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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约听到他声音沙哑地唤我，我睁大双眼，他的面目却陷入一片模糊。

  &1dquo;当日，你问我会不会&he11ip;&he11ip;”竭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我阖眼叹息，&1dquo;傻子，我的命都给了你，还问会不会&he11ip;&he11ip;&1dquo;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伤会死，那时候，你会不会也这般回护于我？

  ——是的，我会，我会拿自己的命来回护你。

  遇刺

  这一觉睡得好沉，梦里隐约见到母亲，还有辞世多年的皇祖母，依稀又回到了承欢祖母膝下的无忧岁月&he11ip;&he11ip;我闭目甜甜地笑，不想这么快醒来。

  &1dquo;我知道你醒了，睁开眼睛，求你睁开眼睛！”这哀恸的声音让我心口莫名抽痛，竭力挣脱睡意的泥沼，想要睁开眼，却在一片迷蒙光影里，见到一双赤红的眸子，红得似yù滴血。我陡然一颤，刺客，刀光，血痕，他惊骇的神qíng&he11ip;&he11ip;那惊魂的一幕掠回脑中，激灵灵惊醒我，又记起了最后清醒的意念，记起他脸色苍白，紧紧抱着我，满目惊痛若狂的样子。

  我合上眼，复又睁开，终于真真切切看见他的面容。

  &1dquo;阿妩&he11ip;&he11ip;”他直直望着我，目光恍惚，好似不敢相信，连声低唤我的名字。

  他的眼睛怎么红成这样，我觉得心疼，想要抬手去抚他脸颊，却惊觉周身毫无知觉，四肢肌体分明还在那里，却仿佛已不属于我。

  &1dquo;你睡了好久！”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手指颤颤抚过我脸颊，&1dquo;老天总算将你还给我了！”

  我望住他，泪水潸然滚落，身子却全然失去知觉，半分不能动弹。

  &1dquo;太医，太医！”萧綦紧握了我的手，回头连声急唤。太医慌忙上前，凝神搭脉，半响才长吁了口气，&1dquo;王妃脉象平稳，毒xing大有缓解，看来那雪山冰绡花果真有效。只是剧毒侵入经脉，眼下尚未除尽，以致肢体麻痹，全无知觉。”

  &1dquo;肢体麻痹？”萧綦惊怒，&1dquo;如何才能解去毒质？”

  太医惶然叩，&1dquo;那冰绡花药xing奇寒，以王妃的体质只怕难以承受，微臣只能冒险尝试，以七味至阳至热的药物为辅，逐量下药。眼下看来虽有解毒之效，却难保不会伤及内腑，微臣不敢贸然下药。”我恍恍惚惚听着，心中隐约明白过来，太医说的冰绡花想必是贺兰箴送来的那支雪山奇花。当日突厥使臣称其为异宝，可解毒疗伤，想不到今日竟真的救我一命。

  却听萧綦怒道，&1dquo;我不想再听这推三阻四之言，不管你用什么药，务必要让王妃康复！”

  &1dquo;王爷恕罪！”太医惊惶，连连叩头不止。

  我苦笑，却无法出声，只剩手指微微可动，便竭力轻叩他掌心。萧綦俯身看来，与我目光相触，似悲似狂，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如此凄恻神色。

  冰绡华药xing奇寒，我若不能承受其效，大概会就此死去；如果不用此药，我虽然能活，却不过是一具行尸走rou。两者相较之下，萧綦立时dong彻我的心意，想必他心中所想，也与我相同——只是，要由他来决定，又是何其艰难。

  &1dquo;我明白。”萧綦深深凝视我，决然一笑，&1dquo;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来博上一博！”

  太医立刻开方煎药，一碗浓浓药汁，由萧綦亲手喂我喝下。

  宫人医侍尽数退出外殿，空寂的寝殿内，宫灯低垂，将我们的影子长长投到地上。

  他扶起我，倚坐netg头，将我紧紧搂在怀中。不知是药效作，还是毒xing作祟，我眼前昏黑，神智渐渐恍惚。

  &1dquo;阿妩！”他在我耳边低喝，轻轻摇晃我，我的身体却仍是没有知觉。

  &1dquo;我不准你睡，你给我好好睁大眼睛！”萧綦抬起我脸庞，语声紧窒，&1dquo;我怕你一觉睡去，再也不会醒来&he11ip;&he11ip;只要你好好熬过来，我什么都答应，再不惹你伤心难过，好不好？”

  我心中似痛似甜，竭力睁开眼，给他一抹微笑。他的双臂将我抱得那样紧，即使身体没有知觉，依然能听到他的心跳。我想对他说，我还没有看够你的模样，怎么舍得就此睡去；我还要看着你长出白，与我一起变老。

  &1dquo;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他望着我尴尬地笑，第一次主动要求讲故事，以往每次被我缠住，他都头大如斗。若说英明神武的摄政王还会害怕什么事qíng，那一定是被他的王妃缠住讲故事。我笑意深深，安静地望着他，看他皱眉思索的样子，心里只觉酸酸软软&he11ip;&he11ip;我默默想着，就算将在天亮之前死去，我也毫无恐惧，只因有他一直陪伴在身侧。

  &1dquo;讲什么好呢？”他苦恼地喃喃自语，我却笑起来，他向来只会讲些征战疆场，攻城掠地的故事，血淋淋的，并不好玩。但只要是他的故事，我都百听不厌。

  他环紧我，语声越温柔，&1dquo;我有没有讲过，第一次看见你的qíng形？”

  我睁大眼，第一次，那应该是在大婚拜堂的时候&he11ip;&he11ip;他叹了口气，未语先笑，&1dquo;那时你才十五岁，那么小，几乎还是一个孩子。”

  他悠悠笑道，&1dquo;拜堂的时候，你一身繁复的宫装，身形仍然十分娇小，怎么看都还是个小丫头。想着我这么一把年纪，却要跟一个小丫头入dong房，真是比攻下十座城池更令我为难！”他笑得可恶之极，我又气又窘，只能以目光狠狠剜他，恨不得扑到他肩头，咬上一口。

  &1dquo;那之后，一别就是三年&he11ip;&he11ip;当我得知你被劫持，怎么都想不出我那王妃长得什么样子，只想到一个小孩被吓得大哭的模样。”他感喟道，&1dquo;我派去的人一路跟着你们，不断传回消息，说你刺杀贺兰箴，又纵火逃跑，还bī得贺兰箴处死手下&he11ip;&he11ip;我不能相信，这些事竟是一个小孩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