他俩下来,打一声招呼就让过去了。走到河渠上耀先心里没底地问:“虎林哥,咱们干啥去呀?”“干啥都比打荆条籽强。”虎林往前走着头也不回,再说道:“洼口里有一块玉茭地,里面长满了苦苣菜,咱拽苦苣菜去,苦苣菜蒸出来的菜疙瘩比荆条籽捏出来的窝窝头好吃。”耀先就不好再说啥,虎林是一片好心看得起他,才把他往有苦苣菜的洼口里引,别的人谁肯。
苦苣菜和木金枸一样是一道好菜,能拽一篓子苦苣菜也行,荆条籽放下改天再打不迟,今天说啥也不能拂了虎林的面子,耀先这样想着跟着虎林往前走。俩个人背挎着空篓子到了洼口里虎林说的玉茭地。地里就是有苦苣,但只是稀稀疏疏的,不是虎林在路上说的密密麻麻的一片。耀先心里有些后悔,嘴上却不能说,说出来虎林就见怪了。
到了地边上耀先就要钻进地里去挖拽苦苣,虎林拦挡住,说:“急啥,一后晌长着哩,你一天干的就不乏,坐下歇歇,抽两袋烟。”虎林说着就掏出旱烟袋。耀先谦和地笑笑,也在旁边坐下,他不抽烟,就拔拽起一根狗疙瘩草含在嘴里。虎林吐一口烟,和耀先说起闲话,他说:“拴娃,你看见没有,每天后晌村里人包括吴根才李丁民都背着草篓子满坡上转着找能吃的东西,唯独不见狗日的郭安屯,那家伙滋滋润润的每天不是坐在官窑里,就是站在皂角树下,你说他家为啥就不缺粮?”
含在耀先嘴里的那根狗疙瘩草不再摇摇曳曳地晃动了,连这根草都在认真地听虎林说出来的话。耀先身份特殊,有事没事他都尽量避着干部,尤其是避着郭安屯,所以他就不会有虎林这样的现。虎林见耀先伸直了耳朵在用心听他说话,就再说:“往年粮食丰收,不困难的时候,他狗日的年年都是缺粮户,每年开春,第一个籴粮食籴麦的总是他。日怪,今年这么困难,这么大的饥荒,家家缺粮,人人饿肚子,他反到滋润起来了,吃的油光满面,脸上没有一点点愁气。半截小子吃死老子,他那四个一般高的儿子都正是吃饭的时候,他拿啥喂那四张嘴呀?别人吃糠咽菜端出来的尽是菜疙瘩,他那四个儿子举出来的却都是悠虚雪白的卷油馍,他狗日的有名堂。”
耀先不敢顺着虎林的话往下想,这些事情他不知道,即是知道也不敢想。他不敢把政治队长往坏处想,却想到虎林头上,他觉得虎林是在说气话,他和郭安屯之间因为入社时绑的那一绳子结下了怨仇,解不开,他就背后里说人家的坏话。“没法。”虎林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再续上一袋烟,继续说:“人家三个村干部现在尿到一个壶嘴嘴里去了,都成了儿女亲家了,既是真的有鬼,咱小老百姓也逮不住……”
这样是是非非的话耀先再不敢往下听,他提着草篓子站起来说:“虎林哥,咱拔苦苣吧,时间也不早了。”
虎林本来还想再说一阵,他肚子里满满的都是牢骚话,见耀先不愿再听,也只好打住,就是在收口打住的时候再唉叹一声道:“唉,要还是单干,咋就能有了这场灾荒;要还是单干,咋就能饿了肚子。真是荒唐。”单干的那几年是最让吴虎林留恋的日子。
耀先没有听虎林最后的唉叹,就钻进玉茭地,挖拽垄背上的苦苣菜去了。垄背上的苦苣菜稀稀落落没有多少,老半天把草篓子都挖拽不满。耀先弓弯着腰一心一意在玉茭地的垄背上揪拽苦苣草,就听的近旁“咯嚓咯嚓”地响,耀先的心一下就紧张起来,这清清楚楚地是从玉茭杆子上往下掰玉茭穗子的声音,他紧张地扭过脸往回看,就看见虎林正掰下一个青嫩的玉茭穗子往草篓子里放。接着再掰一个再掰一个,就像是收秋在给队里掰玉茭的一样,根本没有一点荒张忙乱的样子。“虎林哥。”耀先颤着声音低低怯怯地叫一声,他以为饿急了的虎林疯了。
虎林把手停在一棵青嫩嫩的玉茭穗子上,转着脸四下看看,周遭四匝除了密密的玉茭杆还是玉茭杆,再有就是郭耀先了。“喊叫啥哩?”虎林问出来的话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明显的有些不高兴。
“你……”耀先紧张害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干啥了?他啥也没干。他看着别人在掰玉茭穗子,自己反倒紧张害怕了。
虎林明白过来了,这个吓破胆的人,原来一直在老老实实地拽苦苣草,一直在老老实实地打荆条籽,别的事情连想都不敢想,看见别人掰玉茭穗子他自己倒害怕了。虎林决定开导开导他。虎林把手里的这棵青嫩嫩的玉茭穗子还是“咯嚓”一声掰下来,扔进自己的草篓里,然后走过来看看耀先快要满了的一篓子苦苣草,说:“你就知道看地下的苦苣草,就不知道抬起头往上看看这些玉茭杆子,看见没有,多少玉茭穗子让人掰走了。”
圪蹴在地垄里的耀先抬起头就惊恐地现身边许多玉茭杆子都是空的,不是长成了的空杆,而是让人掰走穗子后变成了空杆。
“拴娃,你让人给整治憨了,憨的都不知道现在是啥时候咧。我告诉你:现在是一九六零年,是困难时期。谁到地里不捎带着往回弄点东西,不弄东西吃啥呀?除非是憨憨,憨憨才和自己过不去。前一阵秋庄稼没熟,没有办法,这一阵秋庄稼熟了,你看看还有谁到后坡上去打荆条籽,还有谁到河滩里去挖野菜,都不是在玉茭地里钻着。地里的玉茭半月二十天前就有人往回掰了,晌午饭食你站在坡道上闻闻,谁家窑门里飘出来的不是一阵清幽幽的嫩玉茭穗子的香味。别说是你我,前几天我就亲眼看见吴根才掰下青玉茭穗子往他自己的草篓子里塞呢。”
虎林的话让耀先听的目瞪口呆。“拴娃,我知道你成份不好,胆小的啥事都不敢干。不怕,现在是六零年,是困难时期,保住命才是根本。这些庄稼都是生产队集体的,有他们的份,也就有你的份,来,掰。”虎林说着就“咯嚓咯嚓”掰下两穗青青嫩嫩的玉茭穗子还直接扔进耀先的草篓子里。
在耀先眼里这不是两穗青青嫩嫩的玉茭穗子,而是两条有毒的蛇。他吓的不敢再去动自己的草篓子。
“没事,拴娃,我给你说一句实话,就是站岗巡逻的民兵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谁不知道现在是困难时期,谁和谁有仇呀,他们的爹娘兄嫂谁没有掰过队里的玉茭穗子。只要不让狗日的郭安屯逮住就行,别的人没事。”虎林再这样说几句,完了在耀先肩膀上拍一下,就又掰着玉茭穗子往他自己的草篓子里塞,他篓子里拽的苦苣草没有多少,掰的嫩玉茭穗子却不少,有十几二十穗。当然玉茭穗是埋藏在篓子底下用苦苣草盖住着的。
看着虎林是那样的悠闲自得没有一点惊慌害怕的样子,耀先犹豫起来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犹豫。他想起儿子新生,别人的孩子在这困难的时候端起来的是香喷喷稠糊糊的嫩玉茭糁子汤,自己的儿子每天端起的都是一碗稀稀的苦菜汤。还有月儿,她们难道就不应该喝上一回嫩玉茭糁子汤?耀先看着虎林掰下来扔到他草篓里来的两穗青青嫩嫩的玉茭穗子,呆呆地愣了好一阵,最后还是下不了决心。他自己不敢伸手去掰队里的玉茭穗子,就是别人掰下扔到他草篓子里他也不敢要。他和别人不一样呀。想到这里耀先还是款款地把那两穗玉茭穗子取出来,双手奉着再给近处的虎林递过去,说:“虎林哥,这两穗玉茭还是你拿上吧,我不敢要。”
“怕啥,就装你篓里。民兵们不查,查出来就说是我掰的。”虎林的口气很硬,像平常队长们说出来的话一样,他响响亮亮地说完这话,夺过耀先手上的两穗青嫩的玉茭穗子,过去重又放进耀先的草篓子里,这次他没有明明显显地把这两穗玉茭穗子摆放在上面,而是替耀先藏埋在苦苣草里。“走,快后晌黑了,咱们回。”虎林直起腰很大气地说一声,提起草篓子就往外走。
耀先也就忐忐忑忑地跟着从玉茭地里出来。
虎林草篓里装了半篓子玉茭穗子,却在前面走的理直气壮;耀先草篓里只偷藏了两穗玉茭,还不是他自己偷掰的,是虎林掰下硬塞到他篓子里去的,他却在后面走的战战兢兢的。真的,他不知道等在前面的会是什么,福兮?祸兮?
郭安屯从坡道上下来,看见四五个基干民兵怀里抱拥着长枪都坐在皂角树底下,就来了火气,就黑着脸狠声地吼叫起来:“皂角树怕人偷还是怕人砍,你们一圈圈地围坐在皂角树下看啥哩?给你们记着工分是让你们看地里的玉茭穗子,黄豆苗子,不是让他们坐在皂角树下看皂角。”听见队长一吼叫,坐在皂角树下的几个基干民兵呼啦一下站起来,挤成一疙瘩就往沟口里跑。郭安屯又不高兴了,坐,一起坐,走,一起走,没有一点点眼色。他又叫道:“挤一疙瘩干啥,挤一疙瘩能逮住贼娃子。皂角树下留两个,顺子你和庆娃留在皂角树下,其他人到沟里巡逻去。”顺子和庆娃就留在皂角树下,其他几个基干民兵背起长枪往河滩里去了。
这一茬基干民兵是才换的新人手,清一色十七八的嫩芽子。虎堆那一茬人把长枪交回来就都退了,唯独民兵队长郭安屯没有退。按理他也该退了,老大不小的人再耍枪弄刀的不合适。可是他舍不的退,他总觉得背上一杆长枪威威武武的有气派,从土改到现在习惯了。
把民兵们差遣开,郭安屯就背着手进了官窑。夜黑间他带着几个基干民兵在河滩的秋庄稼地里辛苦地巡守了半夜,现在有些困乏,想到官窑炕上好好歇一阵。
西垂下去的日头斜斜地把一片金子般的黄色撒在马沟河滩里,在灾荒困难的年景里,竟还会有这么好的天气。天气再好,也不能把人们脸上的愁云和肚子里的饥饿扫走。
耀先和虎林胳膊弯里挎着草篓子,顺着河渠上的道儿向村口走来。虎林依旧走的理直气壮,这几天他天天都在草篓子里塞放十几二十穗青青嫩嫩的玉茭穗子,天天都碰上过民兵,但天天都还是顺顺利利地过去了。都这个时候了,谁还和谁过不去。民兵也是人,他们回到家里啃吃的也是他们爹娘兄嫂从生产队地里偷掰回来的嫩玉茭。谁不知道谁呀,他把这一茬侄子辈的小毛猴娃就没有往眼里拾掇。耀先可就没有虎林这样的胆量和气魄,他战战兢兢地像是电影里的日本鬼子走进了地雷阵,每一脚下去都觉得下面是虚的软的,觉得那虚虚软软的土里埋着一颗颗硬硬的地雷,这地雷随时随刻都会把他炸个粉身碎骨。真的,他腿软的都快迈不动步了。越往前走就越感到害怕,慢慢就觉得地雷不是在脚下,而是在他的篓子里。就是在篓子里,虎林放到他篓里来的两穗青青嫩嫩的玉茭穗子,就是铮铮走着表响的重磅定时炸弹,不知道啥时候就会轰隆一声炸响。不,不能等到它们炸响,等它们炸响了就啥也来不及了。在没有炸响之前就应该把它们扔出去,不然真的就要被炸个粉身碎骨。耀先战战兢兢地跟在虎林身后走着,一只手颤抖地伸进篓子里,他要在还没有碰到检查的民兵之前把虎林塞给他的两穗玉茭穗子扔出去。这不是他这号人能占上的便宜,青嫩的玉茭穗子在别人锅里熬煮出来的是甜丝丝沁人肺腑的糁糁汤,而在他的锅里熬煮出来的就可能是黄连苦水。这些年经受过的苦难、屈辱还少吗?为什么还要这样不在意呢?出了事对的起月儿吗?耀先想到了他美丽善良忠贞的月儿,他就有了把篓子里的玉茭穗子扔出去的决心和勇气。但是来不及了,他把手伸进草篓子里好不容易探摸到一穗玉茭时,前面的河渠上已经走过来两个背枪的民兵,要是这时候把玉茭穗子往外扔,就逃脱不开民兵的眼睛。耀先只好把已经摸在手里的玉茭穗子再往草篓里更深地藏藏。
过来的两个年轻民兵一个叫喜娃,一个叫清泉。喜娃是李丁民的侄儿,清泉是吴换朝的儿子。清泉挺老实,喜娃和他叔一样稳当精明。
虎林见这两个人背着长枪从河渠上迎面走来,也不由地一愣。他草篓里今天埋藏的青玉茭穗子比那天都多,他不能不愣怔一下。紧接着他就大声地和走在前面的喜娃打起招呼,他知道在这两个人里,喜娃是拿杆子作主说话算话的人,老实疙瘩清泉只是个配手。虎林脸上溢满了亲切的笑,说:“喜娃忙着哩,你爹在后坡山上打荆条籽,打的不少,一会你闲下到后坡山上接接你爹,老汉上上下下的不方便咧。”虎林用话打着掩护,侧过身就给喜娃和清泉让道,让他们过。只要他们一过去,这道关口就算是顺利通过去了。
喜娃脸上也带着笑,没有说话。清泉却闷声闷气地开口说:“把草篓子放下,检查。”
虎林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但挂在脸上的笑勉勉强强地还在,他不能让直心眼子清泉检查,清泉一检查就露底咧。他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对喜娃说:“喜娃,你信不过叔呀。”
喜娃笑着向虎林眨眨眼,说:“相信,谁不知道虎林叔是实在人。”得到喜娃的暗示,虎林就大胆地把胳膊弯里挎着的草篓子放下。说实在的这时他真的也有些害怕,万一出了事,让弄到官窑里去可就丢人了。
听清泉闷声闷气地说要检查,耀先的脸色比虎林变的更快,一下就惨白惨白的,脑袋里也空空荡荡的没有了一点点思想,机械地跟着虎林把草篓子放下,他只能听天由命了。
清泉把肩上的长枪抖一下背紧,弯下腰就要查翻虎林放在地上的草篓子。虎林闭上眼睛,再不敢看,心里惨惨地叫一声:完了。出人意料的是喜娃一把把正往下弯腰的清泉扯拽住,说:“我来。”虎林赶紧把眼睛睁开,定定地看着喜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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