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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6蔓枝会对丈夫没有直接拒绝的态度感到不满。

  姜晓生看着她，一字一顿，缓慢而认真，&1dquo;我知道，蔓蔓。”他停了停：&1dquo;所以我没有答应老爷子。”

  6蔓枝略微地讶异，&1dquo;那你&he11ip;&he11ip;”

  姜晓生：&1dquo;你知道，对着老爷子，我不好当面拒绝。”

  6蔓枝有些犹疑，&1dquo;&he11ip;&he11ip;那你打算怎么跟爷爷说？”

  姜晓生：&1dquo;先不说。”

  6蔓枝闻言更是不解，&1dquo;可是你那边要在月底到岗&he11ip;&he11ip;”

  姜晓生看她一眼，抚慰似的拍着妻子的肩，温声地道：&1dquo;老爷子说得对，茶茶的情况不适合去国外，我们也不一定能照顾得过来。&he11ip;&he11ip;但无论你还是我，都不愿意让茶茶一个人单独留下来。”

  6蔓枝头靠进丈夫的怀抱，闷闷地嗯了一声。

  &1dquo;我知道你一直在后悔，觉得我们当年不该把茶茶留在怀柔。如果那样，至少我们还能在茶茶会说话的时候陪陪她——”

  6蔓枝打断他的话，瓮声瓮气，&1dquo;&he11ip;&he11ip;事情已经过去了，老公。”

  姜晓生继续说了下去，&1dquo;蔓蔓，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6蔓枝看着他，没有作声。

  &1dquo;那时候茶茶那么不情愿，车开走了还在后面边跑边追&he11ip;&he11ip;”姜晓生言及此又是一顿：&1dquo;后来我一直在想，那个时候要是顺着茶茶来就好了。”

  &1dquo;茶茶的事情，应该由她自己来做主。”

  T院，心内科。

  偏傍晚的时候，霍云琛刚从办公室走出来，有什么东西就咕噜咕噜地滚到了脚边。

  男人弯下腰去捡——一只万花筒。

  &1dquo;医生哥哥。”

  男孩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霍云琛循声望去：那只万花筒的主人正站在走廊的另一端，圆圆胖胖的脸笑起来很喜庆，只是嘴唇着淡淡的绀紫色，乍看起来并不很明显。

  那是心脏不好的表征。

  这是十五床的小孩，先天性心脏病，二尖瓣先天畸形关闭不全，考虑要做搭桥手术。

  霍云琛抬脚朝他走过去，顺手把东西还给他，&1dquo;你的东西。”

  小胖砸摇摇头，&1dquo;不啦哥哥，我送你了，你给你女朋友玩吧。”

  霍云琛：&1dquo;？”

  小胖砸：&1dquo;女孩子都喜欢这个的，我拿去给胡桃姐姐看胡桃姐姐就很开心。”

  胡桃是另一床的患者，同样是心脏问题，但是比十五床的小孩要严重得多。不久前从别的医院转进T院，也要在近期内换心。

  女人微微急躁的嗓音没几秒就在后面响起，音色有些着急，&1dquo;豆子？豆子你人呢？”

  小胖砸回过头朗声地道：&1dquo;妈妈，我人在这里呢！”

  转眼就见有女人从病房里探出了个头，又小步跑到了小十五身边来，高跟鞋哒哒哒的语气有些如释重负，&1dquo;你这孩子，怎么出来了也不吭一声？妈妈还以为你跑到哪里去了&he11ip;&he11ip;”

  言罢想起霍云琛还在这儿，忙抬了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1dquo;霍医生。”

  大概是有点尴尬，那女人立时就拉着男孩走了，一边走一边就教训起来，&1dquo;妈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出病房可以，要让大人陪着你，你这么一声不吭地跑出去，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

  &1dquo;妈妈，我刚刚把万花筒送给医生哥哥了。”

  女人就笑，&1dquo;你当霍医生跟你一样大？那是你们小孩子才玩的玩意儿。”

  &1dquo;才不是呢妈妈，”小胖砸童声清脆而利落地道：&1dquo;女孩子都喜欢的，胡桃姐姐很喜欢，霍医生的女朋友也会喜欢的。”

  &1dquo;我的傻儿子啊！谁告诉你霍医生有女朋友了？”

  小胖砸迟疑：&1dquo;那&he11ip;&he11ip;医生哥哥很帅的，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上次班长来看我的时候说她就喜欢医生哥哥这样的&he11ip;&he11ip;”

  &1dquo;小孩子心思！”女人似斥非斥的：&1dquo;长得好看就不能没女朋友了？好看的人没人权？妈妈刚来的时候就问过了，霍医生还是单身！”

  小胖砸立刻就急了，&1dquo;&he11ip;&he11ip;妈妈你为什么问这些？你要跟爸爸离婚去追求医生哥哥吗？”

  孩子的心剔透而晶莹，外界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在这里都可能引惊涛骇浪狂风暴雨。

  小胖砸也不是例外，立刻就委屈起来了，&1dquo;我知道医生哥哥比爸爸帅&he11ip;&he11ip;还有钱&he11ip;&he11ip;可是你不能跟爸爸离婚&he11ip;&he11ip;我、我不同意！”

  &1dquo;想什么呢你这孩子！”女人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一时哭笑不得：&1dquo;豆子，记不记得你那几个堂姐？”

  &1dquo;嗯？”小胖砸想了想，反问：&1dquo;妈妈你说的是二十七岁的姐姐，二十八岁的姐姐，还是二十九岁的姐姐？”

  小胖砸的娘亲气定神闲，&1dquo;都是。”又道：&1dquo;妈妈就是为了她们问的。”

  小胖砸若有所思。

  童言无忌，小胖砸的娘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顿恍然大悟般的，&1dquo;&he11ip;&he11ip;我说你们班长来那天你怎么好好刷牙洗脸了呢！你是不是喜欢当班长那小姑娘啊？！”