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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散落的花（第2页）

“给窝讲割故事吧？”女孩小声的嘟囔，声音却恰好控制在沈晓能够听见的音量。

沈晓用手在艾唯脸前呼啦划拉，看到艾唯没有回应，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耷下眼睛，无奈的看着艾唯：“唉，真拿你没办法。”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之前在书上看到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王国，王国里有一位聪明伶俐的公主，她每天会用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来装饰屋子，用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来当做饰品，王国里喜欢她的男人从城门口排到了山脚……连女神都承认公主的美貌！然后呢，有一天，一条恶龙把公主从她的宫殿里抓走了！那条恶龙在天空中对着所有人说道：‘倘若你们想让我交还公主，那便拿着你们最重要的东西来找我，如果我确认那确实是你们最重要的东西，我就会把公主还给你们！’，国王随后在整个国度里召集勇者，拯救公主，他用了无数的金币，无数的人力，最终都石沉大海，国王便前往高山，祈求女神能够消灭恶龙，救出公主。”

沈晓顿了一下，嘴有点干，舔了舔嘴唇。

“女神于是对国王说道：‘那条恶龙是被情所伤的伤心之人变化，如果想要救出公主，就按照它所说，交出最重要的东西吧。’国王听了，回到王国，宣布谁能带回公主便赐予他一切国王拥有的东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恶龙的巢穴最终进入了三个人，一个渔夫，一个王子，和一个老人。恶龙率先开口问向渔夫：‘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渔夫从怀里拿出一条世代相传的鱼竿，说道：‘我是一名渔夫，我最重要的东西是这条祖传的鱼竿，没了它，我就失去了我的一切。’恶龙听后，看了渔夫一会，回道：‘不，这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它只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没了它，你还是可以继续生活。’说完就一口烈焰喷死了渔夫。”

“随后轮到了老人，恶龙高声问道：‘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老人佝偻着腰，哑着嗓子说道：‘是我的生命，我很老了，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所以我的生命就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恶龙听后，看了老人一会，回道：‘不，这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它只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你宁愿舍弃生命也要来到这里，说明生命并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说完一口烈焰喷死了老人。”

“最后轮到了王子，他年轻，俊美，衣着华丽而优雅，他彬彬有礼的对着恶龙说道：‘尊敬的龙先生，我是边远王国的王子，从我路过这座国家看到那位美丽的公主时，便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来换回她！’恶龙问道：‘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王子说道：‘爱，是我的爱，我可以为了她踏遍千山万水去采一束花，我可以放弃我的国家来为她唱歌，我可以为了她付出一切！’恶龙看了王子一会，叹了口气：‘你的爱确实对你很重要，好吧，那你愿意把最重要的东西给我吗？’王子痛快的回答：‘如果能救公主，请你拿去吧！’于是恶龙拿走了王子的‘爱’王子成功的带走了公主，回到了王国，国王为了奖赏他，给他最大的权力，最多的钱财，可是公主却还是不喜欢王子，王子也不知怎么了，做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开心，好像身体怪怪的。他就去问女神：‘为什么我救回了公主她却没有爱上我呢？为什么我现在一点也不开心呢？’女神告诉他：‘因为你把爱送给了恶龙，你已经没有爱了。没有爱的人，是无法真正开心的。’王子听后问道：‘可我不给它爱就无法救出公主啊？我救回公主却反而无法爱上她了。那我该怎么做呢？’”

女神缓缓开口：‘渔夫的鱼竿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因为鱼竿在渔夫还不是渔夫的时候并不重要，老人的生命也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因为生命如果可以交易，那它就失去了价值。你的爱确实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因为它支撑着你的生命，为你的理想提供动力，像光芒一样给你希望。爱很重要，她流淌在你的灵魂里，但爱不能给你任何物质上的帮助，它甚至不能让其他人喜欢你。即使你救了公主，也不能保证她会爱上你。’”

“爱没用，相爱才有用。”

沈晓讲完了，看向床上的艾唯，女孩此刻已经呼吸平稳，双眼闭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沈晓轻笑，站起来轻轻的将女孩放在被沿的手放进被子，仔细的检查了下四肢没有露出被子的地方，细细抚平了被子，随后蹑着脚拉开屋门。

“晚安咯，小公主。”他看着艾唯，离开了房间。

他回到了艾唯为他准备的房间，脱了衣服躺着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空气中传来了艾唯身上闻到过的丁香味。

“其实也挺不错的对吧？”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艾唯·希尔斯·卡佩兰顿。”

连沈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嘴角已经上扬。

天空暗了下来，夜色朦胧，王都的灯火辉映着街道。

王城的外殿，国王正和大臣们饮酒作乐。

异装的美女在台子上跳舞，翻弄着妖娆的腰肢，国王摆弄着黄金的指环，嘴角勾着笑。

他甚至都忘记了这场宴会的主角卡佩兰顿大公，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内殿的灯火熹微，因为国王并没有返回，所以仆人们并没有把内殿的每个地方点上灯火。他们只是站立在自己的位置，等待着宴会结束，国王返回内殿休息。

内殿的某处窗子，一个老人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混浊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星星，他的身旁站着失踪的卡佩兰顿大公。

“今晚会是一个很特殊的夜晚。”老人开口。

卡佩兰顿大公看着这位老人，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为什么？教皇大人。”

“因为我的‘眼睛’无法在天空中看到象征着‘未来’的星辰。”教皇转过头来看着卡佩兰顿大公，一直闭着的眼睛此刻已经睁开，在黑暗中发散着淡金色的光芒：“龙，你觉得为什么陛下会突然赐封你为大公？”

“陛下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想用这种手段来表达对我的‘不满’，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教皇摇了摇头：“他觉得我的权力已经要超过他了，他甚至感觉整个国家的民心所向是我这个教皇，而不是王国的国王。所以他要把权力分给你，让你成为他的同党，一起反抗我。”

卡佩兰顿大公没有说话。

“你是怎么想的呢？龙。”

“我没有想法，我只会做我职责之内的事情。”

教皇笑笑，并没有对卡佩兰顿大公的回答感到意外。

“我并不在乎权力，龙。人类是一种贪婪的生物，他们偏执，狂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同样在某些条件下，他们友善，和平，可以为了群体而付出生命。国王也是如此，他并不大方，相反，他是因为贪婪和小气才会对我产生敌意，认为我窃取了他的权柄，可他战胜不了我，所以他才要舍弃自己的一部分权力，来换取同党。”

教皇缓缓吐出一句话：“当一个人发现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上天暂时给予他的，而他又无法让这些东西永远属于自己，那么对于不在他眼中的事物，他自然会慷慨的拱手相让。”

卡佩兰顿大公只是回答：“您不应该这样说国王陛下，即使您是教皇。”

“我说了，我不在乎权力，龙。”教皇眼睛里的光芒更加亮了，甚至照射着他苍白的脸，显得诡异却神圣。

“我只是想告诉你，国王是个庸俗的人类，他并不明白奥顿的意义，世间万物都是奥顿创造的，人类只是奥顿的奴仆，我也同样如此，不论如何贪婪的渴求，都无法改变命运。得到幸福的唯一方法就是遵循奥顿的方向。任何违背奥顿神意的人都会被命运之矛贯穿心脏，包括我自己。”

教皇闭上了眼睛。

“奥顿（order）永远是正确的，因为这是人类唯一通往幸福的可能。”

“不要妄图干扰这个世界的运行，外乡人。”

【龙】眯起了眼睛。

其他的胡言乱语他姑且可以当成这个信教老人的狂热，但那句突如其来的外乡人他可不能那么简单的就忽略掉。

“什么意思？”

“你和那个孩子都沾染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志，奥顿创造一切，他的使徒遍布大陆，背叛者底栽斯特的血脉被诅咒而变得多灾多难，而唯一的渎神者迪特奈斯的血脉也被放逐在遥远的沙漠，但你们身上都没有这样的气息。”

教皇缓缓的说道：“你们……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们是‘外乡人’，是天外来客，你，和希尔斯的未婚夫都是。”

【龙】的心里生出了一丝警惕，他微微皱着眉，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感情：“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