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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1页）
在犹如宫殿的建筑里，我看到了许多女同学，她们都变了，变得美丽动人，可眼中再无希冀。
很快我便知道了这一切的原因。
毕竟没有一个正常人可以理解韧带撕扯的痛楚，我像一个玩偶一样任人摆布。
我被丝带吊起，被迫摆成白天鹅剧目里的经典动作。
顾河橪轻抚着我，叫我小檀，可我明明有名字，我不叫江轻檀！
我从来没有那么厌恶芭蕾舞，也从来没有那么厌恶过自己。
三天后，顾河橪将我送回学校，进入校门的那一刻，我看见舞蹈班的何雪从天台一跃而下。
她死了。
我想起之前她哭着告诉我，说她不干净了。
我们……真的不干净了吗？
不，错的从来不是我们！
我握紧拳头，决心结束这一切。
我疯狂地取悦顾河橪，不浪费任何一种了解他的途径。
在我的努力下，我得知他喜欢京都有名的芭蕾舞演员江轻檀，但很不巧江轻檀已经结婚了。
结婚对象是京都有名的贵公子谢宿明。
但似乎两人的婚姻状态并不好。江轻檀心有自己的事业，并不妥协与谢宿明的掌控，但偏偏谢宿明是一个偏执的占有欲狂魔，二人看似恩爱夫妻，实则形同陌路。
于是我决定放手一搏。
在一次折磨后，我套上被撕扯碎的衣裙，跌跌撞撞地准备跑出酒店，却在拐角处撞入一个人的怀中。
我眼角有泪，两颊绯红。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足够柔弱，足够可怜，也足够像江轻檀。
后来谢宿明把我从顾河橪手上要了过去，并给我改名为苏小满，我知道，他一定嫌弃我之前的名字不够温婉。
我成了谢宿明的情人。
也更加有机会接近江轻檀。
江轻檀是个很好的人。她身上没有一丁点儿坏人的影子，即便我平凡挑衅，她依旧风轻云淡。
她还告诉我，如果想成为一名专业舞者，还是不要放弃基本功。
哎，可惜。
我不想放弃，可是我再也没资格上台了。
在知道谢宿明准备杀妻扶我上位后，我选择向江轻檀坦白。
我告诉她，《双镜》剧目首场的那一天，她会死在舞台上。
她沉默了片刻，等待着我的下文。
江轻檀是个聪明人。
我与她容貌足够相似，于是我们设计互换身份，我上台替她死一次，她替我们报仇。
江轻檀其实最初是拒绝我的提议，她不想看到任何一条生命的流逝。
可我给她看了我身上可怖的旧伤，告诉她，这一辈子，我唯一能以舞者身份登上舞台，可能唯有这一次。
她沉默着点头。
我们彼此都清楚，舞者的灵魂是什么。
为了不暴露，我私下与江轻檀学习舞蹈，即便我的身体已然不支持任何剧烈运动，但我依旧咬牙坚持。
舞台上灯光绚丽，我穿着红色的芭蕾舞裙，第一次登上舞台。
观众真的很多，闪光灯晃的我眼睛很痛，我看到叫陆励与谢宿明“拥吻”的江轻檀，我们彼此正如“双镜”一般，相生相映。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水晶灯直直砸落下来，我被压在重物下，心中却无比轻松。
至少我为所有以资助为幌子而侵犯的女孩子争取到了一点公道。
至少我死在水晶灯的光亮里，至少我死在我最爱的舞台上。
至少我不是死在肮脏的男人身下。
细想我这一辈子，好像从来都不是自己。
儿时我是张家的下人，是顾河橪的玩物，是谢宿明的“苏小满”，却从来不是热爱舞蹈的张小蛮。
不过好在，最后一刻，死的不是其他人。
而是张小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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