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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林先没有答话,接了耀先的旱烟,看着月儿的脸,他本来想比着月儿说一句俏皮话,说将来的媳妇肯定没有婆婆好看,但他没有敢把话说出来,因为月儿的脸色凝凝重重的情绪不高,这话就不能说。话不能说,但这却是实情,像月儿这样标致好看的女人四十里马沟再挑不出来第二个。虎林把俏皮话压在舌头底下,把脸转向耀先,说:“女娃子长个啥样,我也没见过。是这,改日定个时间,让两个娃子遇遇面,觉得合适就定下来。”
月儿深长地叹一口气,说实话月儿真想给儿子订一个贫农出身的漂亮好看的媳妇子,可是她的愿望和梦一样实现不了。罢了,就先让孩子遇面吧。想得再好实现不了也是白搭。
后来凑学校停课的一个星期天,由虎林的女人引菊领着新生去歇马庄遇面相亲。照理说耀先或是月儿应该跟上一个去,一辈子的大事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怎么能作了主,父母大人不去看看怎么能放心。但耀先月儿被管制着不许离开卧马沟,他们又不愿意去找政治队长下气说话,就只好让引菊领着新生去。
到了这一天,月儿把最新最好的衣裳从箱子里取出来让新生穿上,把叮咛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耀先取出十块钱,递到引菊手上歉和地说:“引菊嫂,这十块钱你拿上,给对方跑腿的媒人买个点心啥的,算是咱的一点心意。”引菊毫不推辞地把钱接在手里,引菊也是一个会说话的人,她眯着眼就说:“也是,对方还有一个跑腿说话的媒人,要是只我们虎林一个人咱就用不着这样破费。”引菊话里的意思是说这十块钱是要给对方的另一个媒人的,她和虎林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话是说了,可钱还是装进她袄襟里的布袋里。十块钱在当时算是大钱,卧马沟的农民在地里辛苦干上一天挣一个工,一个工才值一毛多钱,这十块钱顶在庄稼地里干多少天呀。引菊把十块咯叭叭响的新钱票装进袄襟深处的布袋里,脸上真就有了媒婆子那样的媚笑,她耐心烦地等着月儿把新生打扮整齐,才喜喜欢欢地领上新生走了。
走了八里蜿蜿蜒蜒的山路,引菊领着穿戴的像过年一样的新生走进了歇马庄。遇面相亲的地点不在杨家,头一次遇面一般都在媒人家,这样行了不行了,话都好说。媒人家离杨家不远,小山村就那三几十户人家能有多远。他们一进门,媒人就到杨家传话去了。
十二三岁的新生说不懂事,心里还多少懂一点,说懂事又懵懵怔怔的不完全懂。同学伙伴几年前就穿着新衣裳这村那村的出去遇面相亲,对这一天新生也想过,盼过,觉得新奇好玩。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却又心慌紧张的有些害怕,但好奇心还有,一路上他既心慌紧张又好奇惊喜。走着就想自己也和班里别的同学一样说下媳妇了,自己的媳妇是个啥样子呢?他眼前就一再地闪出杏花那张珍珠一样光洁白嫩漂亮好看的脸蛋。自从班里有同学穿着新衣裳去遇面相亲,新生心里就想着自己将来说下的媳妇就是和杏花长的一样好看的女孩。杏花白白净净的脸长的好,心肠也好,就是学习不好,学习不好不要紧我可以帮她呀。新生一路上想的尽是杏花,就是坐在媒人家的炕沿上,心里想的还是杏花,还沉浸在一种虚无的迷幻里。
杨家女孩跟在媒人身后怯怯地进来了,这那里是杏花呀,她浑身上下连一点杏花的影儿都没有: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衣裳,身子胖胖墩墩的没有三尺高,脸蛋儿长的也和身子一样胖而短,额头窄窄的没有两指宽,眼角儿向下撇着,上嘴唇厚厚的短短的向上翻翘着,牙齿牙床像没有遮盖的裸体全疵露出来。新生扬起脸只往女孩脸上身上看了一眼,就把头低垂下去,受了委屈一样眼眶里有了泪。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他觉得是让大人给作弄了。
跟着媒人和女孩一块进来的还有一个疵牙露齿的女人,这是女孩的母亲。女人看不清新生低垂下去的脸,就对引菊说:“不是说月儿的儿子懂事,啥连脸都不敢往起抬。”引菊赶紧说:“新生,把脸抬起来让婶几个看看,遇面就是让人看脸来了,咋能不往起抬头。”引菊这话说的不好听。新生还是勉强地把头抬起来,却用牙咬着嘴唇,眼里还是充满了委屈。“哟,都说卧马沟的月儿长的好看,可月儿的儿子咋就长个这样子呢,干瘦干瘦的,比我们家凤儿也强不到那去。”这个女孩叫凤儿,凤儿的母亲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新生就忍受不了。这个丑陋难看的女人,竟然用这种腔调说他的母亲,母亲在新生心中是至高至圣至善至美的,他不允许别人用这样的腔调说他的母亲。新生猛然间叫道:“我不要这个丑女娃做媳妇!”说完跳起来就顺门奔跑出去,引菊稍稍一愣,就赶紧追撵出去,她追撵了一路都没有追撵上。
新生一口气跑回崖口,扑在母亲怀里呜呜地哭起来。月儿不知道儿子在歇马庄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就用手轻抚着儿子软茸茸的头哄劝着问:“新儿,给妈说说到底是怎么了?”“我不要那个丑媳妇。”新生吼叫一声,哭的更厉害了。月儿虽然还弄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但她想着儿子肯定是受了委屈,心一酸脸上也有了泪。
这件亲事就这样错过去了。
过了这个村再没有这个店。这件亲事闪错过去后,又和前一阵一样再没有上门提亲说媒的。这一耽搁就又是一年,月儿这下就更急了。新生要是再说不下媳妇,就真的有可能要打光棍,他们那一茬孩子在十岁前后基本上都订了亲,没有剩下男娃,更没有剩下女娃,独独剩下新生一个。这可咋办呀?山上女娃子缺,面容好一点的女娃全都嫁到山下去了。山下到底比山上富庶,生活也方便,谁愿意窝憋在山上受穷受累。山上的男娃说媳妇本来就难,再背上个地主成份就更难。耀先月儿是地主家庭出身,但新生不是地主的儿子,新生是贫农张小河的儿子,这样的话他们却不能往外说,说出去他们就连儿子都没有了,没有了儿子他们就更没有翻身出头的日子了。再说张小河已经不在了,小河走了后,翠翠守了一年寡,后来就跟上一个山东的烧窑师傅走了,走的也没有了下落。
月儿不甘心呀,这么好,这么伶俐,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就说不下媳妇?为新生的亲事月儿操碎了心,也流尽了泪,可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这年头谁还在惜别人的眼泪,地主儿子的女人的眼泪就更没有人在惜,谁同情可怜地主,谁就没有了阶级立场。
困难时期刚一结束,中央就在北京召开八届十中全会,就是在这次会议上提出了阶级斗争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因为在整个社会主义阶段资产阶级都将存在,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就时刻都会生。这不仅敲响了长鸣的警钟,更给人们提供了政治斗争的思想武器。
阶级斗争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这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同样也在中条山上回响着,在这样一种现实中谁还会对地主有怜悯有同情。
耀先嘬着牙花子也在愁,他真怕把孩子耽搁了,这是一个多好的孩子呀,万一有了闪失,他怎么能对的起小河哥,怎么能对的起翠翠嫂。“还是去找找水仙嫂吧,水仙嫂和丁民哥都是好心眼的恩善人。”耀先喃喃地对月儿说。月儿沉沉地点点头,除子李丁民和水仙,他们再没有可托找的人了。
后晌下工,吃完饭,天黑后,耀先月儿相跟着从崖口上下来。他们一向很少到别人家去串门,他们这样的身份到谁家去恐怕都不受欢迎,现在他们实在是没法了,才相跟着一起下来,来找水仙帮忙。
水仙和小女儿喜儿在家,李丁民撂下碗,提着旱烟袋到下面马房窑里坐夜去了。村里的男人天黑后闲着没事都爱往马房窑里钻,山里闭塞落后,连电都没有,黑夜这么长,总不能天天夜夜搂抱着老婆睡觉,那种事情也有干的不想干不能干的时候,不干那种事在自己的黑炕上待着又有啥意思,还不如钻到生产队马房窑里去谝说一阵闲话。马房窑里灯亮炕大地方宽展,自然也就人多热闹,男人们坐在马房窑里的大炕上,东沟西岭瞎子霸王谝说上半夜闲话,也就把啥心烦的事都忘掉了,也就把一天的辛苦劳累忘掉了。
李丁民不在窑里,他的三个儿子也不在。水仙的三个儿子都长大了,大儿子春喜在三合镇上了三年初中,今年直接考进绛州城里的康杰高中;二儿子天喜和三儿子来喜也都小学念满到下马河公社中学念初中去了。三个儿子学习都挺好,都在外面念书,家里只剩下小女儿喜儿。喜儿还小,才九岁正上二年级。水仙在炕上摇纺着棉花车,喜儿爬在灯盏底下翻着书本在做作业。耀先和月儿就进来了。“哟,是你们俩呀,快上炕。”水仙停下手里的棉花车,热热情情地招呼耀先月儿上炕。山里就这么一个规常,不论进了谁家都是往炕上让。耀先坐在炕沿上,月儿就上了炕。
“丁民哥出去咧?”坐在炕沿边上的耀先问一句。水仙就说:“到下面马房窑里坐夜去咧,一坐半夜。他走了才好哩,他一走我们娘俩就清静了也不用闻那股死烟味。”水仙这么一说,本来要掏旱烟袋的耀先就停下手,不好意思让这才清静下来的娘儿俩再闻到那呛人的旱烟味。水仙是个灵省人,她看见耀先把手伸进布袋里却没有掏取出旱烟袋,就改嘴说:“拴娃,掏出来抽你的吧,我是说笑哩,男人家还有不抽烟的。”“不碍事,我的烟瘾不大。”耀先把旱烟袋掏出来捏在手上,却迟迟不点。
月儿上了炕拿起针线笸箩里的一个线穗疙瘩就缠拐起来,月儿就是这么招人喜欢,不管到了那都能给自己找下活。月儿缠拐着线穗疙瘩和水仙唠说起话,说着说着就把话扯说到儿女们的亲事上。是很自然地转说过来的,月儿就把自己心里想好的话慢慢地说出来,她说:“水仙嫂,你也给咱新生操操心吧,新生今年就叫十四了,还没有把亲事订下来,你和丁民哥世面上认人宽,人缘也好,给咱新生瞅摸上一个媳妇,好赖不嫌,我和耀先你也知道都是老实人,又出不去。”水仙又一次停住手上的纺棉花车,听月儿忧虑地把话说完,就沉沉思思地问:“新生一直就没有个合适的茬口?”月儿委惋地说:“前一阵子虎林和引菊倒是给提说了两个,都没说成。”“噢,下底下我给你操心着。”
在水仙和月儿说话的过程中,耀先坐在炕沿边上始终没有吭声,捏在手里的旱烟也始终没有点着,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个女人长长短短地说话。喜儿把作业做完嚷着要睡觉,月儿和耀先就再不好意思在炕上坐,就起身告辞出来。
从水仙家出来,往崖口上走的时候,耀先突然说:“要是能把水仙的女儿喜儿给咱新生说下就好了。”月儿在黑沉沉的夜里长长地叹息一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事她连想都不敢想。
李丁民从马房窑里坐夜回来,水仙还在炕上纺棉花,喜儿早就睡着了。事实上耀先和月儿告辞走了后水仙的心情一直就没有静下来,水仙是个极有同情心的人。耀先月儿这两个不幸的人早就让她怜悯同情了,她也给过他们不少的帮助。今天借着游门,他们说了那么多乞求的话,水仙就知道他们不是单纯来游门坐夜的,他们是专意求托她给新生说媳妇的。唉,老实恓惶的一家人,要不是身上背着一个地主成份,我愿意把宝贝蛋喜儿许给他们的新生。水仙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对耀先月儿的品性她是了解的,这是一对诚实勤劳的好人,他们的儿子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可惜他们背了一个地主成份,地主成份就像山一样把他们压住了。听说书的瞎子讲:孙悟空也是被压在山底下的,是路过的唐僧把他从山底下救出来的,他们什么时候能像孙悟空一样从山的重压下逃脱出来呢?谁又会是他们的唐僧?
李丁民回来水仙就把自己的忧虑说出来让他听。对耀先月儿,李丁民也是很同情的,这倒不完全是因为过去郭家对他们李家有过帮扶,有这方面的因素,更主要的是李丁民本身就是一个实在人。听水仙絮叨了一阵,李丁民慢悠悠地吞吐着旱烟说:“谁可知道以后的世道会是个啥,反正眼下他们的日月不好过,谁肯把女儿许给他们这样的人家。”水仙试探地说:“拴娃坐在咱炕沿上盯着眼一直看咱喜儿,月儿也藏掖着话几次问喜儿。”李丁民吐出最后一口浓烟,把旱烟锅里燃尽的烟灰磕到炕沿下,沉沉地说:“没有这种可能性,现在和过去不一样,过去咱攀不上人家,现在他攀不上咱。谁知道将来以后会是个啥。睡觉。”说着李丁民拉开被卷脱光衣裳钻了进去。
李丁民是个善良人,但在这个问题上他的思想是清醒的,态度也是坚决的。喜儿是他掌上的明珠手上的宝贝,他怎么能把她许给地主的儿子呢,那不是把喜儿往火坑水滩里推吗。人都是现实的也都是利己的,纯粹的高尚的人从来就没有过,谁也脱不了现实。
李丁民和水仙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往灾难深重的崖口上许,不过,他们倒是真的费心地为新生说起媒。十三四岁在别的地方都是个不省事的毛孩子,但在中条山上可就不算小了。中条山上订娃娃亲的习俗不知道是从那朝那代开始的,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儿女们不到十岁大人们就紧着为他们张罗亲事。女娃子还好说一些,男娃子只要一闪过岁数就不好说了,有剩男没剩女。男娃子闪过岁数就有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四十里马沟三十二村,村村都有几条甚至十几条光棍汉,老年的中年的青年的都有,光棍们不是因为长的丑,也不是智力不全,有些光棍比城里干事的人都要周正排场,打光棍就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错过了茬口,在关键的时候没有及时订下媳妇。耀先月儿的新生现在就正在这个非常关键的关口上,要是这一头半年说不下,可能就再说不下了。
新生十三四岁了再不能耽搁了。水仙上河下河跑遍了马沟里的村子,提说了好几个口子,人们啥也不嫌,就嫌是地主的儿子。一听说是地主的儿子,人们的头就都摇的和拨郎鼓似的,难呀。千难万难最后水仙还是在跳马槽打听到一个差不多合适的口子,就上崖口给月儿回话。
焦虑万分的月儿早等不及了,她一听说水仙给新生提说下口子,就先喜欢起来。水仙说:“先不要喜欢,听我把话说完。女方是贫农出身,也上过几天学,认的几个字,个儿长的也不算低,就是眼睛上有点毛病。”“咋……?”月儿的眼睛倒先睁大了,心也咚咚地紧跳起来,就是再没有办法也不能给新生说个瞎眼媳妇回来呀。水仙接着刚才的话慢慢地说:“女娃一只眼里长了玻璃花。”月儿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一只眼里长了玻璃花,就是说一只是瞎眼,一只是明眼,瞎眼里长着玻璃花,白花花的多难看,多吓人呀。“这……”月儿啥话也说不出来,好看的脸上尽是难看的颜色。水仙慢慢地劝导起来:“说句心里的实话,我肚子里也是疙瘩的不行,新生是多好的娃子呀,咋也应该说上个好媳妇,可咱就这么个条件,没赶上好时候,现在人都是往高处走的,只有水才往低处流。新生眼看着就长大了,不能把娃一辈子的事情耽搁了,再说人家还是贫农,沾上这样的亲戚有好处,眼睛里有点玻璃花不算太怪景。人,我看过了,还算过的去,白白净净的就这点毛病。”
“水仙嫂,你让我再和耀先和新生商量商量。”虽然女孩有这么大的毛病,但月儿还是想和亲人们商量商量,这样的机会对他们来说太宝贵了。
一家人商量的结果是让新生去遇面相亲,让新生去和眼里长了玻璃花的贫农的女儿见见面,如果新生觉得行,如果新生觉得能过得去,就定。耀先和月儿不是在推脱责任,他们实在是出于无奈,才让新生去自己做出选择,他们不想让儿子受了委屈,他们更不想让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在这样的现实里他们还能再有什么样的办法。
和去年相比新生又长了一岁,这一年新生又经历了许多苦难许多坎坷许多屈辱,现在的新生就和去年的那个新生有了很大的不同,变得更懂事,更能体会到父母的艰辛,更能体会到生活的沉重。他知道父母双亲现在最揪心的是什么,是给他说媳妇。如果现在再让他出去遇面相亲,不管碰到什么样的人,不管碰到什么样的事,他都不会再像去年那样气橛橛地跑开。现在他懂得了说媳妇的重要,现在不仅是在给他说媳妇,同时也是在给父母双亲说媳妇。媳妇的含意已经延伸到很深很深的领域里去了。如果再拖拖延延地说订不下媳妇,他那一双遭受了大苦大难的父母,心里就会更苦更急,他不能让至亲至爱的父母再遭受这样的痛苦,他们遭受的苦难已经太多太多,现在他们应该看到一丝儿未来的光明和希望。爱美,是人的天性。新生做梦都在想着要给自己说一个像杏花那样漂亮好看的媳妇,让父母双亲也跟上高兴高兴。但他没有那样的条件,他是地主的儿子。地主的儿子怎么能说下漂亮好看的媳妇?现在新生更懂得什么叫地主了,他上了五年学,从一年级到五年级每一套课本里都有对地主的描述:地主是被打倒消灭的剥削阶级,是不齿于人类的臭狗屎,是垃圾堆。臭狗屎垃圾堆还能说下好看漂亮的媳妇?痴心妄想白日做梦,能有一个斜眼歪脖缺胳膊断腿的女人给你当媳妇就摸了天牌了,就很不错了。好多贫下中农还打一辈子光棍呢,你还想挑捡个好看漂亮的媳妇?这就是新生在又一年苦难坎坷的生活里悟出来的道理。
懂得了这一层道理,新生就和去年跟着引菊去歇马庄遇面相亲大不一样,他跟着水仙到了跳马槽,只抬脸看了那个眼里长了玻璃花的贫农女娃一眼,就点头说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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