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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云初看那信封足有小半指厚,这才知道罗小楼这几日里鬼鬼祟祟地都在写这玩意儿。而后又不禁猜想这里头究竟写了些什么,看罗小楼那几夜没睡好的模样,必当是花了不少心思,难不成……越云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蛋儿一红,罗小楼心觉怪奇,以为他又哪儿不松快,却看越云初将把信给一抢塞进衣襟里,好似怕罗小楼收回去也似。——有件事儿罗小楼并不知,大顺民俗风雅开放,有情男女若是欲知对方对自己是否有意,常以著信相告,有心的话还会折下一支桃花随信相赠,以示情意。越云初眼下正是情窦初开,脑回路不比寻常,听罗小楼说是专为他而写,又要挑在无人时候打开来看,难免要想到那一方面上去。当夜越云初难得没叫罗小楼留下伺候,自己待在书房暗搓搓地把信给拆开,心猿意马地把它给展开来,上一回刚说到越云初负气奔走,罗小楼着急于人流之中寻找,茫茫之中魂飞溯梦,还没认清人来就被扯到了暗处一番轻薄——要说轻薄,那也实在是太抬举越云初了点。他先是蜻蜓点水地一吻,然后仿佛是不知餍足似的,抱着罗小楼翻倒在旁边的草皮上乱亲一气,最后喘喘地压在罗小楼身上。罗小楼初时如遭雷击,是以不知该如何反应,现下对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容颜——越云初双颊已是面红耳赤,一双美眸若似若春水,好一幅美人春意暗动的景色,加之四周荧光点缀,红花簌簌落下,在那一瞬间,罗小楼亦觉自己的心口跳得飞速,他不由无声地吞咽了一下。赵元潜,你现在知道了吧……诶……?越云初看他这又呆又傻的模样,长期以来心里积压的一口怒血差点要喷出来,他恼羞成怒地掐着罗小楼的脖子,恶狠狠地道:赵元潜,我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情愿也罢,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你给我记住,从今往后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只看着我一个人,能对你好的也只有我……越云初说道最后已经双眼泛红,语气间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乞求——你、你到底听懂了没有?……懂。罗小楼看着眼前的这双眼眸里的莹莹光辉,忽觉便是这灯火再如何灿亮,星光再如何粲焕,到底还是及不上它的……他鬼使神差地一伸手,轻轻划过这如刀如磋的脸蛋子,心中不知为何竟有几分刺疼。我懂,你喜欢我。此话一出,越云初好容易武装起来的气势都瞬间被抽干了去,他紧紧地抱住罗小楼,贪婪地闻着他身上那股悠然恬静的气息——他竟不知道,一个人忘却了前尘,却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他总觉得,他眼前的这个人即是赵元潜,且又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个他。他就像是远山重峦,似是近在眼前,实则相隔万里,总是……抓不住的。想到此处,在罗小楼的看不见的地方,那双眼露出了一丝攫取的危险——再远又如何,他认定的人,生时离不开,哪怕死了,也要共赴碧落黄泉。那你呢?耳边响起如蚊般的小声话语,除了娇嗔和期盼,其余的全是患得患失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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