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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下工回到崖口,月儿也为晌午饭起愁,盛面的小瓦瓮里还剩下几掬面,不够蒸一锅馍了,这点面得悠着吃,吃完咋办呢?离新麦子下来还早着哩。大瓮里倒是还有满满一瓮近二百斤陈麦,可这大瓮里的麦不能轻易动,在饥馑灾荒的年景里,有那么一瓮粮食,就能保住一家人的命。民以食为天,灾荒年里粮食比啥都金贵。
回到窑里掀开锅盖,月儿皱起细细的长眉,看着一锅清亮亮的凉水,不知道该做一顿什么饭。真是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月儿舍不得小瓦瓮里的那一点面。
耀先臂弯里挎着一个小竹篮随后也回到崖口,看见月儿愣愣地站在锅台边上就知道她正在为晌午饭熬煎,就说:“回来的正好,在路上我还怕你把小瓦瓮里的那点面舀出来和了呢,我紧着往回跑。小瓦瓮里的那点面咱细水长流慢慢地用,现在谁家不是挖地菜捋树叶回来拌着面对付着过呀,熬几天,熬到麦熟,就好了。你看,我给咱摘回来这么多嫩绿嫩绿的地菜。这晌午饭咱就喝地菜汤。”
月儿脸上飘浮起一层凄惨的笑,她没想到耀先还能找回来这么多鲜嫩的地菜,本来她也是有机会挖拽回一些地菜的。
这几天男女社员不在一块地里干活,政治队郭安屯领着女社员在上河滩点种豆子;队长吴根才领着男社员在下河滩打磨棉花地。郭安屯黑黝黝的脸上严严地罩着一层冷漠,中间歇工的时候他甚至不让女社员们跑串着去挖野菜。只要是郭安屯领工,月儿就轻易不多说一句话,更不乱跑乱动。别的女人不凛他这一套,现在都啥时候了,灾荒困难的嘴都快吊起来了,谁还受他的管制。受他的管制下工回到家就没饭吃了。中间歇工的时候,女人们一窝蜂似地跑了,全都跑进北坡的苜蓿地拽苜蓿去了。苜蓿是最好的饲料草,中条山上村村寨寨每年都留种几亩或十几亩苜蓿,给牲口做饲料草。清明时节长上来的头茬嫩苜蓿人吃了也是很有营养的。往年即便没有灾荒饥馑,人们也总是要偷偷摸摸溜进苜蓿地捋拽上半笼儿回去蒸苜蓿菜疙瘩调剂着吃。现在赶上这么大的灾荒饥馑,人们就不再把苜蓿只当成是调剂胃口的东西了,好多人家就是靠苜蓿菜裹腹度饥荒,靠它来给生命提供热能和动力。苜蓿虽是专门给牲口留种的饲料草,但也算是生产队里的一料庄稼。每年清明这个时节,队长总是要三令五申地对社员们说:“不许到地里拽苜蓿,谁拽逮住了就扣谁的工分。”纪律是严明的,每年这个时节也总是要处罚一两个人。月儿身份特殊和别人不一样,她从来不敢往苜蓿地里走,怕招惹下是非,即是在现在的饥馑灾荒里,在别的女人都一窝蜂似地涌进苜蓿地里的时候,她依旧没有这份胆量,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去肆无忌惮地在苜蓿地里疯狂地揪拽。她却老老实实地歇在地埝边上不敢动。
郭安屯也歇在地埝边上没有动,他擦打着火镰石,点着烟锅里的旱烟,喷吐着浓浓的烟雾悠闲自得地抽起旱烟,但他那不安生的眼睛却飘飘乎乎地一直在月儿脸上扫。对月儿,他的贼心一直就没有死,他总想着有一天要把月儿卷压到身子底下去。月儿对他的诱惑不仅在白粉妩媚的脸上,更在她天仙般美妙的身子上。他曾三次看到过月儿全裸的光光美美的白身子:一次是在土改的那天晚上;一次是那年腊月二十九在崖口上;再一次就是在水磨房里。多美妙的女人呀,每次看了都让他魂飞魄散浮想联翩。一看到月儿他就嫉恨起吴根才,这么一个如仙美丽的女人,竟然服服贴贴地跟着吴根才往水磨房里钻;把他却一脚从炕上蹬踢下去。他不服呀,要不是吴根才成了他的亲家,他早把水磨房里的事情给她捅出去了。要不是吴根才成了他的亲家,也许他也早把这个好女人的活做了。
郭安屯心里不服,还一直在打月儿的主意,还一直寻找着下手的机会。郭安屯吸吸溜溜抽咂着旱烟,坐在离月儿不远的地方,拿眼不断地扫视着月儿,他想如果此时此刻月儿也上北坡地里去拽苜蓿也许就是一次机会,可她却坐在这里不动。郭安屯心神不宁地向北坡上的苜蓿地张望起来。
坐在地埝边上的月儿早就注意到郭安屯不安生的眼睛了,在月儿心里郭安屯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坏人,她和耀先遭受的这些苦难和羞辱都和这个恶人分不开。她恨他,也怕他。月儿从来不敢单独一个人面对这个可恨又可怕的人,今天地埝边上要不是还歇着一个改改和引菊,月儿早远远地躲开了。
改改是个肉性子不操心的人,即是在这饥馑灾荒的非常时期她还是不操心,凡是她想到的吴根才早就做出来了,用不上她操心。现在家家户户都缺粮断顿的揭不开锅,那些在锅台上蒸馍做饭的女人为一日三餐愁的要死,有一点空闲时间就去找野菜拽苜蓿,去找下锅能吃的东西,而改改却气定神安还像往常一样坐在地埝边上有紧没慢地衲鞋底。
引菊是虎林的女人,是一个长相不好的女人。引菊长相不好,可命好,她嫁给了一个有本事会过日月的男人。虎林在生产队里偷奸耍滑没个正经样,但回到自己场院就成了会过日月的好男人。原来存攒下的粮食,现在他还有,就锁在偏窑拐洞里的麦囤里,黄澄澄金灿灿的有好几百斤。这年头麦子比金子贵,麦子能救命,金子不能吃。藏在偏窑拐洞里的几百斤麦子连他老爹老娘都不知道,引菊当然知道。家有粮心不慌,偏窑拐洞里藏攒着几百斤麦子,引菊当然没有必要跟着那群女人到苜蓿地里凑热闹,弄不好还要让队长们逮住罚工分。引菊坐在地埝边上和改改一样,也是穿针引线哧哧溜溜地衲着鞋底。
月儿就坐在改改和引菊中间。只要郭安屯在场,月儿就往人堆里挤,她时刻提防着不给他留下一点可乘之机。月儿现在虽然也心急火燎不知晌午这顿饭该拿啥下锅,北坡上的苜蓿地别人能去,她是绝对不能去的,别人拽一点队里的苜蓿不算个啥,但要在她身上就是个大事情。郭安屯虎视眈眈地跟在身边就是在寻找机会哩。月儿不能往苜蓿地里去,到别的地里挖野菜没个伴,她也不能去。她要是单崩儿一个人去挖找野菜,郭安屯肯定会幽灵一样跟着,月儿不愿意给自己惹事,她也惹不起事。她宁可坐在这里饿一顿肚子,也不能去招惹一场是非,遭受一顿欺负。
郭安屯坐在地埝边上抽了几袋旱烟,等不见月儿动。月儿既不上北坡拽苜蓿,也不到别的地块去挖野菜,只是沉沉地坐在改改和引菊中间缝帮衲底。在这里坐下去,除了能多瞅上她两眼,别的机会一点也不会有。郭安屯由不得就烦躁起来,他把烟包儿往烟袋杆上一卷,黑恼着脸从地埝边站起来,向北坡上的苜蓿地走去,他要把窝憋在肚子里的火气向那群偷拽苜蓿的女人们啦。
郭安屯气哼哼地上了北坡,一二十个女人正弯腰弓背疯狂地揪拽新芽嫩绿的苜蓿。这还了得,生产队的一料庄稼,就这样让她们作践了,她们把苜蓿当菜吃了,生产队的牛儿马儿们吃啥?她们饿了找队长找干部乱哇哇地吵叫,牛儿马儿们饿了可是不会找人叫的。这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组织。郭安屯狠狠地想着就满嗓子恶恶地吼骂起来:“是谁叫你们来拽苜蓿的,都给我站住,一个人扣十分工,真的成了荒草野坡没人管了,人也都变成牲口会吃草咧。都给我站住。”
听见政治队长的吼叫,拽苜蓿菜的一群女人像是树上的鸟儿一样轰地一下散了。虽是饥饿困难时期,但苜蓿毕竟是集体的,郭安屯毕竟还是政治队长,女人们还是怕他的。
女人们四散着往苜蓿地外跑的时候竟紧张慌乱的有好几个人磕绊着栽倒。郭安屯只是站在地边上吼骂,并没有甩开膀子去追撵。假如这四散跑开的女人里有月儿,那他肯定会鹰犬一样凶猛地穷追过去,直到逮住为止。可惜月儿坐在地埝边上根本就没到北坡上来。看着四散逃窜的女人,郭安屯心里感到的却是一丝儿缺憾。
吴根才和郭安屯不一样。吴根才领着一二十个男社员在下河滩平整打磨棉花地,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清明前后也是播种棉花的季节,把土地打磨好,过两天就该下种棉花了。吴根才领着社员干半晌活,抬头看看山梁上的红日头,喊一声:“歇一会。”然后就扔下手里的锨把,提起放在地脚头的草篓子也往北坡上去了。好些人也学着样,提起草篓子跟着去了。人们都是心照不宣的,北坡上有那么一大片才露出新芽的嫩苜蓿,现在正又是饥荒困难时期,苜蓿就是最好的粮食替代物。
吴根才是卧马沟的一把手队长,同时也是肉性子改改的男人,是三个伶伶俐俐女儿的父亲,在这困难时期他不忍心让女儿们挨饥受饿,同样他也不想让卧马沟的任何一个人饿了肚子。该糊涂时就糊涂,他“糊糊涂涂”地就把一群人引进了苜蓿地,只要卧马沟的人们能平安无事地度过这场困难,比啥都重要,这就是吴根才的思想。
上工来时耀先的锨把儿上也挑着一个草篓子,带着草篓子上工早成了人们的习惯,利用工间歇息的空当割一把草,或拾一把柴。山里农民居家过日子,离不开这些柴柴草草。尤其是现在这困难时期。歇下后耀先也提起草篓子,但他没有随合合打罗罗跟着队长他们一群人往北坡上去,尽管有吴根才领头,但他还是没有跟上去,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耀先知道自己的骨头有几两重。地主的儿子怎么能随随便便跟着别人跑。地主儿子的身份不许他说错一句话,更不许他干错一件事。说错话干错事,在别人来讲也许只是鸡毛一样轻微锁碎的小事,但在他可就是天一样大山一样重的大事情。这早就被验证过了,即是在现在这样困难灾荒的时候,他也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北坡上的苜蓿是好东西,但北坡上的苜蓿不是荒坡上的野草。是生产队犁耕后专门给牛马种下的饲料草,是公家集体的东西。只要是公家集体的东西,他就不能去沾去摸。
“拴娃,走呀。你还磨蹭个啥。”虎林跟着人群往前走的时候没有忘记回头喊一声耀先。耀先默默的摇摇头,回绝了虎林的一片好意。虎林再嘟囔一句:“啥时候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说完就追撵着人们往北坡上的苜蓿地里去了。
耀先没有随着人群到北坡上去拽苜蓿,他提挎着草篓子独自一个人走进旁边的一块麦地,在麦地里捡挖起地菜。地菜虽不如苜蓿,但地菜也是让人爱吃的一种野菜,往年就是不闹饥荒,人们也常要挖一些回去蒸菜疙瘩吃,拌上一点面熬菜汤也挺好喝。
麦地里的涩巴地菜还真不少,密密麻麻的都快连成片了。耀先圪蹴下去,用叶子镰挑割起来。割着割着他就为麦地里糊满了地菜担忧起来,地菜在这个时候虽然能充饥顶一点用,但它毕竟是一种野草呀。地里应该旺旺的长起一片庄稼麦苗,而不该是这么一片密麻麻的野地菜。不管是什么草糊在麦地里就要和麦苗儿争肥夺水,那点肥那点水被杂草夺,麦苗儿就吸收不到了。过去单干的时候,谁家麦地里糊长过这么密麻麻的野地菜呀?为啥到了集体地里这草就能疯长起来?记的前不久这块麦地才锄过呀,这野地菜咋就又疯长起来了,难道社员们锄地真的就像给日本人支差——唬弄哩?
耀先感到好一阵迷茫,在迷茫中他沉思起来:还是这些人,还是这些地,几乎还是同样的天年,为啥打下的粮食就不够吃了?为啥就会有这么大的困难饥荒?耀先看着麦地里密麻麻地一片野地菜,心里似乎明白过来了。厚道的土地,实际上和人一样,谁要是汗滴八瓣日夜辛劳地在土地上精耕细作,土地就会给谁优厚的回报,土地惩罚的是那些无所用心不肯出力的懒汉。那么队里的社员都是懒汉?耀先再不敢往深里想了……
耀先割满一篓子地菜,到河渠边上淘洗干净,还不见那一群人从北坡上下来。“等他们下来这一晌恐怕也就到头了,这块棉花地啥时候才能打磨好,种上哩?”耀先又想起一个根本不该由他操心的事情。
因为吴根才虎林他们在北坡上耽误的时间有些长,所以下河滩的男社员就比上河滩的女社员下工下的晚一点。耀先在下工往回走的路上就有些担心,怕月儿等不及他把淘洗好的地菜拿回去就把小瓦瓮里的一点面全和了,那可不是一天一顿能吃的,那是他们一家三口十天八天的口粮呀,在这种时候不精打细算可是不行的,不精打细算就挨不过这场饥荒。
还好,先回到崖口的月儿没有莽撞行事,没有把小瓦瓮里的那点宝贵的面粉舀出来。月儿总是这样让耀先感到十二分的满意。
月儿接过耀先递过来的已经在河水里淘洗干净的嫩绿的地菜,凄惨地一笑,晌午饭就只有用这篓子地菜做了。
“搅拌上两把面,烧一锅地菜汤吧。”耀先说。
这种地菜汤,他们已经连着喝了好几天了。月儿不忍心让耀先新生爷俩天天顿顿都喝这种汤汤水水不顶饥饱的地菜汤,耀先身体本来就瘦弱,每天还干那么苦重的农活,吃不饱肚子,他能顶的住?还有儿子更是从小没有吃过一口奶,全是喝稀米汤长大的,现在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月儿实在是不想让这爷俩再受了亏欠,至于自己,她连想都没想。月儿想往菜汤里多拌两把面,想把地菜汤烧的稠一些,喝下去能顶饱耐饥一些。
“月儿。”耀先拿起薄薄的小瓦瓮盖,把敞开的瓦瓮重又盖上,不让月儿再伸手从里面往外抓面。他理解此时此刻月儿的心情,但他更了解眼前的这场灾荒有多大,这场灾荒不仅只袭扰了他们一家,不仅只袭扰了卧马沟一个村子。它袭扰的是整个国家呀。耀先是地主的儿子,被管制着不许乱说乱动,对卧马沟以外的事情知道的很少,但是他从别人嘴里还是听说了这场灾荒是巨大而又持久的,听说外面都饿死人了,到处都是逃荒要饭的人。面对这样的灾荒,他敢松懈,万一那天接不上顿咋办?他们可是连逃荒要饭的权力都没有呀。
耀先尽量用坦然的口气慢咧咧地对月儿说:“少拌点面,拌上两把就行咧。瓦瓮里的这点面咱省着悠悠地吃。”
月儿抬起脸,用含泪的充满忧虑的眼睛看着耀先,没有让他把话再说下去,月儿怎么能不知道眼前的这场灾荒会有多大。月儿往锅里只撒了两把面。
两把面却烧了满满一锅汤,要不是把耀先割拽回来的一篓子地菜全倒进去,这一锅汤就和一锅水差不了多少。有这么多地菜,这锅汤才有了一些捞头,一筷子下去起码能挑起几根绿绿的地菜。
月儿把汤烧好,新生也放学回来了,一家三口围坐在小饭桌边端起老瓷碗喝起地菜汤。新生喝了一碗,又喝了一碗。看着儿子饥饿的样子,月儿心头一软,两只眼窝里就滴滴溜溜地眶满了泪。儿子已经十岁了,可是他的个头一直没有长起来,和同龄大的孩子比就要比别人低的多。可怜的孩子,他从小没吃过一口奶,又在一个这样压抑的环境里长大,现在偏偏又赶上灾荒困难。月儿强忍着没有让憋在眼眶里滴溜溜转的泪水滚落出来,她一扭身站起来,摘下挂在椽头上的馍笼,馍笼里并没有浑圆饱满的蒸馍,只有几片瘦瘦的干馍片。这几片干馍是前些日子一家人硬省下来的,耀先月儿还约定不到万不的己的时候不动这几片干馍。现在月儿忍不住了,她不能眼看着儿子这样一碗又一碗地往肚子里灌稀汤,喝这样的稀汤怎么能壮实起来呢。月儿做梦都盼望着儿子能壮壮实实地长成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只有那样才不受人欺负。月儿哗哗啦啦地从馍笼里抓出一把干馍片,一撒手把干馍片全放在儿子面前的桌面上,硬着声说:“新儿,少喝一碗汤,吃几片干馍,上学的时候肚子就不呼呼噜噜地响了。”
新生端着碗抬起头,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母亲,新生虽然只有十岁,长的也瘦小瘦小的,但他要比同龄的孩子懂事的多,他从小就懂得了生活的艰辛和父母的不易。崖口上的苦难,他是和父母一起熬过来的,扣压在父母头上的那顶大帽子同样也扣压在他的头上。苦难使孩子懂事早,孝亲习礼温席让梨这些传统的美德,新生早早就懂了。在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吃这一把干馍片呢,即是要吃,也该父亲母亲吃,他们辛苦操劳忍辱负重才是不容易呀。新生把碗放下,伸手把摊在自己脸前的干馍片向父亲推去,一边推一边用稚嫩的声音说:“让爸爸吃,爸爸一天三晌在地里干活,我坐在教室里肚子不饿。”
月儿重在小饭桌边坐下,把新生推让过去的干馍片又推回来,轻柔柔地声调里带着一丝儿嗔怨说:“你爸人老骨头硬,能顶的住,你细嫩嫩的和树上的嫩芽子一样,正在长身体,将来你爸还指望着你养活哩。来把这几片干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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