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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负手阔步走到6暄面前，看着这眉眼与自己有七分相像的少年郎，唇抿作一条线，儒雅疏朗的眉目间隐着不悦。

  父子两个就这般相视半晌，谁也不让谁，一旁的下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凝结成冰了。

  片刻后，6祁庭才开口，声音缓了缓，“为何不愿去上课？”

  “不舒服，不想去。”

  “胡闹！”

  6祁庭低斥一声，“平日里你乱来也就罢，今儿你必须去！”

  一听这话，6暄也来了脾气，眼见着父子二人就要冲突，裴逸赶紧冲过去一把抱着6暄的腰，直把他往后拉拽。

  “主子，王妃今天不在，您可千万不能跟王爷吵架啊！”

  曹贵妃小产了，今儿一早，魏王妃便进宫去探望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这要是王爷要对世子动手，谁也拦不住。

  这事儿6暄自然也知晓，初二那日家宴，他见过曹贵妃的，和皇后两人上演了好一番“姐妹情深”的戏码，他瞧着恶心不过，在家宴不过半的时候装晕被抬回府了，后面生了什么，他便不知情了。

  他素来讨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儿，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打听。

  6祁庭瞧见6暄宁可挨打也不愿去国子监，心中不由纳闷儿。

  平日里这小子可圆滑得很，从来不会跟他硬碰硬，都是面上应下后转头就跑路，还真没哪一回像现在这般，跟他硬刚着不肯去。

  便问他：“上月考试又垫底了？”

  “……没有。”

  “跟哪个同窗吵架了？”

  “没。”

  “那我明白了，”6祁庭一副看破的样子，“定是与其他人一样，瞧不上你们来的那位师长吧？”

  6暄就不说话了，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沉，6祁庭便当自己是说对了，语重心长地同他讲：“那位苏姑娘年龄虽不大，可论起才学品性，带你们这帮世家子弟那是绰绰有余。难不成就因为人家是个姑娘，你就看不起了？”

  6暄张了张嘴，别过头，“我没看不起。”

  “那是怎么？觉得人年纪跟你们差不多，难为情了？”

  6暄不好再继续说下去，有些烦闷地转过身，这个举止落在6祁庭眼里，便是少年人最直观的回答。

  他这儿子心气儿高，性子随他母亲直来直去的，藏不住心思。

  不过他这个想法，6祁庭倒是能理解的，便也没说他，只道：“你这样想，旁人定也会这样想。你是世家子中地位最高的，若是你带头逆反，你让其他人怎么想？”

  6暄继续沉默。

  6祁庭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拍了拍6暄的肩膀，“将心比心。人姑娘现在也挺不容易的。”

  也挺，不容易的。

  6祁庭走后，6暄靠坐在花梨木栏上，垂眸沉思了片刻，叫了裴逸。

  隐忍半天，他终是忍不住问：“这几日国子监是什么情况？”

  裴逸方才在旁也听见了王爷说的话，自然明白主子要问的是什么，便支吾道：“……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